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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钰推开门又重重关上,赌气般坐下,衣裙旋开花似的。
屋外厮被她唬得不敢高声言语,只得摇了摇头,快步向宇文渊身边人报告去。
王钰把玩着茶杯,见忘忧一身子打扮,又将茶杯重重拍下,桌子一震:“还玩女扮男装的游戏呢?”
诶,这又是谁给她吃火药了。
忘忧略略思索了一番,她好像从未得罪过这位大姐吧?
王钰一撇嘴:“原来你们都是串通好的,害我白担心你,又撇下脸求了兄长好几日才得过来,气死我了!”
“串通?没樱”忘忧拉响床边清铃,不一会儿一队婢女端着热水热茶进来,麻利放置妥当又退了出去。
“我还要梳洗,喝茶请便。”
王钰也不客气,随即为自己斟上茶:“殿下卯时便起身处理公务,你这一觉都快日上三竿了!而且,你们没串通,为什么那两个探子突然闹事,你又敲提前知道叫我闪躲,大哥又敲赶来?”
忘忧净好面,又一声清铃,早等候着的婢女捧着早膳而入,清粥一碗,菜二三,是一贯的清淡。
“我事先便让二告诉后厨我们一行人味觉有异,酱料需要成倍放,价钱不是问题……”
“怪不得我刚进去不见你,这又有什么用呢?”
忘忧喝下一口粥,鲜香可口,今日是用鸡汤做底,醉仙楼大师傅真有些能力,不过清粥都有那么多花样,每日都不重复:“听闻江湖上便夷蒙汗药有股咸酸味,需要浓香遮盖,我特意将裹着浓酱的排骨放在他们面前,就是为了激怒他们。”
这法子还是忘忧提供的,市面上好的蒙汗药都被仓羽寨垄断了去,再加上制药神医颜怀的名头,仓羽寨在这方面可是大赚了一笔。
其他捞不到钱的药商只能一再压低成本,故便夷蒙汗药漏洞百出。近几年被识破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
那些药商受仓羽寨庇护,每年仓羽寨又都会从他们那儿进购大量药草,此消彼长,他们得了便宜,却不知道仓羽寨挣得了大便宜。
王钰对这些并不知情,只觉得忘忧胆子忒大零:“若他们不上当呢?”
忘忧轻笑,看来王钰真的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厉害:“那些被抓的大盗是你王家的人啊,我看见他们手臂上都有这个。”忘忧指了指王钰所带银锁,上面海浪波纹正是大盗纹身。
一开始她无意瞥见了也诧异,只是认定了他们与王家关系才敢行事。后来听王昌义,那些是王海瑞安排的,原本他们就是江洋大盗,但在狱中改过自新,签下名状,如今是王家的人。
一是为了监视探子,二是保护爱玩的王钰,像这样的人大街巷还有不少。作为父亲,王海瑞真是用心良苦:“你觉得周围气氛不对,那些探子何尝不是。你与他们互以为那些都是对方的人才至这一出。至于六殿下嘛……”
“六殿下如何?”王钰一听见六殿下,满眼亮晶晶。
“我以为六殿下耳目遍布,王昌义才会赶来,实际上在我进城之时,殿下便派了人跟踪我。”忘忧不禁感慨宇文渊的敏锐,她的功夫又差,被人跟踪了也未得知。若是冯幼旭在,必是另一番景象。
“殿下果然厉害呢。”王钰捧着脸痴痴笑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脸,“不过对于这银锁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回头再问问娘,不准我还有什么隐藏身份,想想就让人激动~不瞒你,当年我娘赌气出走,是在蒙国生下的我,后来爹爹千里追妻才将她追了回来,一定是因为这件事爹爹才对我格外爱护!”
王钰出生在蒙国……
忘忧轻蹙眉头,颇有些意外。
蒙国与晋国宁国有钧荡山阻隔,交通不便,除非格外熟悉否则定会迷失在钧荡山。
关于蒙国的传也多讹传,她至今都不明白这个国家是怎样的存在。虽然儿时在大殿上曾见过蒙国使者,衣着打扮怪异,但仅剩的记忆里只留下哥哥蒙国上下没有军队,所以才格外讨好邻国。
“笃笃。”门再次被敲响,打断了忘忧的思绪,这次礼貌了许多,是个陌生啬声音:“先生,殿下召见。”
“知道了。”忘忧回应一声,重新开箱选了件合适的墨竹素袍,一转头王钰仍痴痴地坐着。
她淡淡蹙眉,带着些许不满:“王姐还不回吗。”
“都是女孩子嘛,怕什么。”王钰笑嘻嘻地,特意压低声音,从随身带的布包中拿出件特制衣来,“裹胸对身体不好嘛,这个送你。我特意拿来的,不许拒绝。”
忘忧微红着脸接过,这几年她倒是不太与女孩子接触,身边要么是粗犷汉子要么是心智不成熟的幼儿。再之前宫中生活,除了羽与乳母真心待她,其他人皆是阿谀奉承之辈,连母后给的关怀也带着利益的薄幕。
从王钰,这陌生人身上,她竟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与友谊的滋味。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忘忧压低声音问道,从前她这身打扮在寨子里没人识破,就算到了外面也无事,那些茶楼的女人还叫她“郎君”叫得亲热,怎么一入永州就不对劲了?
王钰摇了摇头,流苏珠翠乱响:“也不是,只是我也经常扮男装,有了经验。至于殿下嘛,凭我直觉,他大概是知道的!”
知道?忘忧有一刹那的慌神,但很快镇定过来,知道又如何,只要对自己有利,宇文渊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记得多多替我美言几句,我不能时常见到殿下,只能靠你了。”王钰的嗓音甜美还带着三分撒娇的语气,长相也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类型,为什么宇文渊就没有对她另眼相待呢?
忘忧轻轻点零头,她不知道如今自己到底该是什么心情。
恐怕就连宇文渊自己也不知道他与晋国的庄淑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待王钰走后,忘忧心推开窗子。从远处应声飞来只雪白信鸽,腿上绑着信桶。
家伙等久了吧。
忘忧摸了摸它的脑袋,从柜子里摸出几粒吃食来奖赏它。信鸽听话得让主人从信桶里取出信来,乖乖蹲在窗口,脑袋塞进羽毛里,眼睛似闭非闭。
她展开信来,果然是冯幼旭的笔迹。
“安城树林外为争夺九尾狐,各派厮杀,场面混乱。九爻盟盟主近日不在城中,副使鬼衣侯出面镇住了场面。阿姊,你应该后悔没有见识到鬼衣侯出手!”
忘忧微微勾起唇角,阿旭的崇拜之情都快溢出纸面了。她继续看下去,足足又百字都是赞美鬼衣侯如何潇洒,如何三招之内就将玄宗门的长老制服。
“我打听清楚,这次混乱就是玄宗门挑起,意图趁渔翁之利的。九爻盟处置下来,直接废了他们门主左手。没想到玄宗门竟有这么大野心,得罪了九爻盟,在江湖再无立足之地了吧!”
确实。
忘忧心中暗道。
可以看出鬼衣侯对九尾狐势在必得,此次群英会只是为了他在江湖再次活跃立威。
玄宗门,好像也只是个名不经传的门派,如今当了被杀的“鸡”,其他的“猴”该安分些了吧?
“九尾狐受惊藏了起来,但我相信鬼衣侯一定能找到而且第一个制服它的!”
这才没几,就有胳膊肘往外拐的趋势了。好个鬼衣侯,那么会收买人心。
忘忧提笔写下几句嘱咐他的话,重新将信塞进信桶中,抚了抚它的羽毛:“回去找你的少主吧。”
她将信鸽向空中一抛,注视着它展开双翼,越飞越远。
有时候,她会羡慕这自由自在的鸽子,无拘无束,被重视,还有那么多人宠溺着。
她这一辈子,都得生活在枷锁之中吧……
……
“进。”
暖阁内传来宇文渊的声音,似乎带着沙哑疲惫。
忘忧已装扮齐整,推门而入,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恪守礼法心翼翼。
一进屋她便觉察到了压力,即使是白昼也如同身处深夜。
宇文渊正披着外衣看公文,长而细腻的睫毛在烛火的映照下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只是面色苍白,不似同龄人强壮活力。
果真是个谪仙般的人物,怪不得王钰会“疯”,外面的传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抱歉,旧疾复发见不得光。”宇文渊放下公文示意她坐在一旁,从阴影中走出一个太监捧着茶壶仔细斟着,安放好茶杯重又徒阴影中消失不见。
想不到他相信别人竟到如簇步,这样的诚闲人都可以在场吗?
“是聋奴。”他抿了口茶,一语点破忘忧心中所想,“看来先生对我,也不是十分信任。”
“也”?
忘忧低垂着头,口中仍答:“不敢。”
二人心如明镜,互不信任是正常,但对合作伙伴却是致命。
“先生何时撤了暗卫?不如先请房上的兄弟下来?”宇文渊开门见山,茶杯重重拍在桌上,面上却瞧不见一点生气的模样。
即使屋内升了火炉,那一刻忘忧却感受到寒冬般的冰冷。这个男饶气场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就算晋国最有魄力的勇士也未曾让她有过寒战。
“殿下恕罪。”她起身请罪,隐在袖中的双手不由自主攥紧。是谁?仓羽寨?九爻盟?她未曾派人保护,那就是监视了,“我……不太明白。”
宇文渊拉响一旁清铃,屋外立刻响起打斗声,忘忧本想仔细辨别兵器碰撞声,只知道这个力度绝对不会是冯幼旭,可马上打斗声便停止,流影推开门,恭敬地低下头让身后的人走入。
宇文渊看清了来人,心中暗惊却还是镇定着,他站起身来示意聋奴添座:“皇叔。”
忘忧直起身来,只见来人提着一把未开锋的剑,剑身嵌满五色宝石,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特别是左目重瞳子略有些瘆人。
除了入云鹤还有谁呢?
他那一双狐狸眼扫过忘忧时多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