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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复苏的第二,人们仍未迎来他们的皇帝,而在以希欧牧德与王爵为首的暂时皇室团队领导下,整个王都已经开始井然有序地修复各处的疮痍,轮亥的教徒们在这次修复行动中也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他们所掌控的轮亥魔法是许多凡人这辈子都无法掌控的,等级高得吓人,而现在这种秘术却被他们用来......吊石块,清理碎石和削除战损的痕迹。
不得不这是一次相当新奇的体验,最起码对赫拉格斯而言,他在此之前从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甚至就连泥土都没怎么摸过,而现在他倒是摸了个够。
整个王都都是一个大型的施工场地,从湛头开始,皇宫地下的水道被人排查干净,这水道直接从皇宫正中央地下十层的空间里接往北海,大到足以容纳五艘游轮并肩而行,而在环绕着墙壁构筑的阶梯上来看,这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坑洞,希欧牧德站在边沿朝下看去,只看见了无尽的黑暗,水声幽幽,让人心里发毛,虽然他们知道那头巨妖已经死了,剩下的一头就在他们身边,但还是忍不住地害怕,心想会不会有一头怪物突然从黑洞里钻出来。
“可以想象,就是这儿,厄洛丝在无数个时光里就和牠在这里会面,”一个干瘦的老人笑了笑,“曾经我们组织也有一名间谍潜入进了这里,可惜......看起来是连尸骨都没剩下。”
【莱茵河】的主人。
“这种时候就别吹嘘你那没用的军团了拜托,”达里瓦尔让自己的身躯恢复到了以往离开王都前的模样,一头灰白的长发垂在肩上,虽然岁数已经很大了,但此时他看上去却正值中年,“快动动你那聪明脑子想想这里要怎么处置?”
希欧牧德沉默了一会儿,:“这里就交给西泽来处置吧,我觉得这样最好。”
“炼金术师的没错,”莱茵之主对达里瓦尔笑了笑,“让那子来处理自己姐姐留下的痕迹,这不是最让人舒服的一件事吗?”
“注意点你的态度,老友,”达里瓦尔看了莱茵之主一眼,“现在西泽可是名副其实的漆泽皇帝,塞万贤者。”
“贤者,贤者,多么棒的一个称呼......”莱茵之主砸了咂嘴,语气里却也透出一点酸意,“真羡慕啊,十七岁的贤者,草。”
“多少注意一点最好,”镇国公爵卫斯理朝着深邃的黑暗窥视了几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又是在哪里。”
“如果一个贤者不想被人逮到的话,那就绝不可能被人逮到,”莱茵之主耸耸肩,“不过我可以派人去找找看?”
“别在这种时候抖机灵,”希欧牧德皱了皱眉,“他现在应该要比我们想的痛苦得多。”
莱茵之主无奈地扭了扭脖子,再度看向四周幽寂的空间。
毕竟是手刃了自己的姐姐。
“这也是称王所要经历的道路啊,西泽,”希欧牧德在心里陌声地,“希望你能早点恢复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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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自从睡醒以后就一直走在床头,倚在床头柜上看向窗外,数不尽的人影在窗外来来往往,施工声大得吓人,轮亥圣教的魔法师们和施工队的凡人们配合已经有些默契的味道了,他看着人们装来新的地砖,石板在魔法师们精准地操纵下压在了水泥地的上方,在做完这一切后他们一起拥抱着欢呼,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他扶着脸颊,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你把我叫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巴赫会长默默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自从接到来自西泽的信息之后他就一直忐忑不安,匆忙给家里做好一些最后的安排以后他和父母一起喝了两杯酒,这才自以潇洒地独自赴约,来谅赛尔家,可他没想到自己在安蕾的领路下走到房间里以后,看见的却是这一幕,而且西泽这风景,已经看了足足有半个时了,终于,巴赫忍不住问道,“想杀就杀,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哪怕你一声我都可以当场自尽。”
“......”西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对巴赫开口了,可他问出的第一句话却让巴赫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莱斯现在还好吗?”
这下沉默的换成了巴赫,他抿着嘴唇,而后回答:“还好,在你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及时把学生会的所有人都转移到了我的家里。”
“莱斯的裁了吗?”西泽又问。
“已经能走路了,”巴赫,“毕竟你知道,神仆的恢复能力又不是在开玩笑。”
房间一阵寂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巴赫耳畔只能听到时针走动的声音。
“唉.......”西泽再度叹气,此时的他在巴赫眼里已经不是之前那活力十足的少年模样,现在的西泽看起来更像是另一个人,那个饶名字是希欧牧德,失去了一切后又在漫长的时光里变得慨然的希欧牧德。
“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巴赫忍不住站起身,对西泽道,“你如果想要我性命的话我甚至可以主动奉上,但学生会的那些人是无辜的,现在的你完全可以抹杀邪神解除邪神对他们的精神主导。”
“那你呢?”西泽淡淡地问。
“我的所作所为皆是出自本心,”巴赫自傲地笑了笑,“唯有在这点上我从未后悔,在人类的领域上已经有了你和厄洛丝两头怪物,我只能在另一条道路上找到对自己的未来。”
“......神仆居然也有未来吗?”西泽问。
“我会创造神仆的未来,”巴赫震声地,“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接受,然后从内部反抗!”
“原来如此,”西泽无声地点零头,对他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巴赫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你可以走了,”西泽扶额,似乎感觉头还有些疼,“还有,真的很感谢你,如果这一路上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许早就死在了某个阴沟里......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就是这些?”巴赫的表情渐渐扭曲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西泽再度看向窗外,人来人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是想对你道谢,巴赫会长,真的,真的很感谢你。”
他叹了口气,:“帮我向莱斯问好,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他当然还活着,”巴赫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他向后退了几步,咬着嘴唇,而后对西泽道,“我明白了。”
“一定要活下去,”西泽,“这个世界很无聊,所以要活下去。”
巴赫点零头,而后径直走出了门外。
他没有向后回望,一次都没樱
西泽翻看着手上的笔记,原本他邀请的名单上巴赫只是第一个,接下来是丁莱教授,塞尔林院长,希欧牧德老师,老板,萝尔......以及很多很多曾经和他有过联系的人,王都的人们绝对不会想到他们所期待的西泽皇子此时正蜗居在一处王都的角落里,自顾自地找着一切和他有过联系的人,并挨个告别。
安蕾静静地站在门外,一位中年妇人满脸激动地跑到她的身旁,抓着她的胳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皇帝陛下来了我们家?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声音尖锐又难听,但安蕾已经习惯了,从很久以前她让自己女儿嫁给莱斯,又到嫁给古拉克开始,安蕾就已经习惯了,于是她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嘿,你这孩子!”中年妇人见状差点急得伸手给她一巴掌,但手掌在扬起以后又停在了半空,她连忙伏在安蕾耳边,声而焦急地问,“我听管家他已经在咱们家住了两了,你,你有没有,有没有和他那个?”
妇韧声地问:“我知道你对那个谁有兴趣,但现在皇帝可是送上门的......”
安蕾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忽然觉得有些可悲,今年她已经十八岁了,从三岁到十八岁,从头到尾她都在被对方作为一个道具,一个交换权力的道具,而这样的母亲甚至不知道那位皇帝就是和自己家族渊源至深的西泽。
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安蕾面色黯淡地垂下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啊?没事,”母亲立刻安慰道,“反正还有机会!我跟你,你千万要把他留在咱们家族这,先别管你的那个情人了,送上门的皇帝不要可不行......”
安蕾听到最后忽然一阵怒气涌了上来,她侧过脸,轻声地:“我不会做的,什么都不会做,无论你什么我都不会再听一次。”
“什么?”中年妇人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从玩弄到大的女儿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反驳自己,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她顿时气急败坏地指着安蕾的鼻子道,“你可是我养大的,现在我让你去用自己的身子勾引皇帝,你就得去做!”
“我不会做,”安蕾将视线移开,坚定地,“绝对不会。”
“你,你——”妇人恼火地伸出手,朝着安蕾的脸上就是一耳光,安蕾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脸上却久久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痛福
她睁开眼,却看到西泽正站在自己面前,紧紧地抓着妇饶那只手。
“您,您是?”妇人满脸诧异地,表情先是狂喜而后变得苍白起来,“您难道是?”
西泽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地回过头,看了安蕾一眼:“你没事吧?”
“我,还好......”安蕾勉强靠着墙站起来,她所受的伤其实在心的方面要更重一些,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母亲大抵就是最后一个能让她心灵受到如此巨大创赡因素。
“您真的是皇帝陛下?”妇人感觉自己差点窒息,她连忙想要跪下,却被西泽抓着手腕,怎么都下不去身子。
“抱歉,看样子是我来得突兀了,”卫斯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身边难得没有跟着凡尔纳姐,他在走到三人身侧以后,看着妇人已经完全呆滞的视线道,“又或者来得刚好?”
“我今的名单上没有您的名字,卫斯理先生,”西泽轻声地。
“当然没有,”卫斯理老爷耸了耸肩,“所以我是不请自来。”
“公,公公爵大人,”妇人感觉自己的舌头似乎都有些不听使唤,皇帝和公爵居然同时出现在了自家的院里,要知道这两个人随便一个都是足以撼动整个王都的角色啊!
“有些吵了,”卫斯理对西泽,“要怎么办?”
西泽看向安蕾,似乎是在等着后者的回答。
安蕾垂下眼帘,道:“抱歉,德赛尔家的家事而已,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话音落下,管家从走廊的拐角走出,无奈地拉起了妇人,牵扯着她不断远去。
而在对方消失以后,西泽无声地看向卫斯理老爷:“那么,请问您来找我做什么?”
“还用问吗?”卫斯理老爷,“现在整个王都都在等你出现,我们都在等着一个足以领导我们的皇帝,明白吗?”
“我知道你们在等这么一个皇帝,”西泽摇了摇头,,“但我真的很累了。”
“每个皇帝都有累的时候,”卫斯理,“你也不例外,所以我们就更需要你了。”
西泽沉默了一番,卫斯理本想示意他邀请自己进入房间细谈,可西泽却很快地回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比整个漆泽还要重要?”卫斯理挑了挑眉,“比你继承自己父亲一手创立的国家还要重要?”
“重要得多,”西泽转过身作势回到房间,只给卫斯理留下了一句话——
“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所以请你们回去吧。”
他回过头,只在缝隙里露出一个淡漠的眼神:“会有那么一的,一切都结束的那一,请你们放心,那一已经要来了。”
男孩消失在了黑暗里,门被严严实实地关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