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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心，打不过记得跑快点。”
风声呼啸，再睁眼时见面前有炊烟袅袅，俨然是一个村庄。
那村口坐了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不停叹气。
我走近她一些，想来她也看不见我，因而坐在她旁边打量这这个村庄。
应该就是那个山羊村了，不过怎么找到那道人呢？
“唉！”那老婆婆突然道：“你这个鬼，是坐在这儿嘲笑我老太婆吗？”
“我？”我指了指自己。
“这儿除了你和我老太婆还有别人？”老婆婆将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
“老婆婆，你能看见我？你不是个凡人吗？”我一时间不敢怠慢，忙站起身毕恭毕敬道。
“谁凡人就看不见鬼了？我老太婆，三岁就能看见鬼了。”
阴阳眼？
我一时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原来真的有阴阳眼，我还一直当传。
“我老太婆，诶，从前德高望重，谁家有点啥事都来找我，我不止能看见你们这样的鬼，我还看到过神呢！”老婆婆一脸得意的炫耀道。
我合理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怀疑，“那你为何独自一人坐在这儿叹气？”
“诶。”老人目光突然泛起了泪光，看着村子的方向擦了擦眼。
她声音仿佛一时间老了很多岁。
“第一个失踪的就是我的孙女啊，我没看到有什么邪灵作祟，那个老道他是骗饶啊。
可是他们不相信我，没人信我。
我孙婿平常就嫌弃我神神叨叨的，就更不信我。
伙同他们一起将我赶出了村子。
就是我那可怜的孙女，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弯下腰附身握住了她的手道：“婆婆，你莫急，你孙女肯定没事儿，吉人自有相嘛。”
虽然，如果她话里的老道就是我要寻的老道，那么可能多半不是活着。
我又问道：“老婆婆，你的那个老道他现在何处啊？”
老婆婆摇摇头，“他来无影去无踪的，大家只当他是神仙给供起来，谁知道他在何处呢。”
送走了老人家，我飘到石头上盘着腿坐下，难道要一家家去看？
这村子……有点大。
叹气。
正叹息之际，见一个壮汉拉着车经过。
那车上不知道装了什么，很是沉，壮汉此刻真是满头大汗。
我低头看去，盖得很是严实。
突然间，车轮硌着石头歪了一下。
那布扯动了一些，一缕头发滑了出来，看样子，是女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忙不迭跟上去。
壮汉左兜右转，将整个村绕了个遍。
我也跟得着实辛苦。
色暗了，壮汉才停在一家挂了白灯笼客栈后门。
有个模样极瘦的人出来给了他一包钱，然后朝里招呼人出来将东西卸了下来。
果然是好几个像是刚死没多久的女人，面容清秀，模样可人。
她们衣服上还沾着灰，倒像是送墓里刚掘出来的。
好的，稳了。
壮汉等他们把女尸搬进客栈后，将瘦子给的钱放在怀里，拍了拍，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趁他进屋喝水之际，我画晾符在他车上。
敢掘墓？那待会儿让鬼们找你玩玩儿。
他出门拉着车走了。
见他消失在巷口，瘦子把白灯笼摘下，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关了门进去。
我跟着瘦子走到客栈里面。
第一感觉就是冷，阴风阵阵，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好些寒意。
纵观客栈，没有桌椅，正中央是一个灵堂，下面有顺序的摆了好些棺材。
那几个女尸此刻正放在棺材最前面，瘦子叫人打来水，给她们擦脸。
“师傅，今日的女尸拖回来了。”
等着一切做完以后，瘦子撤下那些人，然后绕到灵堂左边往里喊了一声。
过了不一会儿，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就领了一对夫妇出来。
那夫妇看着面前摆的一排排女尸，眼里满是兴奋。
道长指着一排女尸道：“今刚送来的，最新鲜了。你们看看哪个合适我再定个价钱。”
新鲜？
我坐在一旁桌椅上，看着他们。
夫妇俩左右开回瞧了一遍，指了指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岁左右的女子。
“道长，就她了，我家儿子就喜欢这样的。”
道士摸了摸胡子，道“好，那就今晚给他们举行成亲仪式吧。”
瘦子麻利的把其他女尸扛下去，留下道长和夫妇俩谈价钱。
那女尸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微微带着笑，想来死之前看到的不是令她难过的事。
活着的时候，谁还不是父母的手中宝呢？
这些人，一看就是把人家刚死的墓给掘了，然后挖出来越这里的。
现在死了，就像在市场等卖家一样，沦落到被人拿来讨价还价。
至死不得安宁，死后也不能投胎，甚至永世不得超生。
活着早夭，死了也这般凄惨。
瘦子最后将那女尸抱下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那女尸之前的衣服换下了，大红喜袍盖过了惨白的脸色。
夫妇俩也扶着一个瘦的只剩下骨头并且看起来马上就会一命呜呼的男子慢慢走了出来。
“儿子，娘亲给你选过了，这姑娘就是你喜欢的那种？模样乖巧，你娶了，去阴间没有爹娘也有个人服侍你。”那夫人一边一边流泪。
我看得好笑，这姑娘看这衣着或许生前是个富家姐，是个体面人。
或许生了什么病，或者出了什么事，父母给她买了好的布匹特地做了衣裳，然后选了个风水宝地葬下。
这可还是强行包办婚姻啊，莫名其妙多了个丈夫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他们操控着女子拜霖，就差个夫妻对拜了。
我抬手在画了一道符拍进女尸身体里，唤魂符。
那女尸突然睁开眼，抬手一把掐住妇人脖子。
“啊！道长！救命啊！”
趁她哭喊之际，我走到那供台边上，抬手一盘盘将台上供的瓜果给掀翻。
“道长！快救命啊！”夫人挣扎着逃脱出来，赶紧拉上儿子躲到柱子后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道长手挥一挥，再睁开眼时见眼中微微闪烁金光。
他朝我笑道：“无妨，一个鬼闹事。”
的确有点本事。
不过就算赔了这条鬼命，也不会让这些女尸沦落到那般境界。
瘦子刚才因为害怕没了命的躲到棺材后面。
女尸转身看着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扭曲着身体朝他走去。
那瘦子朝左右逃跑，正好躲在我前面的柱子后。
我走过去，抬腿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脚。
“装模作样的老道人，你对得起你修的道吗？你还是个人吗？也不给自己积点德，做这种事。”
“不知死活的鬼。”老道人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符，然后闭上眼念念有词。
我也掐了一道符，在他之前打出去，那符纸飘飘忽忽落到霖上。
“雕虫技。”老道嘲笑道：“让本君给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符术。”
瘦子再这一晃神的时间，居然给柱子贴满了符咒形成了一个结界。
第三次被弹回来以后想，我为什要自己奔跑着来送死？
为何，柳姐不再劝我几句？
想来大概是命。
搏一搏，单车变摩停
我又画了一道符，依然轻飘飘落到地上，化作飞烟。
眼见的道人闭眼又念了几句，然后挥手间抓了一把符咒，朝我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那符纸越来越近——
离魂飞魄散最近的那零点零一秒，我突然想到了自己藏在家里床底下盒子里的一百元。
还好，鬼死了大概也不痛。
魂飞魄散是什么状态，我睁开眼打算亲眼见证一下。
一片青色，无边无际的青。
“你是谁？”
老道的声音不合时夷传来。
我回过神，这才发现不是一片青，是一个青衣男子。
北怀浅。
“你没资格知道。”
北怀浅手一挥，突然狂风大作，柱子上的符咒都吹散开来了。
“神仙？神仙又如何？我黄道人自就胆子大，有本事，你这个神仙杀了我呀？”
那道人嚣张道：“况且身为一个仙人，你与一只鬼狼狈为奸，你与我又有何区别？”
啧啧啧，标准反派式台词：我不信，我不怕，我自胆子大。
flag一立就倒的玄学定律道人估计是没学过。
他真的需要一点来自社会饶敲打。
作案窝点最终被青华帝君给端了。
女尸也都托梦给家人让他们认领回去重新下葬。
果然，上神和青华帝君一比，他简直就像是个长的超脱世俗一点的凡人。
总之上神脾性冷淡但是脾气太好，基本很少有什么令他这般生气。
我扬起眉，一时间对这个出场略微浮夸的青华帝君，生出一丝欣赏。
不知道为何，我虽然是第二次见他，但总有种不出来的熟悉福
“青华帝君好。”北怀浅从客栈出来时，我特别懂事儿的主动挥手打招呼道。
“你为何会在这儿？”
他无比冷淡的目光触过来，我一瞬间感觉周遭温度都掉下了好几个度。
好的，熟悉感消失，很冷。
“我偶然看到有人拖女尸来此，就随着他过来了，没想到顺藤摸瓜就查到了这个。”
对于北怀浅，不知为何总是有下意识的戒备。
“帝君为何在此？”
“路经。”
路经？
那可挺巧的。
我一时间不知该再点什么。
此刻入了夜，一轮月亮正圆。
“帝君知道万堕谷吗？”
他点点头。
“那帝君可知道如何去万堕谷？”
北怀浅看了一眼那女尸，“月圆之夜，尸婚者往之。”
“可……”可这桩婚事还未成，我还没出口，听他凉悠悠开口道。
“一拜阴间驱魂，二拜见进谷之路，三拜直接堕入。”
“敢问路在何方？”我看了一会儿，问道。
他一步步走过来，抬手一掌将我往后推了一步，手掌轻轻往地上打了一股力。
“路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