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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刀大汉虽好酒好女人,但这是江湖人的本色,其实心地也不算太坏,侠义之心还是有的。
当下一拍桌子,道:“小朋友,不要哭,有什么苦衷尽管对我说,在下“霸王刀”周通为你报仇。”
诸葛珠儿止住悲声,眨了眨乾巴巴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能帮助我?”
“霸王刀”周通一拍胸膛,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恶人,周通上前就是一刀。”
秦宝贺叹了一口气,一副轻视的样子,道:“哎,算了,你恐怕是口头说说而已,心里哪肯帮我,我和你萍水相逢,你又何必为我和人拼命呢?”
说罢,又掩起脸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通是个急脾气,见面前这个孝不相信自己,若是个大人,早就劈面一刀,面对孝,却又不好发作。
他一见诸葛珠儿哭得伤心,更是心烦,胸中一口气没法出,“砰”的一声,一拳把桌角打碎。
诸葛珠儿闻声一惊,抬头一看,道:“这桌角怎么碎了?”
周通被他问得不好意思,讷讷地道:“是我打的。”
诸葛珠儿奇怪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桌子,桌子碍你什么事了吗?”
一席话把大汉说得笑又不是,哭又不是,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诸葛珠儿又问了一句道:“真的是你打的?”
周通大声道:“是又怎样?”
刁钻古怪的诸葛珠儿,把他问得无言以对,说这几个字时,已憋了一肚子气。
诸葛珠儿却很开心地笑道:“这桃木桌子这么硬,却被你一拳打碎,你的功夫可真不赖。”
周通一肚子气马上又化为洋洋得意,笑容满面地吹嘘道:“牛皮不是吹的,别说这桌子,就连三块大青石垒起来,我一掌也能把它们击碎。”
诸葛珠儿啧喷称赞道:“真是好功夫,瞧你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二了。”
周通是江湖人,知道这顶大帽子烫头,若传了出去,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须知江湖人最重虚名,别说你自称天下第一,就算你自称金陵第一,别人听了也会不服气。
用通慌忙挥手,急道:“可别瞎说,传了出去,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诸葛珠儿点头道:“好,我不说了,不过,你的武功真的还可以,若是帮我的忙,估计没有问题。”
把金叶子一堆,道:“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两个人,这些东西就全归你。”
周通见了金子,早已动心,舔了舔舌头,问道:“找两个人?什么人?”
原来诸葛珠儿担心和尚、道士武功厉害,还想为大哥聂沧澜找两个帮手,所以用计钓周通上钩。
诸葛珠儿叹了一口气,又编起故事来,道:“哎,一言难尽,我本来有美好的家庭,父母、姐妹一大堆,虽然太热闹,但日子过得也蛮开心的。”
这句话不免触动心事,想起自己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姐无妹,唯有大哥聂沧澜对自己极好,但自己总是个孤儿,想起来,不由眼圈一红,更增加故事效果。
诸葛珠儿很感伤地又道:“可是因为家里太富不免遭人眼红,有一个和尚、两个道士趁夜洗劫全家,家人皆被杀害,若不是我由一个老家人掩护,如今哪有命在。”
说罢,用力一摆头,愤怒道:“那和尚、道士害我全家,奈何我人小力单,报仇无望,我曾发誓,若有人为我报仇,便把所有的家财献出。”
周通听着听着,一方面深为同情,一方面颇为诸葛珠儿的决心感动,另一方面更为金子动心。
当下一抱拳,道:“小朋友,你若信得过我,周通和我的兄弟一定为你报仇。”
他瞟了一眼金叶子,又道:“至于酬劳,分文不要,行侠仗义乃江湖人本份。”
漂亮话他自然会说,见诸葛珠儿孤身一人,金子肯定赖不掉,又行了侠,又得了金子,岂不两全其美?
诸葛珠儿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要跪下来似的。
周围众人见一个孩子如此义举,怎不感动?立时又走过来几个真正行侠仗义,不要金子的好汉。
诸葛珠儿见计策顺利,心中好不得意,于是便将和尚、道士的相貌形容一番,然后又叔叔伯伯地甜甜地叫了一气。
周通见人一多,金子恐怕不够分,深恐别人先报了仇得了金子,连忙走出“六和居”,一路上,见到和尚、道士就拼命地瞅,恨不得所有的和尚、道士都变成诸葛珠儿所说的那样子。
且不管一群人纷纷嚷嚷地满城找和尚道士,再说聂沧澜,自从到了金陵城,就找了一间小客栈住下。
深知此行艰难,住下后,他和席如秀到一处叫“来不得”的酒楼。
这是“金龙社”在金陵的一个秘密据点,因为金陵偏离总社较远,无力顾及,所以只设一个据点,而没有建立分舵。
金陵的首领姓王,叫王临空,善用飞索、铁锤,这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兵器,到了他的手上,却成为杀人的利器。
表面上,王临空是“来不得”的老板,手上十个伙计中,只有五个是“金龙社”的人。
见到大当家到来,王临空自然喜出望外,将聂沧澜和席如秀领到秘室,又吩咐准备了极为可口的酒菜。
喝了一杯酒,吃了一点菜,聂沧澜问道:“王首领,本社有十一名弟兄,连同侠盗方自如皆在金陵失踪,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王临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关于这件事,我为了一份报告送往总社,大当家想必没有见到。”
聂沧澜道:“我一接到金陵失事的消息,就立刻下了子午岭,你的报告我没有见到。”
“这就难怪了!”王临空道:“这件事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个弟兄在临死前来到我这里,我从而得知了这一切。”
聂沧澜道:“你说。”
王临空道:“方大侠跟踪柳随云来到这里,忽地在一间院中失踪,也就是说,柳随云自进了院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聂沧澜皱眉道:“所以方自如也进了那间院,想一探虚实?”
王临空道:“不只是方大侠,有七位兄弟也化装成嫖客一同进了那家院。”
聂沧澜道:“另外四位兄弟呢?”
王临空道:“另外四位则化装成各式小贩,在门口守候,可是他们从清晨等到深夜,也没见八个人出来,到了午夜,为了避免怀疑,他们不得不撤离,在回客栈的路上,却遇到了截杀,一名弟兄在同伴掩护下,得空放出笼子里的鸽子,他在放鸽子时,其他的三人已死。”
聂沧澜深深地震惊了,虽然王临空只是寥寥数语,但当时战况的惨烈已可想而知。
王临空也在深深地叹息,道:“那名兄弟见其他人死去,遂拼命杀出,想尽方法摆脱追杀,到了我这里。”
席如秀道:“那间院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王临空道:“秦淮河边,院如林,但最有名的一处却是“鸣玉坊”。”
席如秀曾到过金陵,自然也知道“鸣玉坊”的名字,闻言微微一笑,道:“大当家,看来我们要去“鸣玉坊”一趟了。”
王临空连忙制止,道:““鸣玉坊”中,已损失八个人,望大当家三思。”
聂沧澜微微一笑,道:“方大侠虽在那里失踪,但我去并没有关系。”
王临空道:“为什么?”
席如秀接口道:“方自如他们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他在跟踪柳随云时必为对头所察,故而失手,而我们来这里并无任何人知道,除非“鸣玉坊”不做生意,否则,我和大当家去,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王临空笑道:““鸣玉坊”日收斗金,怎舍得不做生意。”
从“来不得”走出来,席如秀忽地想起一件事,问王临空道:“王老板,你这里为何叫“来不得”?”
王临空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古里古怪?”
席如秀笑道:“这个名字是古里古怪,我若不感到奇怪就不会问你了。”
王临空道:“连你都奇怪,别人自然也一样,一奇怪,就想来看一看,看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其实还不错,是可以来得的,这样,本店的生意不就好起来了吗?”
席如秀和聂沧澜不由相视一笑,看来这个王首领对做生意是很有一套的。
谈谈笑笑,正准备离开,忽听有人叫道:“前面那个穿沧澜的和那个胖子,快我站住!”
聂沧澜微微一惊,停下了脚步,初到金陵,对手就知道了吗?那这对手也实在太可怕了。
聂沧澜先用目光示意王临空进去,因为他不想让金陵的这个点有所暴露。
王临空会意地离去。
聂沧澜缓缓转身,凝目一看,只见从巷口里走出三个人来,一个和尚和两个道士
三个人的年纪都已不小,和尚发眉皆白,倒也宝相庄离,两个道士虽着一身破袍,但目中却精光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