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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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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恶天地使出恶手功夫,左掌右拳分向展宇、林人挥击。展宇、林人修习的巨犬掌虚虚实实,但恶天地内力了得,不管来的是虚招实招,他都一掌打过去,展、林二人难以招架,每趋避个三五招也还不上一招。

群雄见恶天地身材又瘦又小又黑,立在展宇、林人中间宛似一条被两只巨大獒犬围困的瘦狼,但恶天地掌上招式呼呼直攻,反将两条獒犬逼得手忙脚乱。

陈犬王在台下不住的喊叫助威,见恶天地运掌如风,掌上似乎有千斤之力,心下暗自叹服恶天地功力了得,又见恶天地上衣被大汗湿透,知他已累到极处,眼下虽是恶天地占了上风,但他已是强弩之末,未必便会取胜。

斗到分际,恶天地左掌与展宇双掌抵上,右掌去挡林人从旁攻来的掌招,自这一招开始,恶天地已从只攻不守的局面变成了有守有攻的局面。三人在擂台上掌对掌比拼了一阵内力,恶天地忽然一声大喝,双掌力道暴增,登时将展宇、林人震出擂台。群雄齐声惊呼。

陈犬王冷眼瞧着恶天地,森然道:“恶帮主,有你的。”恶天地已累得连站也站不稳,当下蹲下身子,大口呼吸,不理会陈犬王说话。

一个震武门的主持走上擂台,说道:“这一届震武大会的‘天下第一门派’的争斗至此了结,胜者为……”忽听一人朗声道:“且慢!”众人寻声瞧去,只见刘岳大踏步走上擂台,道:“我哈巴门还没有比过呢,怎么能说了结呢?”那主持一呆,道:“你说什么?”刘岳道:“震武大会的规矩,上台比武没有先后之分,我哈巴门适才有要事在身,没能及时上台比武,但此刻上台却也不迟。怎么样,恶帮主,有没有胆子来与我哈巴门较量较量?”台下群雄均知刘岳此刻上台是有意要捡现成的便宜,恶天地这时已累的连呼吸也成困难,随便一人也能将他赢下,何况是刘岳这等武林高手。有不少落败之人心中不服,心想我们不顾死活的和恶人帮、巨犬帮这等凶残之徒拼命,到头来这天下第一的称号却被你哈巴门轻易抢去,这也太不公平。但哈巴门是名门正派,恶人帮是邪魔外道,这“天下第一门派”宁教哈巴门夺走,也不能让给恶人帮,群雄立时便有人大声叫嚷,要哈巴门和恶人帮比拼一场,也有人不喜刘岳所为,大声为恶人帮叫屈,但终究是少数。狂恶、闪恶气的大声叫骂,但群雄情绪激昂,喊声震天,狂、闪、二人的叫骂之声被死死盖住,便是身旁之人也难以听清二人究竟在骂些什么。

陈犬王厌恨刘岳,自是盼着这最后一战能不打便不打,但见群雄支持刘岳者为多,支持恶天地者为少,只怕自己出面为恶人帮分说要犯众怒,不由得摇头轻叹,带着展宇和林人远远走开,决心不再叨扰此事。

恶天地眼见已经到手的天下第一要拱手让给哈巴门,心中又是狂怒又是可惜,但见眼前情形,这一战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情急之下大叫道:“堂堂震武大会,怎么尽是些说话不算话的泼皮无赖?”刘岳尚未说话,几个震武门的弟子先骂了起来,一个震武主持道:“敢问恶大帮主,我们有何不周之处?”恶天地道:“震武大会的规矩是每打斗两场过后,便可下台休息片刻,我们适才已经斗过两场了,难道不允许休息吗?”刘岳知恶天地气力损耗实多,除非他能休养整整一天一宿,否则内力决计无法痊愈,说道:“好罢,容你休息一个时辰,待一个时辰之后,我哈巴门将你们三个恶鬼打下擂台,瞧你还有什么话讲。”

恶天地也知自己这一战有败无胜,满脸怨气的走下擂台,忽然回身,几枚鬼头镖疾向刘岳掷去。群雄见这几枚鬼头镖去势飞快,夹带着嗖嗖风响,无不大吃一惊,心里均暗自佩服恶天地暗器功夫高明,飞镖如此细小,竟也能投掷的如此迅猛有力。只见刘岳右袖一挥,飞来的鬼头镖尽数被打掉。群雄又是一惊,心想:“刘岳年纪轻轻便担任一派掌教,他武功果然有独到之处。”狂恶、闪恶一见恶天地出手,跟着也摸出十几枚暗器,向王雪、张冠华、孙跃、胡静等人所在的凉亭里掷去。康忠、周苑、谢杰、张雷成与恶人帮多次打斗过,于恶人帮的一贯行径和武功路数无不了然,张雷成、康忠当即出手,闪到亭外,将几枚鬼头镖打落。其中有一枚飞镖没被挡下,直射进亭内,向王雪右边脖颈处射去。肖远胜坐在王雪身旁,随手将那枚鬼头镖接住,冷笑道:“真是愚蠢的厉害。”张雷成道:“大师兄请勿掉以轻心,恶人帮能打出如此凌厉的暗器,只怕也不如何愚蠢。”肖远胜道:“我是说,你和康忠真是愚蠢的厉害,连几枚暗器都接不住吗?”张、康二人脸上一红,不再答话。

肖远胜调转镖头,手腕微动,那枚鬼头镖嗖的向恶天地脸上掷去。恶天地闪身向一旁避过。刘岳飞身欺到恶天地身旁,一把拿住恶天地肩头。狂恶右手摸出两枚飞镖,向刘岳背心掷去。刘岳放脱恶天地,向旁跳开。恶天地一得自由,飞步向广场外逃去,狂恶、闪恶跟在他身后逃走。围观群雄不敢阻拦,忙向两旁让开。刘岳和肖远胜若要追赶,也未必不能追上,但震武大会不许台下打斗,肖、刘二人一招没能擒住恶天地,便不想再出手阻拦。

陈犬王看着恶天地身影逃远,情知与他联手偷袭刘岳的机会没了,心中连呼可惜。

一个震武门的主持走上擂台,宣布这一届震武大会的“天下第一门派”的尊号是哈巴门。张冠华、孙跃、胡静等人一听狂喜。群雄有不少人心中不服,均觉哈巴门一场未比,便是天下第一门派,这白捡的便宜未免也太大了,但想哈巴门连恶天地这样的人物都吓逃了,哈巴门若不是天下第一,那这天下第一也再无人胆敢争夺,当下无人有异议。

午休过后,开始了头魁的争斗。三方擂台各自有人上台比拼,一人落败之后,便另有人上台向胜者挑战。

过了片刻,先前和刘岳对答的那震武弟子走上擂台,他的崩山拳两年前已练就的炉火纯青,加上这两年的修习,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只一炷香工夫,便利索的将龙头门的龙掌教和一个武林老者打下擂台。刘岳赞道:“好功夫!”转头对王雪说道:“他的武功只怕已胜过李浩,说不定李浩一会上台攻擂,被他打下擂台,你今日便没机会去寻李浩报仇了。”李浩虽然叛离哈巴门,但毕竟是刘岳一手教出的师弟,刘岳心里其实着实不愿见到同门兄弟在台上相斗。王雪却是窝着一股火急于发泄,听刘岳如此一说,忍耐不住,勉力想要站起,说道:“我上擂台先将他打下来。”肖远胜道:“你这丫头,怎么转眼便忘了大师兄的话了,不是说了让你尽可能多休养,最后在上擂台吗?”肖远胜不比刘岳,刘岳性情温厚随和,他平日里说的话,王雪尚且有胆任性不听,而肖远胜性情桀骜,向来说一不二,他的话王雪半分也不敢违拗,只得坐下来,偏头去看张冠华,求张冠华相助。张冠华心想:“我和王雪是同门师兄妹,李浩既然叛离师门,做了不耻行径,我和王雪谁上台收拾他都是一样。”于是说道:“我去上台领教他的崩山拳。”但那震武弟子已连着斗过两场,依着比武规矩,可以下台休息片刻再斗,那弟子早已下台,台上已另外换了两个人打斗。

又过了一会工夫,那震武弟子再次上台,抱拳说道:“我休息好了,可以再战。”张冠华正要起身上台,却见那震武弟子面向李浩,叫道:“李浩师兄,小弟想要领教您的哈巴术。”那震武弟子既然主动邀战,张冠华便不好上台。

李浩坐在筱扉身旁,将脸伏在筱扉耳边说话,似乎没听见那震武弟子讲话。王雪见了,微觉不悦,过去对李浩的诸般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想:“我当初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会看上你?”她却不知世间少年男女往往都会有这样一段糊涂初情,当时甘愿为对方赴汤蹈火,至死不渝,但这段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日后头脑清醒,对自己旧日的沉迷哑然失笑。

那震武弟子见李浩明明已经听到自己叫阵,却偏不搭话,反而只顾着挑逗女子,心中登时恼怒:“你竟如此狂妄,当众瞧不起我。”对台下的一个同门弟兄叫道:“李浩不敢比武,主动弃权了,咱们有请下一个对手上台罢。”他这一招激将法果然管用,李浩唬地站起,骂道:“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倒不识抬举,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那震武弟子平日里性情暴躁,他今晨见李浩和筱扉二人一直腻歪在一起,全没将比武当做一回事,心中早已有气,加上筱扉之前违抗震武大会的规矩偷袭王雪,心头更是大怒,只是震武大会是震武门做东,他算是广场主人,不便与客人争吵,这时听李浩开口叫骂,再也忍耐不住,说道:“你既然赢得了我,那便上来啊,何必在嘴上逞能?”李浩道:“我若是上了擂台,非将你打成残废不可,前年震武大会上我胜过你一次,累得你去年连上台都不敢,怎么你今年长了本事,敢在我面前呲牙了?”群雄听李浩当众和震武门的人争吵,均觉有些不妥,好好的比武盛会,大家以武会友,怎么还没上擂台,便先吵了起来?那震武弟子心想:“两年前你能赢我,还不是仰仗你有一个好师兄?今年我有胆邀请你上台,那自是有赢你的把握。”只是这句话一旦出口,不免又是一番争吵,那震武弟子不愿当众和人斗嘴皮子失了主人身份,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李兄既知武功胜的过我,那便上来啊,总不能让小弟主动投降罢。”群雄见李浩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有不少对他心生厌恶,纷纷叫嚷起来:“你是比武还是斗口?”“敢不敢上擂台,痛快说一句话!”“说的是呀,姓李的别耽搁大家伙时间!”

李浩道:“上台便上台,瞧我怎么收拾你。”在筱扉耳边轻轻低语几句,随后大步走上擂台,这一场比武这才开始。

依着比武规矩,两个人在比武之前须得先向对方行礼,那震武弟子以震武门的行礼姿势向李浩行礼,李浩却不行礼,摆着手道:“罢罢罢,知道你有这份孝心了。”那弟子先前见李浩无理惯了,这时听李浩出言不逊也不以为忤,左拳翻上,护在身前,身子向前探出,右拳猛向李浩胸口打去。李浩嘴上虽然说的满不在乎,其实心里也知对手武功了得,早在暗暗防备,此刻见对方出拳来攻,当即伸出左臂,左手五指勾住那震武弟子手腕寸关尺处。那震武弟子右臂一弯,右手肘向李浩面门点去。这一招李浩没有防备,忙撒开那震武弟子手腕,向后跳开。那震武弟子手肘已触及李浩嘴唇,只差半分便能将李浩打昏,心中直呼可惜。李浩适才大话说的多了,不想第一招便差点落败,脸上一红,大喝一声,急使“猛虎式”招式向那震武弟子攻去。那震武弟子两年前败与李浩便是在这猛虎式上,他后来苦思冥想,创了诸多应对之法,但他所创的法子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震武门无人会使猛虎式,自也没人能和他推演,此刻一见李浩猛虎式来攻,登时慌了手脚,但他以将猛虎式的破解之法钻研了个大概,心里首先的想法便是飞腿去踢李浩前脚,当即纵跃起身,右腿向李浩伸在前面的左膝踢去。这一招果然管用,李浩左膝受制,招式便施展不出,猛虎式是飞腿进攻的招数,李浩身在半空,双臂难以发招,左腿当即缩回,右腿向那震武弟子左跨踢去,饶是他应变的快,后半招却也不及施展,右腿尚未踢中那震武弟子左跨,身子便先摔在地上。

孙跃、胡静、王雪、张冠华等人均瞧出来李浩猛虎式被对手化解之后想施展的后半招是“地虎式”,地虎式是身子贴地进攻的招式,和七里雪城中杜阳的“伏地魔功”有些相似,而李浩却是身在半空并未落地,竟也能将地虎式灵活运出,虽然未见功效,但也足见他哈巴之术了得,王雪、胡静等人无不在心里叹服,自忖倘若换成自己,非但施展不出地虎式,只怕连想也想不到地虎式原来还能凌空施展。只刘岳一人摇头咂嘴,叹道:“李浩这混小子不长进,他后半招倘若不施展地虎式,而是施展‘地龙式’,此刻便占到上风了。”

那震武弟子抢到半招先机,忙运拳向李浩挥打。李浩躺在地上,情知此际若是立时站起,脸上身上势必要挨几拳,那震武弟子先前被自己几句冷嘲热讽激的急了,这几拳肯定很痛,当下不敢起身,运出“滚刀式”功夫,在地上来回转动,双手双脚伺机去绊那震武弟子脚腕。那震武弟子修习的崩山拳,是全凭一股寸劲近身发拳奇袭的武功,但李浩躺在地上,他难以欺到李浩身前,便难以发拳进攻,总不能自己也躺在地上发拳,当下只得看准李浩身形,挥拳去截李浩袭来的手脚。

二人又斗了几招,李浩看准时机,忽地后滚翻起身,双掌疾向那震武弟子打去。那震武弟子又惊又喜,心想:“我的崩山拳最喜近身打斗,你哈巴术了得,却也未必耐得住我。”双拳猛运出一股大力,向李浩双掌打去,拳锋与李浩掌心相接触,立觉李浩掌心绵软,自己这两拳明明已使出全力,但打在李浩掌心,内力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来心头大惊,情知不妙,双拳急忙收回护身,斜眼去看李浩,只见李浩面色沉着,于自己苦修多年的武功似乎丝毫没放在眼里。那震武弟子又吃了一惊,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使了全力,怎的没能伤你分毫?”明知自己无论再怎样出拳,李浩皆有办法化解,但不出拳却也不行,总不能傻站在台上等着挨打,无奈之下只得再出拳招,双掌向李浩周身呼呼猛打,虽不知李浩使得是什么功夫卸去自己拳上功力,但想只消逼李浩只能守御不能抽身进攻,那便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李浩竖起双掌抬在身前,去挡那震武弟子打来的拳招,也不见李浩掌上施展什么招式,但那震武弟子的拳头打在李浩掌上,却丝毫不能伤到李浩分毫。群雄在台下看的分明,见那震武弟子双拳暴雨疾风般拼命挥打,李浩却是身不动、气不喘,功力之高可见一斑。

那震武弟子在这一套崩山拳上花的工夫着实不小,自忖便是武功天下第一之人来了也不敢小觑,哪知莫说天下第一,便只是一个区区李浩,竟也能应对自如,心头惊到极处,暗想:“哈巴术果然了得,哈巴门真可谓卧虎藏龙。”那震武弟子知晓李浩曾是哈巴门弟子,便以为李浩使的是哈巴术,其实李浩使的守御招法却并非哈巴术,而是从筱扉那里新习得的晓夕功。

秦丹的哈巴术修习未久,未臻上境,又从未见过晓夕功,以她眼里,也以为李浩使的是哈巴术,走到刘岳身前,嗔道:“师兄你偏心眼,李浩这一手如此俊俏的武功,你当初怎么不传给我?”刘岳正凝神观看李浩和那震武弟子打斗,全没在意秦丹所言。王雪道:“秦师姐你误会了,李浩使的是晓夕功,不是哈巴术。”肖远胜坐在一旁,道:“一点不错,是晓夕功夫。我当初修练总和功时,钻研过各门各派的武功家数,于这晓夕功也有一点钻研,只是后来我觉得这晓夕功华而不实、毫无用处,便不再修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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