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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牢中,他借助微弱的灯光,穿过一条条,像迷宫一般的走廊,却无法确定,他要找的那个人,究竟身在何处。
随意停顿在一间牢房外,他伸出手指,想要辨别方位,但就在这时,一只黝黑的手,却缓缓的从门栏处,伸了出来。
隐约感到身后有人,慕月白转身,想要一探究竟,可头刚转过去,他就与一张残缺不全,甚至带着腥臭味的脸,四目相对。
下意识的,他转身,想要逃跑,但却又被身后一双生蛆的手,给牢牢掐住了脖子。
恐惧,与痛苦,让他只能喊出细小的呼救声,可惜,这点声音,与远处的歌舞比起来,并不能令狱卒们有所察觉。
“慕月白,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真的等了好久!两年前,我只是无意中打破了你的一只茶杯,你竟然就关我在这里,每天经受皮肉被火炭烧灼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狠心!”
拼尽全身的力气,他想要掰开那双恐怖的手,可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不管他再怎么用力,那双手,就是一直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不愿放开。
“咳。。。what?老兄,这,这虾米状况,我是想死,可是要被掐死,这,这太痛苦了,我受,受不了啊!”
呻 吟着,他想要摆脱那双魔掌,可他越是挣扎,对方掐得,就越紧,像是下定决心,非要至他与死地不可!
无数双露着白骨的手,以及瘆人的冷笑声,从数不清的牢房里,飘荡出来,慕月白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他现在置身的地方,不是什么皇家天牢,而是真正的地狱一般!
同样的,这些饱受折磨的犯人,就是一具具充满恨意的冤魂,誓要将害他们的的人,一起拉进地狱,经历无止尽的痛苦!
“救,救命,救命啊!”
与那刺耳凄厉的哭泣声相比起来,他那微弱的呼救声,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缺氧导致的晕眩,再加上逐渐瘫软的身体,令他被逼无奈,选择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正当他暗淡的眼眸,即将闭上的霎那,一张重度腐烂到分不清五官的脸,缓慢地从他身后的牢里钻出,而且嘴边,还扬着阴森的笑容。
“啊!鬼啊!”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慕月白竟的伸手,在那张脸上,胡乱拧打一通。
顿时,对方的嘴中,发出好似厉鬼般的哀嚎声,那双紧掐着他脖子的手,也触电般的收了回去。
其他牢房中的犯人见状,也急忙惊恐万分的缩回身体,霎那间,如地狱般恐怖的天牢,再一次恢复了刚刚的悄无声息。
慕月白半趴在冰凉的地面上,颤抖的摸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脖子,粗重的喘息几声,却不敢多作逗留,以免身后再突然伸出双手。
拼命站起身,他一边谨慎的观察四周的动静,一边度着步子,向那不知目的地是哪里的地方,执着前行着。
搞不清到底转了多久,差点因疲惫,而倒下的他,却被不远处,那抹微弱的灯光,深深吸引住了目光。
在那处虽然破旧,但各种家具齐全的牢房中,一抹修长、清瘦的影子,正背对着他,缓缓作画。
只见,他着一身整洁的黑袍,随意飘散着如丝般的发,虽然看不到他正面的容颜,可但从他专注的程度,便不难看出他,此刻的专心致志。
“咳咳咳,喂,你是不是那个二王爷,叫什么,什么慕月离的?”
轻咳几声,慕月白趴在牢房外,怔怔的望着那个极为妖媚,且冷冽的身影。
可惜,对方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端正的坐在桌前,笔锋细腻的描绘着那副精致的画作。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慕月白撇了撇嘴,一双仍带着几分恐惧的眼眸,无意中撇了那画像上的女子一眼。
纷扬的白雪下,身穿红色纱衣的女子,妩媚妖娆,正在伴随雪花的旋律,翩翩起舞。
雪脂娇肤,倾城容颜,精致柳眉,樱唇微扬,媚眼含笑,好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绝色美人儿!
“切,光能把人的模样画出来,那些神韵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像,看来,你的画画技术,也不怎么样嘛!”
努努嘴,他又偷瞄一眼那幅画像,不忘低声补充一句:
“她要是真能有画里的一半温柔,应该就不会姓雪,该姓温了吧?”
小心的抚摸着画轴上,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他的嘴角,因为听到“雪”字,而微微上扬。
“慕月白,对她,你有的只是占有欲,而不是真正的爱,自然,更谈不上理解。”
淡淡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临冬时分,那场总会扬起的雪花,虽冷,却不至于刺骨,或许,是因为心中还有爱的缘故吧。
牢笼外,慕月白猛的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画像,嘴角,因为气愤,而不断抽搐着。
“我我我,我不了解她?靠,口口声声要杀我,结果到现在都没实现,这种骗子,化成灰我也认得,更别提什么了解不了解了!”
两天前,她轻摆银针,结果一个侍卫就死在地上,并且毫无痛苦的场景,他到现在,都仍记忆犹新,也同时,更加增强了他要找到她的决心!
“那个承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因为她,已经像烟云般,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眼睑处,一滴泪滑下,滴落在画像中,她的唇角,顿时,附近的颜料渲染开来。
颤抖的手,再次抚上那已经被毁,但却依然倾城的脸颊,他扬起一抹苦笑,邪魅的脸中,也透着深深的忧伤。
“死,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事先怎么没通知我,两天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充斥着疑问的话语,在惊叹声中,毫无忌讳的全部吐出,可伴随着整句话的终结,一道身影,似闪电般,纵身移到他面前,而那双棱骨分明的手,也在他呆若木鸡之际,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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