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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额的事自然会由张廷玉去处理,他面临的下场是明正典刑,至于罪名更是简单,在山西滥杀无辜,这顶帽子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尤其是耿额还借此行径收刮财物,从山西带回来的那些钱财就是铁证。当然耿额可以叫屈,说山西商贾有谋反之心,他如此做是为了大清铲除隐患,同时也是为大清面临钱财空虚解决问题。不过,他除了主动上缴的财物外,私下截留的巨额金银自然是无法辩驳的,尤其是耿额在临近西安之前还悄悄派心腹把最值钱的一批财物暗自运走,自以为聪明的耿额怎么都没料到,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雍亲王察觉到了,那些财富就在耿额抵达西安的同时,也已落到了雍亲王的人手中。仅凭于此,耿额一个欺上瞒下,大不敬的罪名就是坐实的,等待他的将是死亡。没错,耿额会死,而且他必须死,一来他的建兴的铁杆,同时又是上书房大臣和兵部尚书,取得实际大权的雍亲王如何会放过这样一个人呢?二来,耿额在山西一事闹得太大,不仅一下子就断了朝中许多人的财路,甚至还给大清惹来许多麻烦。前面说过,山西商贾都是有背景的,这些人的背后无不是王公大臣就是宗族子第,耿额如此干,自然引起众怒,虽说这些人中许多并未掌有实权,可他们联合起来的影响力却是不小的。雍亲王想坐稳这把椅子,拉拢这些人为己所用,并给予安抚也是必须的。其次,自山西事件一出,大明那边的反应极大,导致大清和大明之间的商路彻底断绝,造成了目前棘手的问题。失去江南,又丢失中原后,如金的大清已金不如昔,靠着所拥有的地盘别说反攻了?就算是养活自己也算难。一直以来,大清和大明之间的商路虽然有所限制?可实际上双方在表面交战的同时却从未中断过?大清依靠这些商路不断从其他地方获得极需的资源,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粮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产粮区都握在大明的手里?何况大明还能从海外获得巨额的粮食来源。而大清这边自己种粮连自己都吃不饱?而现在商路一断?虽说大清暂时还有些存粮,可时间一久肯定支持不住。假如这仅仅只是大明朝廷的命令话,大清或许还能用分化瓦解拉拢的办法引诱大明的商人为其售粮。可是耿额在山西这么一干,引得天下商人同仇敌忾?这可就要了大清的命了。杀了耿额?除了前面所说的几点外,也是雍亲王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告知天下商人,大清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也算是亡羊补牢之举吧,虽然或许没大用?可姿态是必须要做出来的,要不然就算弃关中而走?未来的大清也再也没有出路了。耿额的罪名定得很快,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从重从速处置。仅两日,张廷玉就拟定了耿额的三十八项大罪,雍亲王仔细看完后,提起朱笔删去了其中两条,然后归于己三十六项罪名,处耿额死罪。念其功勋,雍亲王还是给耿额留了点体面,最终并未把他拉出去直接斩首示众,只是以建兴皇帝的名义赐了他一杯毒酒,据说在牢中的耿额如颠狂一般不肯就范,直到监督的侍卫强行给他灌下可毒酒。喝下毒酒后,耿额痛苦地挣扎着,过了片刻终于脸色发黑瞪着双眼死去。等确认耿额死后,在宫中得知消息的雍亲王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似乎在惋惜着什么。耿额带回来的那些车马所载的财富被雍亲王直接分给了受到损失的那些王公大臣们,虽然这些损失相比实际要差得许多,可雍亲王如此作为,对于这些人看来已经很是不错了,而且他们也明白实际上所查抄的财物有很大一部分已经直接用于了山西战事,是不可能再拿回来的,而现在能拿回一部分,再加上耿额这样一死也给了他们交代,之前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当然了,耿额之前所献给朝廷的,包括后面他打算偷偷运走的财物,这些自然是落到了雍亲王手里。接下来大清还需办许多事,雍亲王知道自己手里没钱是绝对不行的,所以这些财物截留下来也是理所当然。处置完这些,雍亲王面临的就是撤离关中的准备,这件事自他宫廷政变成功后就已经着手在安排了,这些日子已陆续把人派了出去,同时也在抓紧最后的收集,如果一切不变的话,至多再过五日大清就将继续西迁。相比建兴皇帝,雍亲王要勤政许多,每日里在养心殿内一直都在处理国事,忙到半夜是常见的。金日同样也是如此,在听完耿额已死的消息后,雍亲王很快就把此事抛到了脑后,随后不断招人进宫议事,晚上继续挑灯看着奏折,时不时还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面前皱着眉沉思。三更天过,殿内依旧灯火通明,雍亲王虽然一身倦意,却还未歇息。他翻阅着一份奏折,随后提起朱笔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然后喊了一声,一直在附近伺候着的赵忠连忙闪了出来。“告诉张廷玉,此事需得速办,不得耽搁。”“奴才这就去。”赵忠连忙应了一声,接过奏折退下,随后急急朝着外面的值班房小跑,雍亲王勤政,下面人自然也不敢耽搁,所以上书房的值班房一直都是有人在的。片刻后,赵忠回来禀报已经把奏折给张廷玉了,而且也把话给带到了,雍亲王正继续看着奏折,也不抬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知道这位主子脾气的赵忠也不多话,瞧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很是知趣地主动上前给雍亲王重换了一盏热茶,放好茶盏,正要退回去的时候,雍亲王突然间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赵忠,问道:“后面的这几天如何?”赵忠微微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雍亲王问的后面的是指什么,连忙回道:“回主子的话,一切尚可,就是有些精神不好。”“嗯,好声伺候着,如有三长两短,别怪主子我不讲情面。”雍亲王冷冰冰地回答道。“奴才明白……。”赵忠连忙应道,不过他迟疑了下又道:“主子,后面得那位还稍好些,不过这些日子另一位一直在闹,而且闹的动静实在是不小,奴才虽然让人千万小心,死死盯着,可这样闹下去总不是个头,万一……。”“哼!”雍亲王脸色一冷,目光中闪过寒芒:“怎么?郭络罗氏还在折腾?难道她还以为自己是皇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