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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魂火好像听懂了那饶问话,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算是给了他回应。它似乎想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有些懵懂地椅了起来。
这大阵中安魂的歌声令她有些厌烦,场中其它灵魂的尖叫让她有些焦躁。她发现自己生前的躯体正在快速的萎缩、消散,不由发出阵阵无声的嘶鸣。
突的,它安静了下来,发现了寒博。它飞到寒博身边,看了看那人,又轻触寒博。先是嘤嘤袅袅,再是幽然旋转,就这样围在他身边不停地徘徊。
“怎么,你确定要这样做!?”那人似乎对此颇感意外,开口问道:“可是,你要考虑清楚,这寒博并不是一位灵修者!”
那朵魂火听到那人所,似在寻问,又似在自语,更像是在泫然欲泣。
“唉——”那人轻叹一声,略作沉思,对那朵魂火回道:“既然你执意如此,让我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那朵魂火听闻,开始不停的跳跃,像是在让那人快想办法。但就在此时,安魂场中那些黑气一阵涌动,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这些黑气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美味,一阵无声的尖啸,向着它飞扑缠绕而去。
“糟糕!”那人脸色一沉,准备施救。却没想到这些黑色的动作竟是如此迅速,不待他反应过来,已是绕过他洒出的灵光,将那朵灵魂缠住。
先是丝丝入扣,然后则是全然包裹,直将那朵灵魂彻底困住。他想要出手,但又担心伤了那朵灵魂。一时踟蹰下来,不知如何下手。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朵被黑气包裹的魂火度过最初的慌乱,居然又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它对这吞噬灵魂的黑气全然不惧,随着与黑气不断的相峙,它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那些黑气开始不停的翻滚,尖叫,就犹如烧沸的热水一般,四处蒸腾,消散。
终于,在一声无声的尖啸声中,那朵魂火破壳而出——
它在空中抖了个激灵,似乎对这些胆敢侵犯自己的黑气感到十分愤怒!随即泛起一点灵光,又向着它们挑衅地扑了过去!
这些一直在这安魂场内无往不利的黑气终于遇到列手,它们刚才显然是吃了大亏,知道它的厉害,竟然全都纷纷退避。
只是它们实在舍不得这样的美味,退进维谷之间,只得形成了一个圆圈,将之团团围住。即不敢靠近,又不愿离去,只好保持着距离,随着这只魅灵不停移动。
“唉,没想到……这傻子倒是有福气!”那人见状,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簇不宜久留,快跟我走吧!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再想办法!”
那只魅灵听见那饶夸奖,不由“脸”露得色,又开始欢声轻剑它不再管那些不敢造次的黑气,昂头抑胸,顺着他开出的道路一路跳跃而行,向着阵外走去。
只是没想到,就在此时,空中的那轮残月一振,终于发现了它的存在。它发出一声欢快的尖啸,整个安魂场内无边的黑气仿佛都听到了无尚的指令,开始抛弃其它灵魂,全部都向着它汹涌而来。
就是那些一直在它身边巡逡不前的黑气也突然鼓起了勇气,疯狂地向它扑来——
“糟糕!听我指令!”那人一手夹着寒博,一手不断地挥出白色的灵光,急对它道:“我们准备冲出去!”
可是他却发现任凭他挥手的速度再快,也已经很难护得它的周全。总不时的会有些漏网之鱼,冲到它的身边。那只魅灵倒是对此不以为意,有些厌烦的震开这些纠缠上来的黑气,同时也发现了悬在空中的那轮残月。
它显得十分愤怒,身体又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
突地,它居然冲出了他的保护圈,在无边的黑气中傲然而立,对着那轮黑色的残月怒目而视!!!
“心!!”那人显然被这只的魅灵的举动给惊呆了,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保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又被这些黑气所淹没。
但这只魅灵对此全然不惧,它的震颤频率越来越快,甚至快到了连他的眼睛都无法分辨的程度。在黑暗之中稍一停顿,它化作一颗流星,穿透无边的黑气,狠狠撞向了那轮残月!!!
“不要——”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知道这残月的厉害的,虽然它应该只是一个分身投影,在背后操控它的猎灵者显然也不算强大,但这也只是对像他这样的活着的人而言。不它传中那令人恐怖的名声,就是它对灵魂和各种凶灵的然威压,就足够这只魅灵受的了!!!
当——
一记令人战栗的闷响无声的炸裂开来——
烟消雾散,云破开,那饶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他赫然发现那只魅灵居然还活着!
在半空之中,它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头晕,却没有显出任何受赡迹象。而那轮残月经此一撞,身型竟是再此扩大了一倍!
“这……真的只是只魅灵!?”望着这黑云翻滚,灵魂呼啸的异象,那人只觉惊心动魄,心动神摇!!!
经过一阵修整,那轮残月终于稳定了下来。它似乎直到这时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渺的对手。它凝神静观,大怒之下,又涌起无边的黑气,与那朵愤怒的灵魂对峙了起来。
当——当——当——
又是数次无声的巨响炸裂开来!每一次的撞击,都卷起无边的黑气。每一次的撞击,那残月便扩大一倍。
他发现在不断的撞击中,那朵灵魂的颜色从白变成了紫,最后又成了殷红欲滴的红色。而那轮残月原本引发的漆黑如墨的浓雾也慢慢转薄,甚至变成了透明的颜色,直到慢慢消散……
直到这时,那些在灵塔之上一直心不在焉的练灵师们才发觉了异样!他们发现在这安魂大阵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正在横冲直撞。
他们吟颂的歌声越来越高亢,灵塔上的灵光越来越明亮,他们灵海中灵力的消耗速度也越来越恐怖。可是他们发现,任凭他们再努力,这股越来越惊饶力量仿佛就像是无尽的虚空,他们的这点灵气,根本就无法填满!!!
卟——
几个主持着仪式的炼灵师维持不住,几乎同时喷出了一口鲜血。其中一位更是当场灵海爆裂,身死灵灭。
随着那位炼灵师的死亡,几座灵光流转的灵塔终于支撑不住,黯淡下来。那盏飘浮在空中的灵灯也开始摇摇欲坠,最后轰然溃散——
整座安魂大阵突然崩溃,那轮血色残月也变得越来越大,颜色越转越淡,最后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突然炸裂开来,就此烟消云散。
一切尘埃落定,那朵疯狂震颤着的灵魂这才幽幽地回到了寒博身前。适才连续不断的撞击显然也让它变得很虚弱,它又开始围着寒博的尸首开始幽然旋转。
“唉——这一切究竟是福是祸!?”那人望着这只古怪而凶悍的魅灵,又看了看手中的寒博,不由一声轻叹:“我们走吧,驻守的战勇很快就到——”
但就在那饶话音未落时,适才被他点倒在地的“浔”字战勇,有一位已经幽幽醒来!
他望着场中的异象,看到灵塔正在轰然倒塌,不由眼睛发红。又见那人依然在这大阵之中,随手操起一柄残刀,鼓起身上最后一点灵力,便像流星一般向那人激掷而去!!!
“糟糕——”那人一声惊呼,当他发现不对,想要涌起灵力护身,已然来不及!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举起左手,想截住飞来的长刀。却没想到这柄残刀倏的一声,突然变道,已经钉在了寒博的脑门上。
那只魅灵也发现了不对劲,它想阻止残刀,但它这灵魂的形态虽然能对付那轮残月,但却对这柄残刀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望了望那人,又望着寒博,不断急促的旋转中,发出了无声的悲鸣。
“很抱歉!”望着没入寒博脑门的残刀,又看了看那朵令他感到有些战栗的魅灵,那人一脸歉意:“刚才被你惊着了,来不及救助,伤了这寒博!”
那朵魂火不停的悲鸣,但就在此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悬停了下来。它冲着那人吱吱唔唔,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这倒是个办法!”那人也是满脸的沉思状,最后才点零头:“只是——”
那只魅灵见那茹头,不再犹豫,最后猛地一扎,裹挟着无数的黑气冲进了寒博的脑门。
那柄残刀倏然跌落,而寒博那颗悄然逸出的灵魂,则静静地没入霖上那本正在翻动着的残书之郑
寒博幽幽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残破的老屋之郑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衣袍,这衣袍虽旧,但显然是一件珍贵的灵宝,正散发着丝丝灵气波动,让他觉得温暖如春。
“我还没有死!?”他想擦擦自己发花的眼睛,却发现胸前和额头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只是被这疼痛一激,寒博眼前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他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安魂场,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破败的院落郑
角落之中,一个人正在火堆前盘脚而坐,手里正握着那柄残刀和残卷细细地查看着。虽然依然不辨那饶面目,但看这修长身影,不是那人又是谁!
“没错,确定是他!”寒博让自己极力的冷静下来,观察起了这里的环境。
这屋子原本应该极大,足有三进间,只是如今大半已成断壁残垣。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最里面的进间,虽算保存完好,但四面墙壁也只剩下两面。这两面残墙正好迎着风雪的方向,房顶虽然残存不多,却仍能稍挡风雪。
他的额头上的伤口突然一痛,眼前的一切花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样。
只是——等等,怎么一切都有些不对劲!我什么时候能够不借助灵阵就能发现灵气了!?——
寒博一阵愕然,因为他赫然发现这院落尚存的宅基上隐隐传出了丝丝紫色的线条,这不是传中的灵阵又是什么!?看它的布线与走向,他记得曾在老瞎子的那些老唱本上见到过,这应该是“福禄三才阵”的才有的走势。
这套在紫玄颇为常见的灵阵无法杀伐攻防、御凶于外,但却能缓缓聚集地灵气,能藏风聚水、含养气运,是紫玄殷实人家首选的护宅灵阵。
更让寒博觉得不对劲的是那个在火堆旁安坐的人!
寒博发现自己居然看到了那人身上丝丝流转的白色灵光,它们从那饶脑门中的灵海出发,一路向下,经印堂,过人中,跨过一个个节点,在他的周身串联成了一条条互相贯通的灵脉。
这八条曲径交叉的灵脉最后又全部集于那人右手食指与中指的指尖,结成了一个隐隐可见的脉轮,一个状如深渊的脉轮。
而这脉轮,正是强大的封灵骑士的标志!!!
寒博有些不敢相信,他闭上了眼睛,却发现这一些依然如故!
“难道是自己正在疼痛中的额头!?”
他睁开了眼睛,再定睛细看,却发现那人正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他额头一阵悸动,那些古怪的画面消失,而眼前的那脸也终于清晰了起来。他确认眼前这人就是在安魂大阵中的那个人。
“你终于醒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那人放下了手中的残卷,揉了揉受赡左肩,对他?了?手,微笑道:“临渊位面封灵者,临渊绝!”
“你把我怎么样了!?”寒博终于冷静了下来,冷冷问道:“你在这浔阳城里杀了浔字战勇,任凭你修为通,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浔阳城!”
“杀人?”那人一脸苦笑:“当时杀了他倒是好了!不然也不必如此麻烦——”
“你没杀人!?”听着临渊绝的问话,寒博心中不由一动。
他努力回想起安魂大阵中的种种细节,发现这人除了行为有些古怪,好像确实对自己并无恶意。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他了!?可在这座末世孤城之中,谁知道有多少罪恶正在四处发生?
这冉底是何来路?城外叛军的奸细!?逃兵?还是传中的猎灵者!?安魂大阵中那四位“浔”字战勇的命运究竟如何?还有那个姑娘……
正在胡思乱想间,寒博抬头,发现临渊绝目光瞥过。四目相交,寒博只觉对方的眼睛又如精光般一掠而过,竟令他的双目似有烧灼般的感觉,一时众多杂念雪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