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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坤出现在手机里,正一脸温脉的看着她。
姬君忏看着里面的玉坤,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神与恍惚。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份视频。”玉坤的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是那种让人很舒心的,很安逸的微笑。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是充满了柔情的。
一如三十年前。
这样的眼神,让姬君忏一时之间陷入了回忆里。
抛开所有的恩怨,她不得不承认,曾经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确实是她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
如果她能放下仇恨,放下过往,姬君忏想,她与玉坤能过得很好的。
但,她却无法放下仇恨,她更忘不掉玉坤曾经对她的伤害。
她不是圣母,不是给一个巴掌还一颗糖就能让她一笑抿恩仇的。
姬君忏从来都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但凡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都记着。
那些事情,她也都记着。
所以,哪怕曾经对玉坤有过动心,但到底还是恨意占了更多。
此刻,再一次看着玉坤那满是柔情又深情的眼神,姬君忏的心里不出来的感觉。
“一晃,我们分开二十八年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恨着我。这样也好,至少恨也让你记住了我。”玉坤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无奈,却又是带着几分欣慰满足。
姬君忏拿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那一双眼眸直直的盯着屏幕里的玉坤。
“二十八年,你过得好吗?”玉坤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可能这辈子,我都见不到你了。如果你收到这段视频,那明我已经……不在了。”
“你带走女儿,我没有怪你。毕竟,以你对我的恨,又怎么可能会把女儿留在我身边呢?很幸阅是,我找到了她。可惜,我也没办法陪着她了。”
“我这辈子能为你做的事情,太少了。所以,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我知道,你不希望容音过得好。因为他是我的女儿。既然如此,我帮你做了。”
“就让容音恨我吧!反正这辈子,我欠她的也还不清了。这辈子既然不能当一个好的父亲,那就让我尽最后的一点力,当一回让你满足的男人吧。”
“容音的婚礼,我破坏了。北逸现在也昏迷不醒,云洱母女也下落不明。既然这些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帮你完成吧。”
“最后想请你帮一个忙,那就是……如果可以的话,放容音一条生路吧。不管怎么,她也是你生的。她现在这样,也算是没有好归宿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能答应,也没关系。在我看来,女儿自然没有你重要。在我对容音做了那些事情之后,我想和我她的父女情份也结束了。”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能让你满意就行了。当然,如果这段视频你看不到的话,是最好的。”
然后屏幕黑了,一道充满恨意的声音传来,“玉坤,你给我出来!”
然后,视频结束了。
姬君忏听得出来,那一句“玉坤,你给我出来”是容音的声音。
所以,玉坤在录这段视频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姬君忏拿着手机,整个人怔怔的,呆呆的,一时之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那种沉重的,压抑的,苦闷的心情,将她整个人沉沉的压着,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胸口猛烈的起伏着,呼吸有些急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竟有些莫名的不安。
脑子里,不断的闪烁着玉坤的那张脸。
那张脸,与三十年前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姬君忏重重的闭眼,深呼吸以此来平复自己此刻的心情。
玉坤!
她嘴里恨恨的念着这两个字,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在玉坤把她当成丁净初带走的那段时间里,玉坤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
只有英管家曾来过,然后与她接触的便是玉坤安排的医生。
也就是那段时间,她让英管家为她做事。
英管家在得知她是姬君忏时,是震惊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所有饶眼里,姬君忏已经死了,八年前死在了北逸的枪下。
谁能想到,她以丁净初的身份活着。
而且还真的是被宋家人囚禁在宋立新的书房里,整整十六年。
这是谁都没想到过的,甚至于就连她自己,都快把自己当成是丁净初了。
如果不是玉坤突然之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如果不是容音与玉坤的父女相认,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当姬君忏了。
姬君忏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玉坤,还有容音。
容音是她的女儿,可她更是玉坤的女儿。
但凡与玉坤有关的人,都是她姬君忏最恨的。
她自然不会让容音好过的。
让容音一辈子痛苦的事情,不是对她下手。
而是对她在意的人下手。
自然,宋云洱是最好的目标。
让姬君忏选择对宋云洱下手的另一个目的,是她是厉庭川的女人,是厉庭川的软肋。
她对厉庭川没有恩怨,但他却是北逸的生死兄弟。
还有,她是杨筝的儿子。
杨筝啊!
姬君忏的唇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阴笑。
她从来都没想过,她对杨筝的恨意,还是那么的深。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哪怕杨筝已经死了,她对杨筝的恨意,还是不曾消退过。
如果杨筝没死,她一定让杨筝亲眼看着她的儿子的悲惨下场我。
可惜杨筝死了,倒是干净了。
姬君忏站于洗浴室的镜子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于台面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张丁净初的脸,已经早早的与她融合为一体了。
她自己当初的那一张脸,她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
镜子里的她,那一双眼眸里凌射出一束一束阴狠寒芒,让人毛骨悚然。
水池里,“哗哗”的水声响着,听起来却是带着几分诡异与森然。
玉坤的脸,再一次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砰”的一下,姬君忏重重的击在池面上,眼眸里带着恨意。
“丁姨,你怎么样?没事吧?”门外传来程淄关心的声音,“丁姨,容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