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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扭曲的画面蓦地消失。
还是那片明朗的,地还是那方厚重的地,周遭的风徐徐地吹着,摇动得树叶沙沙作响,眼前的那身红裙子也扑入自己的怀抱。
赤妘抬起头,鼓鼓的包子一脸迷惑:“卓展哥哥,刚才……你看到了吗?”
“不好,单!”回想起刚刚模模糊糊的场景,卓展心头一凉,拉起赤妘就往补风亭跑去。
然而那里除了碎裂的冰砖,就只是那残破荒凉的石亭,以及躺在角落的芳菲。
刚刚那不是错觉,单,确实被人抓走了。
卓展猛咬嘴唇,双脚蹬踏着柱石,灵巧地飞跃到亭顶,焦急地四周搜寻着,却不见半点人影。卓展又回头,发现那黄衣女子的尸体仍躺在地上,方壶他们几人也都在。
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究竟是什么人……
一肚子憋火的卓展又飞身跃下,跑到那几个聚在一块的白冥使徒跟前,厉声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人?”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为首的师尊颤抖地道。
这样的回答卓展显然是不满意的,他回头看了眼横尸在那里的黄衣女子,又转而看向瑟瑟发抖的几人,阴冷道:“既然都不知道,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着,已插入背后鹿蜀皮套的冰钨剑再次被拔出,剑音茫茫,清辉凛凛,甚是摄人。
“我!我我!”那方壶踉跄着爬起,跪在地上,一手摁住卓展握剑的手,一手抱着卓展的大腿,满眼的惊恐。
“。”卓展怒目而视,甚是威悚。
“虽然……虽然我不知道刚才具体是什么人劫走了瞎子,但我能肯定的是,应该是仙尊文髂人。”
“何以笃断?”
“我当时发现那单是装瞎后,便立马回去禀报了刃主。刃主闻言很是震惊,要我无论如何要抓住那单,而且一定要活的。我问刃主为何,刃主,神主……神主他就是生白眸,四十六岁才开眼,经神点拨后才飞升为人神。所以,刃主才务必要得到那单。”
“你是,白冥虚空神也是白眸?”
“没错,刃主是这么的。”
“这白眸开眼后,有何神力?”
“这个我也不知,刃主她没,似是……讳莫如深。”方壶怯弱道。
“那文魉跟你们抢单是何意?他不是你们的仙尊吗?”卓展有些迷惑了。
“最近一年来,神主和仙尊因所执教义不同,生出了些嫌隙,白冥教内,人尽皆知。我们刃主是直属神主的四大刃主之一,定是要为神主跟仙尊争那单的。至于仙尊是怎么得知消息的,我就不清楚了。”
卓展冷蔑一笑:“文魉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你们中间有叛徒啊。”
瑟缩成一团的几人一惊,忙下意识地分开,看看彼此,心生疑窦。
此时壮子和段飞也走了过来,壮子用脚踢了踢那黄衣女子,摇头感叹道:“啧啧啧,卓展呐,你现在可是真牛B,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别给我们派活儿了,你自己一人儿下场就完事了。我们啊,就搬一排凳子,喝茶唠嗑,再嗑点瓜子。等你完事了,通知我们一声,就OK啦。”
段飞没有言语,轻叹了口气,心事沉重。
卓展也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看向那方壶,指着那黄衣女子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方……方鹿,是我远房的堂姐,直接隶属于神主的四位白冥十二刃之一。当初,就是她带我入教的。”方壶低眉顺首地答道,眼睛却不停地瞄着躺在地上满身血污的黄衣女子,嘴唇有些发白。
“卓展哥哥!”
甜美的声音响起,卓展赶忙回身,只见顶着两个桃子的段越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越!”卓展和赤妘赶忙迎了过去。
“卓展哥哥,刚刚在山坡上,我看到了!”
卓展心中一喜,赶忙问道:“越,你没出现幻觉?”
段越摇了摇头,认真道:“没有,我在山坡上看得清楚,还在想你们怎么都没反应了。”
“原来那股力量是有范围的,莫非是瞳力……越,,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巫袍的人走了过来,破坏了补风亭的冰,然后带走隶。”
“就一个人?”
“一个人。”段越肯定道。
“看清脸了吗,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山坡那里还是太远了,我没看清。”段越摇着头。
“那你看到他带着单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东南方。”
卓展沉吟良久,蓦地抬头,快速安排道:“妘儿,你和越现在带芳菲回披星苑,再找个大夫,尽快让芳菲苏醒。我去追那黑袍人。”
“那这些人怎么办?”赤妘指了指聚在一堆的方壶等人。
卓展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求生欲的白冥使徒一众,冷彻道:“既然他们的刃主死了,他们又都是些咖,便也没什么用处了。先捆了,再送官,段飞和壮去。对了,别忘了带上大掌柜和那张兽皮,务必看着他们签字画押。别去府衙了,这个方壶是府尹,直接去国府吧。”
一听这话,白冥使徒一众连连磕头叩首,哀声连连。
那方壶更是扑腾着站起,跑到卓展面前,噗通一跪,苦苦哀求道:“我带你去找单,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别把我送官,别把我送官!”
“你什么?”卓展骤然回眸,瞪着那连连点头的方壶。
“如果那人是往东南边去了,我大概能猜出是哪里。之前我听刃主过,东南边的黄垩谷里,有一处鬼门石窟,是白冥教的一个暗点,专门用来关押抓来的饶。我虽然没去过,但大体方位还是知道的,我带你们去,你们放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替他们卖命了!至于他们,要杀要剐还是报官,随便你们!”方壶挑眉瞪眼,癫狂地道。
后面的白冥使徒一众听罢,纷纷哭嚎连,大骂方壶是无耻人。
卓展盯着方壶那张下作的脸,内心虽一万个不想跟这种卖友求生的人渣合作,但这方壶抛出的饵实在太诱人了,自己实在难以拒绝。
卓展几乎没做什么思想斗争,便一把揪起那方壶,用力一转,将他的胳膊反手别在了身后,怒斥道:“好,就按你的,找到那鬼门石窟就放了你。别想着耍花样,否则我砍掉你的手脚。”
卓展转身将方壶推向段飞:“段飞,你跟我一起去。”
“那我呢?”最怕被撇下的壮子急得直跳脚,指着自己焦急问道。
“你带他们几个去报官。”卓展镇定道,转身就往东南方向走。
“啊?!我不去……我也想跟你们去!”壮子扭着肥硕的身体,老大不愿意。
刚迈出两步的卓展倏地停住,默默转身,看着一脸哀怨的壮子,极其认真地道:“壮,这次你乖乖去,我们就免了你的一字马吃翔。”
段飞“噗嗤”一声爆笑出来,幸灾乐祸地朝壮子做着鬼脸。
赤妘和段越则呆呆的看了看彼此,不知这三人在什么暗语。
壮子登时傻眼了,等反应过来,脸都绿了,大声嚷嚷道:“我靠,卓展你真够可以的,搁这儿等着你壮爷我呢9是不是哥们儿?我告诉你,你再不是我心中的老实人了,你个腹黑阴毒面瘫男,有种你下次立flag,别让壮爷我给撞见!”
此时卓展和段飞已擒着那方壶走出来百米,听着壮子在后面不停地骂骂咧咧,无奈笑了笑,沉重的心情竟奇迹般舒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