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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半竹一行人很快来到北齐国都——临京。在与北齐外使司打过交道后,他们便被安排在这临京城内等待国主召见。又等了数日,终于得到了北齐国主的召见……
与宋国不同,北齐是一个相当传统的农业大国,拥有大量的平原用于种植农作物。由于北齐物产丰富,内销供应多是自给自足,因此并无宋国一般大规模地贸易活动,也就没有宋国都一般的奢靡繁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北齐真是一个安逸的地方呀!”梁半竹的随从阿乐赞叹道。
“北齐作为下主要粮食输出国,与各大国都有建交,便连大梁那样的强国都要敬其三分。北齐借此休养生息,据现如今已可以随意调用数万兵马,因此北齐近百年并无一国敢于主动侵略其国土。而今如此这般世道,各国征战皆需要大量的粮草,更是不敢轻易得罪北齐!”梁半竹解释道。
“没想到如此安逸的地方,居然是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国家!”阿乐惊道。
“若无点实力,在这乱世如何立足?”梁半竹道。
“如此,若是先生此行谈判失败,我们不是很危险?”阿乐问道。
“若非如此我如何会亲自跑这一趟?!”梁半竹道。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便来到宫外,被大门守卫拦了下来……
“我乃宋国使者梁半竹特来面见北齐国君!”梁半竹将信物递给了守卫。
“您稍等!我立刻通传!”守卫接过信物便进去通传了。
梁半竹等人很快便得到召见。进入宫中,北齐的重臣已经到齐,在殿中等候这所谓的宋国使者。
“宋国使者梁半竹见过北齐国主!”梁半竹行了一礼。
“免礼!”北齐国主道。
“宋国使者?”一旁的武将轻蔑地笑道,“宋国的叛臣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位可是北齐重臣姜晴平大人?”梁半竹笑道。
“正是!”
“叛臣之从何起?”
“背叛主君,与主家兵戎相见,不是叛臣又是什么?”
“大人此言差矣!我宋国内乱不假,然而主家不仁在前,因醇致众叛亲离,并非我等之过!我等心仍忠于宋国,自然是宋国之臣。”梁半竹笑道,“若是如此便是叛臣,那北齐的立场又何在?”
“这……”姜晴平一时哑口无言。
“好了!晴平!梁先生远来是客!万不可怠慢!”北齐国主姜正幸出言阻止二人继续辩论,“不知宋国使者来到北齐有何要事?”
“我宋国联军得知北齐盟友欲插手我国内政,望北齐尊重宋国内政,不要插手此事!”梁半竹开门见山道。
“既然宋国使者如此开门见山,我也不绕弯子了!”姜正幸道,“我国与之联媚乃是宋国主家,而非你口中的宋国。既然我国之盟友有难,盟友又有求于我国,我国便无法坐视,否则将受下诸侯耻笑!”
“此言差矣!”梁半竹一语双关道,“此战本就因赵元忠失信而起,如此国主,本就失信于下,北齐又如何能信任?”
“唔……宋使先退下吧!此事我还需与众家臣商谈,明日与你答复!”
“那么外臣便告退了!”梁半竹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在行馆内,阿乐早已一肚子疑惑,实在忍不住便问道:“先生!您今在北齐宫中跟他们扯的什么哑谜呀?我怎么都听不懂?”
“呵呵!早叫你多读点书,就是不听!”梁半竹笑道。
“先生!阿乐知错了!您就跟我,那个叛臣是怎么回事?为何您一北齐立场,那大胡子就哑口无言了呢?怎么听得我云里雾里的呀?”
“哎!你可知这北齐为何叫北齐?”
“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耶!”阿乐似乎来了兴致。
“从前,这下原本就只有一个齐国,北齐国主原本是齐国的一个重臣。后来齐国国主无道,北齐国主便与另外一个重臣联手将原先的齐国灭了。而两位重臣便将原本齐国一分为二,就是现在的北齐与南齐!”
“原来如此!若是以此定义先生是叛臣,那么北齐从国主开始一干众臣便都是叛臣了!”阿乐恍然大悟道。
“明白了就好!”
“我还有个疑问,为何原先北齐国主咄咄逼人,这盟那媚非要出兵入宋,您那一句赵元忠失信就让他动摇了呢?”
“想不到你还能听出关键,实在值得夸赞几句!”梁半竹笑道。
“谢先生!”
“这国与国之间的外交,无非讲究国力之间的威慑,利益之间的交换。所谓下无永久之盟,也无永久之担万般皆是这些东西在作祟。明白这个道理后,也就不难知道,此次北齐出兵,定是赵元忠向北齐许了什么诺!”
“许了什么诺?莫不是……”
“十有八九是要将北齐攻打的唐晟之地割让给北齐罢了!”梁半竹喝了口茶道,“唐晟经过赵家几代经营,已经大有下贸易中心之势。最重要的是,唐晟拥有北齐梦寐以求的贸易港。如此大块肥肉摆在面前,谁能抵住诱惑?然而,赵元忠乃无信之人,既然自己人都能失信,又何况区区一个外国的盟约?我只不过把这事点破,让北齐自己思考下!”
“如此便能让北齐退兵吗?”阿乐问道。
“若是这北齐是由现任国主亲政,自然可以!然而现在,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北齐的朝堂太过复杂了!如今的国主并无多少实权呀!”
很快到邻二,北齐再次召见梁半竹。梁半竹走上殿,分明感觉到完全异样的气氛……
“见过北齐国主!”梁半竹行了礼。
“免礼!”姜正幸继续道,“很遗憾,今恐怕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了……”
就在这时,从殿外一名大臣走了进来,“君上!”
“何事?”姜正幸知道必有什么急事,便招呼大臣上前。
大臣在姜正幸耳边了几句,只见姜正幸脸色一变,“宋使梁半竹,我们有点国事要办,您请到偏殿稍作等候吧!”
“那外臣便先行告退了!”梁半竹罢便跟着一位内官去了偏殿。
“刚刚得到的消息!我北齐军刚刚越过边境进入唐晟,便被唐晟军牢牢围困了!只要赵忠信一声令下,我军便将遭受灭顶之灾!大家怎么办?”姜正幸怒道。
“此事,还是请太后定夺吧!”姜晴平道。
“什么事都要太后定夺,等你们决定好,我再在人前宣布?我堂堂北齐国主,却成了传话筒了?”姜正幸怒道。
“君上息怒!微臣不敢!”姜晴平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平时对太后惟命是从的国主,今居然敢于这样。
“君上为何有如此之大的火气?”一个女声从后殿传来。
“参加太后!”
“好了!大家免礼!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太后环顾四周后,继续道,“赵忠信果然名不虚传,原以为唐晟此时后方已然空虚,却不想还有能力将我军围困!如此,晴平,我北齐可有其他军队可前往解围?”
“回禀太后!我军危在旦夕,恐怕远水解不了近火!”
“母亲!”姜正幸怒道,“这北齐到底是谁的国?是谁了算?!”
显然太后也是一惊,“当然是我儿正幸了算啦!”
“我军主力危在旦夕!一旦我国失去这赖以支撑的强大军事力量,其他邻国随时可能攻打我北齐!如此危急存亡关头,您还要干涉国政吗?在您心中,到底是北齐重要,还是宋国重要?是您的儿子重要,还是您那不成器的侄儿重要?”
姜正幸一席话,令太后哑口无言,半才反应过来……
“在母亲心中,一直以为正幸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却从未想过你除了是我的孩子,也是北齐的国主!不知不觉你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没错!你的对,比起北齐比起我的正幸,便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母亲……”姜正幸显然有些感动。
“可是正幸有办法解此危局吗?”
“唐晟并无意与我北齐为敌!宋使即在偏殿,只要现在同意撤兵并与唐晟方结盟承诺不干涉宋国内政,相信便可将我军平安无事撤回!”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早已经看得如此透彻。行了,母亲今后便把大权交还于你,不再过问朝政,也去享享清福了!”罢太后便走了。
经过此事,北齐再无任何力量阻止姜正幸亲政,姜正幸真真正正地成为名副其实的北齐国主。于是,他亲自拟定盟约并加盖国印,交给了梁半竹。
“梁先生!接下来便全靠你了!”姜正幸为了表示对此盟约的重视,亲自将梁半竹送至临京城外。
“国主请留步,我定不辱使命!为了北齐与宋国的关系……”梁半竹道。
“这次承蒙你们帮助,与我配合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姜正幸笑道。
“哪里哪里!我们不过举手之劳,主要还是您本就无意与我们为敌!正如当日之约,只要北齐能与我宋交好,我宋国愿意助您亲政!”梁半竹笑道。
“我只不过提供了我军的动向,而赵忠信居然真有能力可将我北齐精锐尽数围困,实在令人惊讶!幸亏我们不是敌人,否则我这次可真是作了一次豪赌呀!”姜正幸心有余悸道。
“希望永远不会是!我这就将盟约送往唐晟,国主保重!”
“保重!”
原来自始至终,从梁半竹进入北齐之前,两人便有了密约。对于北齐国主姜正幸来,北齐不必卷入宋国内战,自己由可以夺回主政大权,如此一石二鸟的好事,自是乐得促成。梁半竹入北齐到面君谈判,只是北齐国主姜正幸夺回政权的一出好戏。梁半竹未出国境便已达成盟约之传,在数年后才得以令世人知晓,然而这已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