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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柔柳西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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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放下茶碗,盘起了双脚:“一客兄,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妇道人家即嫁入了桂府,成了我桂二爷的老婆,和我一同赴汤蹈火,生死有命,不是十分应该的哩?”

“二爷爷,二爷爷!”

对面牢房里的孩子在大声欢叫:“我你抱抱,我要你抱抱哩。”,可怜的孩子,尚不知道这是在坐牢,反而格外活泼生趣。

三双小手揪住铁栏杆,三个小脑袋瓜子挤出栏杆缝,乌亮亮的眼睛滴溜溜的朝这边瞅着:“二爷爷,我要你抱抱哩。”

隔壁牢房里的人们有的哽咽着哭出了声,二爷却泰然自若的朝孩子们挥着手,笑着喊到:“跟着菊花阿姨和三奶奶玩哩,别淘气,回家二爷爷再抱你们。啊?玩去吧。”

回了头,松尾还是瞅见了二爷眼睛深处的一抹泪花。

松尾离开了二爷,又跨进了正面的牢房。三个本来在调皮嘻闹的孩子,见了松尾一身的鬼子服装,吓得直往菊花怀里扑。

松尾在三姨太面前盘腿坐下,笑容可掬的说:“三姨太,可怜你金枝玉叶,识文断字儿一身,如今竟要随着二爷坐牢,这值吗?”

三姨太冷着脸,没理他。

“三姨太,我知道你又要骂我东洋小鬼子。可你明白么?我一直从心里敬慕和佩服桂二爷,如此英雄好汉,眼看就要结束一生,不可惜吗?

三姨太,你劝劝他吧,与皇军合作,做片岗大佐的保镖,这不丢人啊,这与汉奸挨不上边儿呀。三姨太知道么?片岗大佐可是真的皇亲国戚,天皇陛下的管马官,跟上他,你和二爷还担心什么呢?”

三姨太呸的一口浓痰吐到铁栏杆外,声音之大,唬得几个一直严阵以待的重机枪手和钢铁怪物的操作手,紧张起来,耸起身子,扣紧了板机。

响亮的军靴声传来,片岗站在了铁栏外:“松尾的,出来的有。”

松尾钻出了牢房,片岗又向二爷走去:“桂二的,想好的没有?”,二爷稳稳的坐着,微闭着眼睛养神,没理会。片岗狞笑笑,转身和松尾走了。

回到办公室,片岗阴沉着脸,说:“明天上午十点,参观团到达,驻屯军司令官阁下随同来到,乡绅都那边安排好了么?”

松尾点点头,“临时多安排一些日本人,装成宛平乡绅模样,与他们掺杂在一起,以壮声势,明白吗?”

“明白!”

“欢迎的女士和献花的花姑娘呢?”

片岗在办公室踱着,揪着自已的双手;松尾肯定地回答:“没问题,都组织好啦,‘怡红院’里抽调的,个个绝顶漂亮迷人,一定会让大家喜欢的。”

片岗听了,没说话,踱几步,回过头瞅瞅松尾:“那个桂二的劝得怎么样?愿意合作吗?”

松尾摇摇头,摊开双手。片岗将一个小瓶子递过来,声音犹如鬼蜮:“明天上午一过,我们就不再需要桂二的有。晚上,你再到桂二处喝茶聊天,把这个滴在他茶碗里。”

松尾默默的接了过来,顺手往自已裤兜一揣。

作为军人,他不能问也不该问,执行命令就是了。但他心里明白,片岗给的一定是毒药。

上次从北平回来后,松尾把片岗给的毒药瓶子,偷偷交给了丫头宛儿,示意她在紧急情况下,可对桂二爷进行残酷而简单的处置,可不知她怎么一直未用,也不知功效如何?

“这是七三一的最新研制,一滴半,全身虚脱,武功尽失;二滴,昏迷不醒,但不致于马上毙命,三滴,立刻暴毙,身缩如小儿干尸,你看着用吧。”

片岗像看透了松尾心思,冷冷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帝国武士以效忠天皇陛下为已任。松尾君,你在清川道的家里,好像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和三个与你同年龄的妹妹,对吧?”

松尾勉勉强强的点点头。

他听懂了特务机关长的意思,心里涌出强烈的反感与厌恶,真想拔出腰间的王八盒子,照着他那蠢猪头上来一枪。

“桂二对我来说,屁钱不值;对你来说,却尊贵得很,我的猜测肯定不会错。”

片岗挤着一对死鱼眼睛,瞪着松尾:“你也练武嘛,中国通嘛,有道是惺惺惜惺惺,英雄惜英雄的嘛。不过,请你今晚务必对你心中的英雄下手,否则,你是知道军法无情的。”

松尾默默的立正敬礼,退出。

深夜,二盏雪亮的探照灯划破了夜空,不时有意无意的射进三姨太和二爷的牢房,把一切照得雪白无遗。

松尾和桂二爷盘腿相坐,桌上二个茶碗,一碟豆子花生,二人已经谈了很久啦。

越谈,松尾越没信心,越没信心,就越来越频繁的摸着自已裤兜里的小瓶子。二爷不服软不低头,是毫无疑问的了。

可问题是即便他服了软也低了头,片岗也不会放过他和其家眷,残暴虐杀成性的特务机关长,是说得出做得出的。对此,松尾深信不疑。

松尾望望漆黑一团的夜空,叹了口长气。

即然不能成全敌人,也就成全了自已吧。二爷啊,你可别怪我狠心,实在是你骨头太硬,依仗着一身武功,谁也不放在自已眼里。让你得点教训也好。

松尾把右指头悄悄伸进自已裤兜,按着小瓶子往外倒倒,蘸了一小滴在指尖上,然后,悄悄拿出往小水瓶里一蘸,忍着滚烫的沸水,往瓶子里瞅瞅:“水不多啦,二爷,来,倒了,我再拎。”

桂二爷毫无疑心的掀开自已的茶盖,松尾缓缓地把毒水渗进了二爷的茶碗。

“嗨,你的。”

松尾冲着外面的卫兵吼一声,卫兵跑过来接过了小水瓶跑了。松尾端起茶碗对二爷举举:“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二爷哩,可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唉,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哩。”

二爷不语,也端起茶碗举举,眼见得就要挨到他嘴唇边了,松尾猛一弹指,哗啦啦,那茶碗凭空而碎,毒水溅了二爷一身。

二爷瞪了瞪眼睛:“一客兄,你这是干哩?”

“没,我看见有一只苍蝇沾在你茶碗上。”松尾支吾着。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位武林奇人,死于非命,故阻截了自已。

没想到七三一细菌部队确实名不虚传,不到五分钟,二爷身上被茶水濡湿的衣服冒起了咝咝白气。不一会儿,竟那衣服竟自行化为了币,轻轻一吹,无影无踪。

二爷全明白了,笑笑,对松尾抱起双拳:“一客兄,谢了。不过,我还是我,只能令你们失望的。”

事至如此,松尾只好摊牌:“二爷,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还是三思而行吧。”

二爷注视着松尾,缓缓的摇头:“虽死不憾,这你是不会懂的。只是,一客兄,桂二有一事相托,不知能说否?”

“请!”

“三姨太菊花和三个孩子无罪,如果不是担心她们,”二爷环顾四周,轻蔑一笑:“此时此地,不过是你我过去多次交手的翻版而已。所以,还望一客兄援手,请放了妇道人家和不懂事的孩子。”

松尾为难了,不语。

半晌,方低声道:“二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一客假戏真做转身,你老就拍了我肩膀,纵出牢房吧。只是,不能带女人和孩子。放心,没有阴谋。出了这一圈,外面并没有任何埋伏。”

“我纵了出去,你如何交差?”

二爷目光烔烔,有些激动:“再说,不带女人和孩子,这怎么可能?”

松尾这才明确地告诉桂二爷:“你和她们的牢房都埋上大当量炸药,通了高压电,外面还有最新式的火焰喷躺器。二爷有所不知,守卫士兵,都是片岗亲自带来的,我根本指挥不动。

这些经过了特殊训练的特工士兵,分秒间,就可以合上电闸,引爆炸药和喷射高达几千度的烈焰,你救不了她们的,快,还是自已纵出去吧。”

二爷端端正正的坐着,未了,淡淡一摇头,逐不再言语。

松尾只得站起来告辞,跨出二爷牢房,片岗狞笑着站在了他面前:“怎么?到底舍不得下手?”

松尾有些慌乱,回身瞅瞅二爷:“不,我是想再等一会儿,真的,再等一会儿就下手的。”

啪!啪啪!

几个耳光猛搧在松尾脸上:“八格牙鲁!你良心坏了坏了的,死啦死啦的有。”,松尾一缩身,欲拉开架势,想想,又站着争辩。

“机关长,你不能逼人太甚的,我们到司令官阁下那儿讲理的有。”

“到司令官阁下那儿讲理?哼哼,松尾,你还想等着你的恩师救你吗?来人!”,几个训练有素的特工扑了过来,揪住松尾,下了他的枪和军刀,撕下他的肩章。

“推进去!”

片岗头一扬,松尾狠狠被推进了二爷的牢房。哗啦啦,铁门锁上了。片岗朝三姨太的牢房走去,一咧嘴巴,特工架走了昏花欲睡的三姨太。

吓得菊花抱着三个熟睡的孩子哭哭啼啼的喊:“二爷,二爷哩,小鬼子架走了三姨太哩,快救救她哩。”

二爷虎地站起来,怒目圆睁,慢慢撩起了黑绸衣袖。直吓得前宪兵队长肝胆俱裂:二爷一出掌,一吐唇,免不得天翻地复,自已的小命也就跟着玩完。

“二爷,孩子,孩子,孩子啊!”

松尾惨白着脸,扯起嗓门儿直喊。果然,二爷慢慢平息下来,唉的一声,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愤愤的喘着粗气,突然又抓起小水瓶子和茶碗,扔向铁栏杆。

哗啦啦!

声音在深夜听来,特别的惊心悚目。

孩子们没惊醒,倒是奉命24小时不合眼监视桂二爷的重机枪手和喷火器手,和奉命监视重机枪手和喷火器手的小鬼子特工,被二爷的气势吓住了,也激怒了。

二个粗壮的小鬼子端着狰狞的火焰喷射器,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一拉枪拴,呼t!烈焰喷出枪管小半截,又缩回去,炫耀着武力,没想到,扑扑二声,二个小鬼子拦腰断成二截,一命鸣呼。

成了囚犯的松尾,满意的瞅着若无其事的二爷,心中居然有了些许的快意。

见喷火手莫明其妙的倒下,着便衣的特工狐疑地过来查看,同样,扑!应声而倒。分秒间连倒三人。

一直趴在地上作瞄准状的重机枪手不干了,全都爬了起来,朝二爷牢房涌来,想瞧个究竟。没想到二爷嘴唇轻吐,像开玩笑一般,扑扑扑!扑扑扑!六个小鬼子全部拦腰截断,惨叫着倒下。

松尾一纵而起:“二爷,快,咱们冲出去。”

话音刚落,探照灯扫了过来,警报凄厉的大叫;同时,从松尾办公室涌出了几十个小鬼子,训练有素的朝着各自的位置扑去。

一瞬间,被二爷消灭的小鬼子空岗位上,又趴满了高度警戒的小鬼子。

看到这里,松尾不得不承认片岗特务机关长并非浪得虚名。如此周密的精心准备和训练有素的迅速替代,确非一般。

他只得悻悻的重新坐在毛毯上,等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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