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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姓金名阳,筑基后期修士,两百年前侥幸闯进前十名,得以进入这下闻名的藏经阁。
他阵法赋极高,自负阵法水平当世无双,进藏经阁不过是想跟前人比较比较,看看究竟。
没想到的是,藏经阁内的阵法玉简让他大开眼界,这才知道下豪杰辈出,他实在不值一提。
自此,抛却一切世间琐事,孜孜不倦地汲取阵法知识,发愿以阵证道。
近几年,他终于将所有玉简看了一遍,并将他们的想法融会贯通。
他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阵法原理也就如此了。
他心情复杂,又是兴奋又是失落,这世间再没什么能吸引他的新奇事物。
原来这就是攀上峰顶的感觉么?
他不想出这藏经阁,外面太乱了,当年若不是师父帮忙,他是决计进不来藏经阁的。
在藏经阁里寂寞几年,他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他开始欣赏里面古香古色的氛围,开始沉迷于那些用特别材料制作的玉简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好无聊啊。
他半月前就注意到十一层来了一个新人,起初他以为她不过是想找一个厉害的阵法,这样的人他已经见过不少了。
后来他发现那女子专注一枚玉简半月之久,便知她必定也是一名阵法师,当下便起了交谈之心。
他能有如此成就,全赖当初师父的提点照顾,现在也该由他指点指点后辈了。
于是,他乐呵呵地上前打招呼:“友神色不对,可是遇到什么疑难之事?”
千雪打量他几眼,白发苍苍,精神倒是很不错,便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晚辈千雪。”
金阳见千雪第一次见他,便以晚辈自居,笑得合不拢嘴,道:“嗯,我姓金。”
“金前辈。”千雪道。
金阳十分高兴,笑道:“友方才研究什么阵法,为何长吁短叹?”
千雪便将因由了一遍,叹道:“狂生志向高远又聪明绝顶,晚辈自愧不如。”
金阳哈哈大笑:“友未免也太高看他了,依老夫看,他跟一个撒网捕鱼的渔夫也相差不到哪去。”
“为什么?”千雪奇道。
“渔夫撒网捕鱼,不在乎捕到什么鱼。狂生不也如此?他也不管对错,逮着一个就将它刻入玉简中,哪有半分阵法师的风骨!”
“可他设想的五行化气阵的确奇妙无比。”
“狗屁不通!”金阳大骂一声,道:“炼气修士无法将灵器收归丹田,他设想的五行化气阵又有什么用处?”
千雪一愣,随即大喜,别人不行,可她可以啊,这样她筑基不就有希望了吗?
她忙又将玉简打开,又推敲了一番五行化气阵,发觉阵法原理倒是不难理解,唯独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材料。具体什么材料也没讲,只是要求那种材料的第二层光点满足他设想的分布规律便可。
她大失所望,世上材料数不胜数,难道让她一个一个去感知?只怕花费她毕生的时间也无法感知全部材料,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嘛。
唉,要是秋心在就好了,以她的炼器水平,必定对许多材料都有深刻的认识,让她帮忙的话必定是事半功倍的。
她寻思出藏经阁后,是不是要回一趟真一教,向秋心讨个主意。
然而此刻她可是在藏经阁呀,哪有入宝山而空手走的道理?她还要寻找‘吸灵阵’呢。
她可也不打算在此浪费多少时间,问道:“金前辈可听过吸灵阵?”
金阳皱眉思索一刻,摇头道:“从未听。”
千雪无奈,只得独自寻找了,可没等她拿起下一枚玉简,又听金阳道:“友的吸灵阵可有什么效用么?”
千雪道:“据此阵法能吸收一切能量,包括修士施展的法术能量。”
金阳虽自认阵法水平登峰造极,可也知道像这类偏门阵法,想必是要用到某些材料的特殊性质才能布置成功,实非他所擅长。
他见千雪打算在簇寻找,便道:“友不必寻了,簇根本没有什么‘吸灵阵’。”
千雪不信:“金前辈难道将簇所有玉简都看过了?”十一层可是有近百个书架,每个书架起码有几百枚玉简,这么算下来,可不得有几万枚玉简?
金阳呵呵一笑,道:“不仅全都看过,而且烂熟于心。”
千雪便随手拿起一枚玉简,考教这大言不惭的老头。可不论她拿的什么玉简,只要她出玉简名称,金阳都能大致的将里面重要的内容述一遍,真是由不得她不信。
她失望之余对金阳大是钦佩。忽想起那潭底奇阵来,或许这老头能帮她解惑也不定。
她深施一礼,道:“金前辈,晚辈前些碰到一个奇阵,苦思数月,不解其意,可否请前辈指教一二?”
金阳听得“奇阵”二字,心中却波澜不惊,所谓的奇阵他在玉简中见得多了,不过尔尔。
他淡笑道:“友可有那阵法图纸么?”
千雪便将她绘制的阵法图纸拿出来,交给金阳。
金阳只看几眼,便骂道:“乱七八糟,这也算奇阵?简直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千雪一旁道:“是是,的确奇怪得很。”
金阳满脸狐疑之色,问道:“这阵法真能运行?”
千雪便将她做的试验了一遍,然后道:“这阵法不依五行,不遵原理,却能运行,想不明白。”
金阳听得喜形于色,这么多年终于碰到一个真的奇阵了,道:“你再试验一次我看看。”
千雪答应,翻翻储物袋才想起阵旗已经用完,还没机会补充呢,便道:“前辈可有阵旗么?”
金阳便拿出几面阵旗,交给千雪。
两人走到中间一排的桌椅,各寻了一个椅子坐下。千雪这才打量金阳给她的阵旗,却是很普通的材质,不由道:“金前辈,可有好些的阵旗?”
金阳脸色一红,道:“要那么好的阵旗做什么,能试验就好。”
千雪便不再什么,低头专心刻起阵旗来。
金阳见她神态专注,笔法娴熟,不觉多了几分敬意,对她的奇阵一事,也就信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