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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九月一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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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明天的对策,松尾觉得自已真是累坏了,便召来了女机要员。

对于女人,他一直觉得真如中国人所说:“女人是衣服,兄弟如手足。”。军务繁忙之际,在女人曼妙的身体上找找乐趣,恢复恢复体力,真如换衣服一般。

旧的脱下,新的令人焕然一新。

当然,松尾觉得自已是大人物,不能像那联队长和中队长二个倒霉鬼,夜夜泡在女人身上消耗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但是,他现在突然感到需要女人。

是因为明天对片岗的到来,心怀恐惧?还是对自已的命运和前途担忧?他不得而知,反正,现在的松尾,需要发泄。

女机要员兼女救护员很好的配合着松尾太君,具有真正正宗的日本女人柔软的身体和恭顺的呼息,让松尾很快从一介赳赳武夫,变成了嘤嘤而语的孩子。

当他费力地在雪白的乳房和大腿间穿行时,一双手扼住了他颈脖,扣住了他的颈动脉:“松尾,你也有今天。”

致命脉络被人制住,松尾不敢大意和动弹。

他只能滑稽地紧贴着女人光溜溜的身体,鸣鸣咽咽的:“你是谁?好汉,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手掌松了松,依然扣着颈动脉:“宪兵队长松尾,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我是谁?告诉你吧,我是南山汉子中的一员,特地找你报仇来啦。”

松尾暗暗叫苦,这是他妈的咋会事儿啊?一不小心,就被对手捏住了命脉,真是上午那一拨打散的南山土匪?完了完了。

武林高手松尾自然知道,颈动脉一旦被人扣住,如不能脱身,就只有束手就擒。

他感到对手的手掌很有力,捏紧时,有一股力道渗出,看样子,具有一定的武功。当然,如果是在平时,这人未必能占上风。

但,现在是在,唉!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一切都好商量。”

松尾只好使上缓兵之计,示弱求饶。那紧捏着自已颈动脉的手掌没动,另一只大手掌却劈头盖脸的的落在自已的光屁股上:“啪!谁叫你跑到咱中国来的?啪!

谁让你杀咱中国百姓的?啪啪!谁让你与桂二爷过不去的?啪啪!,谁叫你设下套子让南山汉子钻的?啪啪啪啪!打死你这个浑身长着黑毛的小鬼子。”

这厮就那么有板有眼地像教训自家的孝子一样,一手捏着松尾的颈动脉,一手抡圆了巴掌使劲的抽着松尾的光屁股。很快,松尾感到自已的屁股上麻木了。

松尾气得脸孔发紫,就想上吊算啦。

最后,巴掌停下了,那人用庄严的声音宣布:“我谨代表宛平抗日决死队,宣判小鬼子松尾的死刑。”,扑!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松尾一身,颈项上的手,顿时颓唐的松开了。

松尾腾身纵起,这才发现脚边斜倒着一具高大的死尸。

剥开罩在死尸身上的黑衣黑裤黑头罩,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汉子露了出来,汉子的脑门被王八盒子疾穿的子弹击得粉碎。

汉子的脑浆和鲜血流落在自已身上,一道道一抹抹的,令松尾感到肮脏不已和想呕吐。

看看女机要员仍握在手中的王八盒子,那枪口上仍在冒出了淡淡蓝烟,松尾明白了,一定是杀手捏住自已颈动脉得意洋洋忘形之际,被女机要员在脑门上给来了一枪。

“嗯,你的,大大的好的有。”

从不夸奖女部下的松尾,意外地对她竖起了大指姆。女机要员淡淡一笑,将王八合盒子重新插进松尾的手枪套,指指杀手的脸:“太君,你真没看出他是谁的?”

松尾又细细端详一番,仍只得摇摇头。

“是桂二爷手下的团肚,叫什么赵的,赵的?”女机要员卡了嗓门儿,她也实在想不起这个桂二爷的手下,叫赵什么。

松尾同样也想不起他叫赵什么。

不过,她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这杀手,确确实实是桂二爷的手下。由此,股股怒气冲了上来:怎么着,桂二爷?派人暗杀我?可这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啊?

难道说自诩为豪爽义气,广交江湖朋友的桂二爷,竟变成了背后策划阴谋,派遣杀手暗杀的卑怯小人?好,你等着,我倒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看看江湖上究竟谁是大哥?

等着,明天吧,明天我就要找你开刀问斩了。

鲁莽而可怜的赵威,就此一去不复返;而桂府里二爷和小狼一干人,还眼巴巴的到处寻找呢。

一大清早,桂二爷,苏老,米老板,周老板等一干乡绅醒来,都发现家门口站着二个凶神恶煞的小鬼子。

除桂二爷外,所有的乡绅都被枪口戮着抵着顶着推着,押到了宪兵队司令部。

松尾一反故作的斯文,杀气腾腾的开诚布公道:“皇军参观团要来宛平城参观,各位一律要手持国旗,喊着口号欢迎,明白的有?”

众乡绅不说话,而是彼此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松尾冷笑笑:“找桂二爷吧?桂二爷来不了啦。现在,我们来练习练习。”,卫兵上来,把一杆杆小膏药旗硬塞进乡绅的手中。

苏老第一个表示抗议,背起双手不接,扭过脸孔,高高的抬起,望着屋顶。

松尾走过去:“苏的,屋顶上有什么的?”

没回答,啪!松尾马鞭一挥,重重打在苏老背脊上:“屋顶上有什么的有?说!”还是不回答,松尾一呶嘴巴,卫兵上来将苏老一夹,拖到木桩上紧巴巴的绑住,再剥光了他的衣服。

松尾走过去,挥起马鞭就是一顿猛抽。

不一会儿,沉默不语变成噤人的惨叫,苏老肥胖的身体上,布满了深红色的鞭痕,鲜血渗出,流落一地。

“说,屋顶上有什么的有?”

松尾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狰狞的瞪起眼睛,叉着腰,问一句打一鞭子,打一鞭子又问一句。

苏老终于打熬不住了,嘶哑着回答:“屋,屋顶上有眼睛,有眼睛。”,头一歪,晕了过去。

松尾望着众乡绅,指着屋顶狞笑问:“苏老说屋顶上有眼睛,你们看的,究竟有没有的?”,众乡绅吓得战战兢兢,只得抬起头瞅瞅上面。

乍看之下,有的咕嘟说有,有的咕噜说没有,都不知道宪兵队长是什么意思?

松尾一仰下巴,卫兵将苏老浇醒。松尾逼上一步指着屋顶:“苏老哦,你说屋顶上有眼睛,乡绅们说怎么没看见呀?这样吧,就暂借你的眼睛用一用,行么?”

还未到大家醒悟过来,松尾抢上一步,手指一点,活生生的抠出了苏老的二只眼睛,向上一抛,那死鱼般的眼球,竟牢牢的沾在了屋顶的瓦椽上面。

苏老惨叫着重新昏花过去,松尾右手一挥:“站队,举旗。”

被松尾暴行吓得胆战心惊的众乡绅哭丧着脸,只得按照宪兵队长的吩咐,站成二排,举起了手中的小膏药。

松尾一张嘴巴:“跟着我喊,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

“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众乡绅七零八落的小声叫着,嘶哑着喉咙,颤抖着嗓门儿,挥着小膏药,那声音,实在惨不忍听。

哪像是欢迎?倒确确实实是在送葬。小膏药旗,无论怎样看,都成了招魂幡。

松尾气得破口大骂:“妈拉个巴巴的,这是在欢迎吗?这是在送葬哩,重来,声音提高,打起精神,谁敢故意捣蛋,就和苏老作伴去。”

“现在跟着我喊,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

“停下停下停下。”

松尾气极败坏的跺脚,狂吠到:“谁让你们喊一、二、三、开始?只喊前面的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个个老实点,给我记住了,重来。”

“欢迎欢迎,欢迎皇军参观,中日亲善一家人!一、二、三、开始。”

如此几遍,遍遍如此,气得宪兵队长暴跳如雷,吼哑了喉咙。

这倒不是乡绅们故意捣蛋,而是个个吓得木纳呆板,再加之平生从来没被人集合在一起,摇着小旗,吼这么一嗓门儿,哪分得清从哪儿开始,到哪儿结束?

练了一上午,累得松尾疲惫不堪,最后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吩咐到:“卫兵,统统给我押到牢笼里去练习,一律不准回家,待欢迎仪式完后再说。”

于是,一大帮老少爷们们哭的哭,嚎的嚎,闹的闹,被小鬼子雪亮的刺刀尖,逼进后面的牢笼练习去了。

而仍在昏花中的苏老,被松尾命令扔到了狼犬室,还特别吩咐,一定要让关在牢笼中的众乡绅看见和听见苏老被狼犬撕咬的情景,以加大威慑力量。

此外,特别行动队紧急集合待命。

一切安排好了后,松尾这才拉开另一间办公室门,脚后跟响亮一靠,发出清脆的响声,恭恭敬敬地立正,敬礼,然后大声报告:“机关长太君,请指示。”

一个矮胖的小鬼子钻了出来,肥胖的脸庞上嵌着一双木纳的死鱼眼,身着崭新的军装,手中的白手套一摔一摔的,不像是在战场上,倒像是在情场上溜达。

“嗯,我都听见看见了,还行的。”

听到北平特务机关长片岗的称赞,松尾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大佐太君,兵力和沿线布置都已安排好,明天迎接参观团,应该没问题的。”

没想到片岗斜睨他一眼,哼哼道:“松尾,昨天的战绩不佳呀,皇军死伤七八百百人,才换来南山土匪九十余个的死亡,这个比例,要是让司令官阁下知道了,嘿嘿。”

松尾一怔,片岗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我连报告都还没写呢,这个鬼,难道我身边有他的人?

“唔,是这样,不过,算算还是值得的。”

松尾狼狈不堪的争辩,片岗威严地一竖手指,制住了他的喃喃自语:“军情紧急,下一步怎么做?”

松尾一挺胸脯:“扼住桂二爷及其家人,以免节外生枝。”

片岗残忍的咧咧嘴巴:“扼住?松尾队长,你可真会用词,真温柔敦厚哦。什么扼住?胆敢反抗,立刻击毙,全家格杀勿论,明白吗?”

“我是想立刻击毙的,可是,”松尾不怀好意的笑笑:“大佐太君,你来就好啦,到现场看看,了解情况么。”

片岗有些激怒的瞅瞅宪兵队长:“又是桂二爷神勇,英雄无敌?好啦,开路的有,今天我倒要看看,宛平桂二爷有几个脑袋瓜子?”

松尾一转身,门外的特别行动队立刻整队,紧跟在他后面,朝城西的桂府开拔而去。

再说一大清早,桂二爷晨练刚回,小狼就跑来报告:“二爷二爷,门口守上了二个小鬼子,任何人不准进也不准出。”

二爷见惯不惊,伸手接过三姨太递来的大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珠,淡淡回到:“哦,又守上了?守就守呗,小狼呀,人家免费替咱站岗,你就休息休息哩。”

没见过这阵势的小狼摩拳擦掌,哗的抽出腰间的驳壳:“二爷,让我先废了这二小子再说。”

二爷笑笑,上去轻轻捺下小狼持枪的手:“先别慌,看看再说哩。对了,小威子到底上什么地方哩?你知不知道?”

小狼把驳壳卡回腰间,跺脚道:“二爷哩,我真是不知道哩。唉,这个大师兄,到哪儿也不打个招呼,急死人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不用急。我想,小威子会回来的,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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