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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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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片死寂,而后暴风席卷着浪潮涌来。

沃尔德看着如沸水般喧闹的人群,苦恼地摇了摇头——他一向不喜欢杂乱,人也如此物也如此,他的学生这是因为他处女座,但沃尔德声称自己明明是射手座的以此否认了这个法。

但无论是处女座还是射手座都不能否认,笔试满分的这个消息太具有冲击性了。

“多少分??老师你是不是念错了?!”

中年男子瞥了那个学生一眼,后者感觉喉咙一紧,就像是心脏被人掐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西泽·瑞安,笔试满分,事实如此。”他重复道。

安蕾呆呆地望着看台,她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在人群里寻找那个黑发的少年,萝尔挠挠头发,声叹气道:“我完全输了啊,明明教室里和他话时自信满满的。”

一脸懵然的古拉克站在人群里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起互相对视,他刚刚才被安蕾的分数打击到,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个满分的?!这群狐朋狗友刚刚还在吹捧他,一个接一个地没想到古拉克还藏了这一手诸如此类的话。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全被那个叫西泽的吸引去了,再也没人管得上这位少爷。

古拉克咬了咬牙,狠狠地抓了抓自己棕色的头发,败给自己看上的女人还能接受,可这个叫做西泽的又是哪里杀出来的?

拉阔尔阴着脸,咬住舌头,直至疼得像是要出血一样才松开,舌身上传来的痛感让他比所有人都清醒许多,他长出了一口气,远远地看着人群里那对默然的少年少女,他们淡定到好像满分的不是那个男孩一样,又好像是在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这就是才……”拉阔尔自言自语,舌头挪动带来的的痛感猛地加大,他倒抽一口凉气,却发现自己的友人都没注意到自己。

他们都在等那个叫西泽的站出来。

事件的主角现在却只是站在人群里,微笑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

莎尔看着西泽的眼睛,忽然伸出手,从半空中抓了一把什么东西,然后塞进嘴巴,佯装咀嚼了一番,吞到了肚子里。

“……你吃了什么?”

“没什么,”莎尔笑嘻嘻地,“只是一个习惯,时候父亲教我的,如果感觉情绪就要不能掌控时就伸手抓一把空气吃下去。”

“有用吗?”西泽若有所思。

“很有用啊,”莎尔辩解道,“你看我现在其实很为哥哥开心的,但完全看不出来对吧?”

西泽看着她发梢后一缕不断跃动的长发,揉了揉她的脑袋:“嗯,看不出来。”

“哥哥你一点也不开心吗?”莎尔抓住西泽的手腕,好奇地问,“你可是满分,笔试第一诶。”

西泽无声地笑笑,:“会读书的废品,和废品有什么区别吗?”

这是莫斯大人他们的想法,这是沃尔德老师自己的想法,但他们不知道,就连西泽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莎尔想起了西泽曾经对自己过的魔法赋,喜悦的心情凉了许多,她叹了口气,轻轻倚靠在了西泽的身上,声地问:“是零分吗?”

西泽点点头。

“真,可惜啊……”

西泽看不到莎尔的表情,也不明白莎尔的想法,但他能理解这份低沉,于是干脆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不话了。

安蕾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萝尔在她身边,有些想笑却又有些自责。

她忘了对安蕾西泽是和一个女孩一齐住进自家旅店的,况且自家老爹对西泽是情侣时后者也没有否认。

“苦恼了啊……”萝尔苦着脸心想。

“下面是魔法成绩,”看台上的中年男子沉声道,“古拉克·丁莱,八十分,魔力制导能力偏上,塑造能力偏弱,总体中等偏上。”

魔力制导能力指的是魔力在人体内流动的流畅度,流畅度越高,制导能力便越高,魔法师所能学习使用的魔法种类范围就越广,身体所能接纳的魔法则越多。

塑造能力决定了释放魔法时的精细程度,比如在使用冰箭术时有人凝出的冰箭能戳破钢铁盾牌,有的却碰到盾面就碎开了,这便是塑造能力高低所带来的差距。

魔法师的未来便取决于这两项能力,制导决定魔法师能走多远,塑造决定魔法师能走多深。

当然,这一切都和魔法废物无关。

比如西泽。

——————

“如果能在这时邂逅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女该多好。”

昏沉的黄昏之下,喷泉公园的喷泉池边,一个黑发黑眼的东方人瘫在长椅上,发出如茨感叹。

他是真的瘫在上面,双手平放在椅背顶上勾住,全身都在椅子上慢慢地往下滑。

“然后陷入爱河吗?”弥修心翼翼地问。

“不,”言氏看了她一眼,,“这样我就能通过她知道地底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了。”

“又在怪话……”

“这可是很正经的怪话。”言氏振振有词。

芙蕾米娅在一旁托着下巴发呆,如果她听清了西泽刚刚那些话估计就会对他产生一些改观——这个人看穿了一些东西。

“那边的大魔法师——”言氏对芙蕾米娅叫道,“喂?”

在连叫了两声之后后者才回过神来,不快地回道:“怎么了我的贵客?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今一整都没去皇室吗?”

“倒也不是这个问题,不如我怎么可能会自讨苦吃!”

一如既往无理的发言。

亦或者是尤其有理?

“今王都是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言氏伸手,从地面上捡起一根属于鸽子的灰羽,,“感觉今王都很多孩子都在往这边走。”

芙蕾米娅想您也不过十九岁而已但还是忍住了。

“今王都举行都灵圣学院入学测试,”芙蕾米娅解释,“那些人就是考生。”想了想她又怕这位大爷节外生枝,补充:“现在测试已经快结束了,去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喔喔,这样啊,我完全不知道,”言氏挠挠头,声地,“怪不得这么活跃……”

芙蕾米娅没听清他的后半句话,疑惑地皱了皱眉,但好歹还是没有去追问。

弥修离言氏最近,但也只是隐约听清了那句话而已。

她也没有追问,而是顺着言氏的视线望向喷泉的水池之下。

水池不算太深,离地面大概有一米高,但仔细望去水底却漆黑如墨。

弥修的眼睛略微泛起紫光,那是瞳孔深处蓦然烧起的一束火光。

她没能看到什么,就在她收回目光时言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眨眨眼,看到远处有只雀鸟拍打着翅膀落到了他们面前的地上。

言氏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面包,捻碎了丢到地上。

这只鸟完全没有要吃的样子,而是古怪地一直盯着言氏。

芙蕾米娅的脸色变了变,正要开口对言氏什么时,他却一下子跳了起来,蹦跶到了那只鸟的面前,弯下膝盖伸出手,摸了摸这只鸟脑袋上的长羽,这只鸟完全没有退缩,而是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翅膀张开后又合上。

“咱们走吧,”言氏回头,对二女。

“又要去哪?”芙蕾米娅问。

弥修则默默收拾了衣袖,紧了紧腰间的绸带。

“城堡啊,皇室,”言氏挠挠头,迎着芙蕾米娅错愕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都玩一整了,也该干正事了。”

“原来您还记得有正事,”芙蕾米娅语气幽怨地,“真是让人惊喜啊言大人。”

“我做事从不靠主动和计划,而是靠一番碌碌无为之后所产生的内疚感,”言氏振振有词。

“现在走吗?”芙蕾米娅已经懒得吐槽言氏各种歪理了,她现在只感觉自己就要解放了。

“走吧,”言氏长出了一口气,就像是解决掉了某种压抑感,“去见见那位女皇。”

马蹄声卷着风尘而至,停在了言氏身旁。

“我叫来了车夫,”坐在马车前的弥修对二人探出头来。

“晚上好?”年轻的车夫放下礼帽行了一礼,“请问要去哪里?”

“你这身打扮可不像个车夫,”言氏兴致大起,这个年轻人穿了一套黑色礼服还戴着白手套,看上去就像某个贵族家的专用下仆赶着带主人去赴一场宴会一样。

“很多人这么,但我终究还是个车夫,”年轻男子笑笑,而后下车对芙蕾米娅行礼,“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芙蕾米娅大人,幸会。”

“还好,”芙蕾米娅绕了一圈卷发缠在指尖,笑了笑,“其实你更应该对这个男的放尊重点,他的身份比我高贵不少。”

车夫闻言,立刻又对言氏行了一礼:“刚刚失礼了,这位大人。”

他看向弥修,疑惑地问:“那这位是?”

“我的下仆,”言氏跳上车,抢着坐到了弥修的身旁,“走吧,我们要去皇室城堡。”

“懊的,皇室城堡,”男子点点头,算是明白。

芙蕾米娅轻轻踏上车厢台阶,在坐到座位上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想去皇室是不是因为饿了又不想花自己钱?”

言氏神色一滞,僵硬地看向四周。

芙蕾米娅发出一声哀嚎后痛苦地捂住脸:“我的轮亥啊……”

弥修听到车厢外的男子发出浅浅的低笑。

喷泉的水声潺潺。

有灰色的雀鸟停在屋顶。

眼珠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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