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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刺耳的尖叫声悠然而起,李月锦猛然惊醒。
我竟然还活着?!
梦?!
她黛眉微蹙,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顾盼流转,李月锦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自个儿竟在未出嫁时的闺房之中。
怎么会!?
她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脚下虚该似踩在棉花上似的,她径直的走到了红木雕花的妆台前,看着铜镜之中倒映出来的脸。
李月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带着稚气的小脸,模样竟然和她十五岁时一模一样,她颤颤巍巍的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脸,果然没错,她竟然还活着。
李月锦贝齿紧咬下唇,一直到嘴巴里弥散了一股血腥的甘甜,她才松开了牙齿。
我还活着!我竟然还活着!
她下意识将双手紧攥成拳,颀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泛白的指节发出了“咔咔”啐响声。
“锦儿!锦儿!”
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房门被人推开,张氏身着一袭天水碧的华服,快步跨过了门槛,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李月锦的面前,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李月锦浑身不由得一颤。
十五岁时,她的母亲还在世。
重回母亲的怀抱,李月锦只感觉全身被温暖所包围着,她下意识攥紧了张氏的裙裳,想要说话,可嘴巴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坠落。
张氏抬手,轻拭着李月锦眼下的泪,柔声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为娘多怕你……”
李月锦闻言,微微蹙眉。
她在十五岁时,曾不慎跌进了荷花池中,往日里,尚书府内的荷花池旁总是聚了不少人,可不知是怎么了,在她跌进入了荷花池后,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人将她捞上来。
前世,李月锦不曾怀疑,只以为是一场意外。
可如今,她已非昨日之她,她眯了眯双眸,脑海之中飞快的闪过了当时的记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是有人故意推了她一把,而在岸边上似乎有人一闪而过。
“母亲,女儿没事了。”李月锦轻扶了扶张氏的手,浅笑道:“女儿让母亲担心了。”
“傻孩子,瞧你说的。”张氏轻叹了一口气,“这一次,若不是你墨尘哥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墨尘哥哥?!”
白墨尘。
前世,那个对李月锦关怀备至,如珠如宝的义兄,只是,他在她及笄礼后,便和慕容泽订婚了,打哪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算下来,距离他消失也还有十天的时间。
“哎呦!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这条老命恐怕都要跟着去了。“
忽然,一道尖锐带着哭腔的女声,涌入了李月锦的耳廓之中,须臾间,一名身着朱红色绣花海棠图样的妇人,跑进了她的闺房。
此妇人乃是李尚书的妾室王氏,李月仙的生母。
这件衣裳……
李月锦似乎觉着有点眼熟……
忽然,她的双瞳闪过了一抹光亮,那日跌进荷花池时,不正是瞧见了那一抹朱红嘛!
呵!
李月锦心中冷笑,原来,从这个时候开始,王氏母女二人就开始盘算自个儿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母亲在她和慕容泽成婚之后,便香消玉殒了,难道,和她们也有关系不成。
“多谢二姨娘关怀。“
李月锦苍白的双唇微启,语气冰冷的骇人。
王氏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往常,这丫头跟自个儿都亲的很,怎么今日却像是变了一人似的,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
这一切她做的都很隐秘。
她赶忙打消了这个念头,挽起了李月锦的手,“醒了就好,我这就吩咐厨房,把参汤给你炖上。“
李月锦抽回了手,淡淡的说道:“有劳二姨娘了。”
“说这么见外的话作甚,你且候着。”
说完,王氏扭着她水蛇般的纤腰,离开了李月锦的闺房。
张氏熟知自个儿的女儿,她微微蹙眉,凑到了李月锦的耳畔,轻声问道:“锦儿,往日里,你和二姨娘最为亲厚,怎的今日……”
“平日,我就是太拿潭门当回事了,才会酿此大祸,如今,我已并非昨日之人……”
“锦儿,你这是?”
李月锦并不希望单纯慈爱善良的母亲,卷入这场没有硝烟而诡谲的战争之中,她眸色微敛,莞尔道:“没什么,对了母亲,在我昏迷的这两日里,阖府之中可有什么事发生?”
张氏闻言,脸上一喜,“锦儿,你可知,三殿下已到了适婚的年龄,皇上正在适合的官眷中挑人,八成就是你了。这下子,你可达成心愿了。“
李月锦听了这话,心头猛的一紧。
慕容泽!三皇子!
她前世已经错付一生,今生她要扭转乾坤。
张氏瞧着李月锦的脸色不大好,便问:”锦儿,可还有哪儿不舒坦吗?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李月锦苦笑,“没什么,时间不早了,父亲也快要下早朝了,母亲,您还是早些为父亲准备午膳吧。“
“这几日只顾着你了,你父亲进来都去你二姨娘那里用膳,今儿厨房送来了上好的金华火腿,我去为你父亲准备他喜欢的火腿炖肘子。“
送走了张氏,李月锦俯身坐于妆台前,看着那张憔悴而苍白的脸。
慕容泽、李月仙,没想到吧,老天爷竟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我要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给你们。
“姐姐,母亲说你醒了,我特意来看望你。“
忽的,门外传来了李月仙的声音。
李月锦宛如黑曜石般的双瞳之中,顷刻间涌上了一抹森然的寒意。
李月仙,你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