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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洛轩慢慢抚上了湮染的脸,“敬谦就算是拼上了命也会为我保住纳兰家,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你知道为什么的,是不是?”面对这样的纳兰洛轩,湮染已经没有了语言,是的,她知道原因,纳兰敬谦绝对不会背叛的原因。虽然一直在心里怀疑着,但是却没有真正肯定过,没想到挑明这一点的居然是纳兰洛轩自己。
苏清衍忽然感觉到了手足无措,他不敢置信的眼光在纳兰洛轩和湮染两人之间徘徊着,怎么会这样?他到底听到了什么?这是真的吗?湮染慢慢推开了纳兰洛轩的手,脸上的眼泪已经风干,她苦涩地笑了,声音低到不成样,“是的,我知道,我知道的,因为他爱你。”最后一丝留念就这样彻底断了,她对于纳兰家最后的一份感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纳兰敬谦明明知道这份感情不应该存在,明明知道要趁早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可是已经晚了,他对纳兰洛轩毫无保留的感情早就收不回了。因着这份禁忌的感情,纳兰敬谦绝对不可能背叛纳兰洛轩。一直以为纳兰洛轩不知情,毕竟这样的感情一般人根本很难察觉到,可谁又知道呢?纳兰洛轩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但清楚,甚至还借机利用了这份感情,在这最紧要的关节里,他留下纳兰敬谦去面对纳兰敬佑,让亲兄弟互相挟制、互相残杀。还能说什么?对于纳兰洛轩这个人,还能有什么语言来说明呢?
徐老太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吴季站在院子外面伸头伸脑的,她啧啧地叹息着,跑过来就抓着吴季拖到了一边。“你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偷东西呢。”“哎哎哎,你快放开,放开。”吴季小声地说着,一边推了推徐老太太,“我说老伴啊,小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不泡茶啦?还让我把茶馆给关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哎哟,呸呸呸,你个糟老头子,别乱说!”徐老太太老来依然精神矍数,一口气跑老远都用不着大声喘几口气,吴季被她拖来拖去都不成问题。她笑眯眯地勾勾手指,吴季好奇地凑了过去,“快说快说,瞧你得意的样子。”“阿远今天一大早就起了,别人看不出来,我可是瞧出来了。阿远今天心情好得很,刚才还特意问我穿那件衣服好,我看他衣柜都翻乱了,肯定是找了不少时间,我瞧着这情况很像是要和女孩子约会去。”
“胡说,就说你这老太婆不靠谱,少爷一直等着人呢,你见过他跟谁约会过了啊?”吴季嘟囔着往院子里面走,“我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人了,老头子我是没有那个福气,小少爷等的那个人要是我的女儿,我做梦都笑醒的哟,早早巴望着两个人赶快结婚去了。唉,不说不说了,我自己去问问吧,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早晨的阳光温柔地洒满了整个房间,吴季看着那个清浅的男人,他正坐在桌边静静地喝着一碗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变得特别的亮,光是一个侧脸,就可以让人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吴季一直觉得,这个人似乎是和这个世界不相入的,他应该生在古代,那样才真正适合眼前人的风华。易远掉过头时看到了吴季,“吴叔,怎么不进来?”
“哦,呵呵,进来的,进来的。”特意看了易远的穿着,好像真的比平时更仔细啊,“少爷今天是怎么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吗?”放下碗,易远忽然笑得有些腼腆,他不自然地数着手指,说:“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她来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一定是个好的预兆。然后,早上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吴叔,是上次来的人,你还记不记得?就是上次的那两个人,他们说今天就会来了。我感觉到了,就是她,一定是她。她要来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她终于要来了,我能见到她了。”
吴季傻傻地张着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提高了嗓子喊了出来,“真的?真的啊C,好,我去准备,我去准备准备。要买点好菜,对对,还要买酒,还要什么?我想想。少爷,我要准备什么东西不?你说,我马上去买。”吴季喊着喊着忽然就止住了声音,易远侧过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红了眼眶,“吴叔。”“唉,没事没事。怎么确定是他们的?是谁打的电话?”
“说是已经在路上了,这次是特意来见我的,好像有事情要谈。不过在电话的最后,他说到了上次的事情,说当时他们都很遗憾,问我这次他们可不可以去后院逛逛。我问过了,她也会来,这个要求还是她提出来的。”易远忽然慌慌张张地拉住了吴季,一手扯着自己的衣服说:“吴叔,徐姨说这件衣服好看,你看看,要不我换一件吧。嗯,换件新的怎么样?我记得上次穿的那件衣服,你们都说好看,我去找出来。”
苏清衍慢慢挂断了电话,他不明白,这个易老板怎么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他特意问到了湮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那颤抖的声音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湮染说出了配方吗?或许是的吧,像这种痴迷茶道的人,应该会是很希望找到知音的吧。“预约好了?”纳兰洛轩淡淡地问。“嗯,预约好了,他说今天会特意空出时间见我们。”
苏清衍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每一下都痛得厉害。他一夜都没睡,加上知道了那么多的内幕,这种冲击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感觉这一下子他根本不能接受。他转头看向了湮染,到现在为止,湮染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几次想要和她说话,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是的,无能为力,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一句话都不能说,他没有立场说话。安慰的话太过飘忽,太过不切实际,湮染需要的不是这些,所以他不能说,所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条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