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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卿不甚在意地回道:“我哪有熬什么药。”湮染疑惑地说:“没有吗?”隐隐约约还是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传来,“不对,漓卿你快闻闻看,的确有一种不一样的气味,不浓烈,但是却似有似无的一直飘过来。”湮染轻嗅着辨了辨方向,渐渐确定了是从一个方向传来,她扯了扯漓卿的衣袖,“那个方向是哪里?”
顺着湮染指的方向看去,漓卿眼中忽然闪过了什么神色,他站直了身体,慢慢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那种气味。湮染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这里是禁地,谁能找到这里来?难道?纳兰洛轩?从纳兰洛轩当时的言行看来,他似乎是知道这里的,也知道禁地中的危险,只是他似乎不知道漓卿的存在,那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过了一会儿,漓卿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睫划过一个美好的弧度,他对着湮染说:“自从听你说到外边的事情,我就料到他很快会找来,果然很快啊。”他轻踱至湮染身前,倾身为湮染整理了两鬓的发丝,“湮染坐在这里等着,我去接一个人,很快就回来。”“接一个人?你知道他是谁?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呢?”漓卿示意湮染不用担心,“是一个和我有缘分的孩子,这是千引香的味道,是我自己配出的一种药,香味可以飘出千里,穿透任何的气味。这么些年了,我都快忘记这种味道了啊。”他为湮染倒了杯茶,轻轻塞进她的手心,“我去去就来。”
上官清衍再三辨认了地点后才在原地点燃了千引香,尹香香凑过去闻了闻,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个真的管用吗?我看这林子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若不是你告诉我,我真不敢相信这里面会这样危险。”上官清衍有些感慨地说:“我师父的医术很高明,他也是使毒的高手,许多年前他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所以特意留书告诉我找到他的方法,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两人视线相撞时,尹香香忽然有些躲闪地避了开来,上官清衍也有些尴尬,他将目光转向燃烧着的千引香,“尹姑娘,曾经发生的那些也都不是你的本意,何况你最后也选择了站在我们这边。那天你对我说的话,还有你的身份,见到湮染他们之后,我会替你解释的,我相信他们都不会怪你的。”
“我的身份,你们真的不会介意吗?”自从听完上官清衍说的话之后,尹香香考虑了许久,最终选择了坦白身份,也坦白了前后的因果,她想得到原谅,也想逃避这种命运,就像她还是陈柯颜时说的那样,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要找一个地方过平淡安稳的生活。“这一切并不是因你而起,就算你换了身份,但是你的心没有变,放心吧。”上官清衍清润的声音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尹香香有些安心的点点头,退到一边站着,和上官清衍一起向林中遥遥望着。
漓卿循着千引香的味道找到了上官清衍,他飞身停在了一棵树下,打量着林外站着的一男一女,此时上官清衍还没有发现他,他们二人看着的是另一边,和漓卿站着的位置错了开来。漓卿有些感慨地看着上官清衍的侧脸,他离开之时,上官清衍还是个孩子,如今都已经长成了仪表堂堂的少年了。岁月真的是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一切都悄无声息的改变着,待你发现之时,什么都已经回不了头了啊。他施施然地朝他们走去,轻声喊道:“清衍。”
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但是上官清衍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这就是存在他记忆中的那个温和的声音,淡淡的,暖暖的,是那个温柔而哀伤的男子,是他的师父。上官清衍霍地转过身去,当那个谪仙般的人影映入眼帘之时,他忽然开始有些无措了。自小他就十分敬畏漓卿,甚至在起初的一段时间都不敢与他对视。漓卿解毒后白了头发,他没有像清云山庄内的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反而是在看到漓卿白头的银发之后,心中更加敬畏他。当漓卿走到了眼前,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师父。”
漓卿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眼中满是欣慰,“长大了,当年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点小,如今都这么大了。”漓卿笑着用手比了比,接着用眼神询问上官清衍站在一边的尹香香是谁。上官清衍这才想起了尹香香,他有些羞赧地笑了笑,说道:“师父,这是尹姑娘,我们因为一些事情而相识,此次我带她同行,是有原因的,此事我稍后会向您解释。”看着漓卿天人般的容颜,尹香香有些自惭形愧地缩了缩肩膀,漓卿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气质,也只有纳兰家的人才能坦然与他站在一起吧?
“我们边走边说吧,我答应湮染快去快回的,估摸着她现在正担心着。”上官清衍和尹香香疑惑地交换了眼神,上官清衍皱着眉问道:“师父说湮染?纳兰湮染?”漓卿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你们认识湮染?”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漓卿忽然收了笑,他示意上官清衍先不要说话,“把这个药吃了,我们先回去再说。”由于不想让漓卿难受,湮染一直没怎么提及她出谷之后的事情,所以漓卿并不知晓她与上官清衍相识。此时的漓卿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曾经因为心疼湮染,刻意不想听湮染讲述她出谷后的经历,此时他又后悔没能在两人相处时亲耳听一听。
湮染把玩着漓卿给的茶杯,杯中的水已经喝完了,可是漓卿还没有回来,她懊恼地看着自己受伤的腿,有些担忧地频频朝漓卿离开的方向张望。当那三个身影由远及近的出现在视线中时,湮染有些不确定地动了动身体,“那不是清衍和柯颜吗?他们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