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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时节。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冬温夏凉。
冬季正是一年之中温补的最佳时节。
羊肉性温，即可御寒又能补益，堪称冬季食用之佳肴美馔。
往年，燕京聚宝园酒楼，早已是宾客如云、奔走如市了。
这里是燕京最有名的羊肉食用圣地，最着名的菜肴当属铜锅涮羊肉。
其羊肉肥瘦相间、口感醇香，多少年来都经久不衰，深受燕京的食客老饕们刁钻的味蕾考验和打磨，早已是京城一绝。
只是往日车马如龙、接踵比肩的场景，如今却是一扫而空。
灯火通明的大堂，桌椅板凳擦得锃光瓦亮，老式铜锅也已烧得火热，一股浓烈的羊肉香气从后厨一直飘到大堂，萦绕不散。
这股味道，相信即便是现在饱餐一顿的食客们经过，也会被勾得馋虫大起，饥肠辘辘。
“人呢？人呢？京城的人都死绝了啊！”
聚香园的老板李淳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褂，带着甩着长辫子的小帽，一副御膳总管的模样走了出来，却怒火中烧的冲了出来，一顿大骂。
往常这个时候，人都是排着队，恨不得踩着前一个人的脑袋冲进来抢座位吃饭。
可现在呢？
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还有你们，昨晚组团嗑药了啊！一个个半死不活的，都特么不想干了是吧！”
自己一帮伙计，个个带着清式的小圆帽、黑长褂，胳膊上搭着汗巾，挺精神个打扮，现在却个个跟丢了魂似的，萎靡不振。
“老板，你不看微博啊？”
李淳张嘴忍了半晌，才压下去要骂人的冲动。
饭店没生意，干微博鸟事啊？
再说，李淳的微博关注的都是那些流量楔，哪有功夫看那些扯淡的屁事！
“看个毛线，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今天琳琅天上和王府佳宴联合推出了‘雪羊锅’，据说好吃到爆炸，吃上一口就跟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啥？雪羊？
他李淳干羊肉生意干了小四十年，还从没听过羊有这么个品种！
“昨天王睿零王少发的微博，今晚六点，雪羊锅开始预售，不限量供应，现在东街都抢疯了！”
李淳闻言，拔腿就冲了出去。
只看一眼，立刻瞳孔爆缩，差点没给他眼珠子瞪出来！
皇府井大街东，两座饭店的人流，简直如同一道黑色的长矛般，阻断车流，阻断行人，将整条街牢牢封锁！
太恐怖了。
简直太恐怖了。
就算是他聚宝园巅峰时期的客流量再乘以十倍，都无法和这个数量抗衡一二！
李淳脸色一瞬间变得死灰一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身返回店里，他扫视了一圈死气沉沉的伙计们，一拍桌子喝道：
“从现在开始，哪怕进来一个食客，都给他免单，老子今天宁可赔本赚吆喝了！我就不信，我聚宝园数十年在燕京打下来的根基，还不如这什么狗屁雪羊锅管用！”
伙计们顶着风雪将告示牌竖立在了门前。
前脚将竖起来，后脚一个男人便走了进来。
一见到他，李淳顿时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一般，躬身小跑而来。
“您好先生，请问您几位用餐？我们店里今日特惠，所有酒水餐饮一律免……”
“免了，我赶时间，把这水壶给我打满。”
男人说着，不耐烦地将手里提着的暖瓶塞给了李淳。
李淳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先生，您这是……”
“哦，大街那边排队太火了，我实在是挤不进去！听说你们家茶水免费，我来灌一壶，坐坐就走！”
男人说着，丝毫没有注意李淳现在拉得比驴脸还长的下巴。
砰！
半分钟后，一道身影飞了出来。
身影刚落在聚宝园门前的雪地上，紧接着一个暖壶型的铁饼跟着也飞了出来，落在他身旁。
“就你们这破羊肉，还没人家的羊下水好吃，鬼才来你们家，呸！”
男人狠狠吐了口浓痰，在脚下使劲碾了碾当做泄愤，又立刻投入到了排队的食客大军之中……
琳琅天下，帝皇间。
桌上摆放着两口汤锅，汤头袅袅。
里面肥厚醇香的羊肉翻滚着，掀动着诱人的气息。
“宁少，你真是绝了！我在京城呆了快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城这些食客能对某样食物如此疯狂！”
燕京乃华夏龙首，九州汇聚之地。
美食尽居于此。
什么东西，燕京人没吃过？
嘴巴早已是天下第一刁钻。
就连岭南食府世家，陆家家主都曾说过：想以美食征服天下，首先征服燕京。美食若得燕京口口相赞，则可纵横无忌！
“呵，这算什么。”
宁小凡极其冷淡地笑了下：“黑水牛肉、雪域羔羊，不过都是试吃品而已。往后还会有无数珍馐美味陆续登场，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今天你所说的话如果用来形容它们，简直无比苍白！”
王睿零吃得连连点头，一盘一盘拼命的消灭着身旁餐车里的羊肉。
根本就撤不开嘴来和宁小凡对话，只能用点头示意。
望着王睿零现在堪比饕餮的进食速度，宁小凡微微一笑。
这样一个遍尝山珍海味的阔少都吃得如此忘形，更别说那些普通人了。
一尝到羊肉，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能给忘脚后跟去了。
“不限量供应仅此一天，明天开始，每天只供应五百斤羊肉。先以琳琅天上跟王府佳宴为试点，等到培养起顾客的信任度，再逐步的推广到王家的个个顶尖酒楼去。”
“嗯嗯……”
“还有，定价一定不能太低，但也不要过高。你得明白，这些羊肉本身就是主打高端市场，只有上层人才有资格消化，今天纯属是为了创造品牌形象罢了。”
“嗯嗯……”
王睿零已经完全顾不上说话了，只是狂吃猛塞。
如此吃相，看得宁小凡哭笑不得。
这雪域羊肉，他平时在家都是喂给白龙的啊！
自己和几个老婆，都吃得起腻了。
“我靠，你不至于吧，盘子都给舔干净了？！”
“行行行，我下次多给你带十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