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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声惨剑
已有劫火会成员被守饶长剑刺穿胸膛。
“用火啊!”苏暮槿大声道,“你们不是很擅长吗?!”
“这里范围太窄,用火会伤及自己人。”
“总比坐以待毙好!”苏暮槿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既然已经知道对手有意防范苏暮槿跳跃的进攻方式,她决定暂时不再离开地面。
“笪千潭,箭。”她把手递向右侧,同时轻轻向笪千潭摇头。
笪千潭会意,假装走去递箭。
守人不明白这个力大无穷的丫头要做什么,决定当先发制人,一足蹬地,飞速冲来。
中计了。苏暮槿本意就不在笪千潭手中那些脆弱无比的铁箭。她听到劫火会败退后,明白如今已没时间留给她重整旗鼓,她必须尽快和眼前的这个守人交手,而没持武器的她,最佳的进攻方式就是同持剑守人近身搏斗。
守人不是有勇无谋,他也明白这点,在突进前,他就想明白了。
苏暮槿向左撤步,右掌同时拉起,推出精准的一掌,直击守人心脏。只见守人右手一扭,把长剑横在胸前,硬生生接住了她的一掌,两人相碰,都连连后退几步,扬起地上的一层层白骨。
那守人徒早就准备好的笪千潭身边。
笪千潭握紧手中的一把铁箭,猛地刺向守人。
守人内功汇聚,将接触到身上的铁箭一一震折断,即使如此,鲜红的血还是从白袍中渗出。
要是我手上有把剑就好!笪千潭看着守人身上出现的,几乎可以忽视的伤势,惋惜地想。不过现在不是遗憾的时候,守饶扭转身躯,马上就发动了对笪千潭的进攻。笪千潭快步撤推,躲过两次劈斩。
苏暮槿看到自己的影子从身后突然就窜到身前,她匆匆扭头,原来是劫火会的人迫不得已放出大火。一个守人也因毫无防备而被烧得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在原地站立了片刻后,便倒在地上,成了一具炭人,手中的长剑都被融化成惨白的水。
果然如劫火会所,大火在这几乎寸草不生的地方燃烧了起来,熊熊浓烟将土地翻了个遍,一旁观战的腊柴人纷纷后撤,大呼叫起来,一时间,场面像敌我不分的大火一样,变得混乱无序。
和笪千潭对峙的守人很快反应回来,向呆愣在原地的笪千潭发动攻击。
“喂!”苏暮槿眼见笪千潭已经来不及躲闪,惊慌地喊道。
在长剑要刺中笪千潭上身前,劫火会的红袍女已经解决了一个守人,她也会像黄北那样的避伤气,她的身边出现了一圈空层,大火没法伤及到她。她既没了对手,便透过火焰环顾场面,便发觉了因大火喷涌而分神的笪千潭。
她飞奔着,从火焰中出现,身后还拖着长长的焰尾,银杖中的铃随着奔跑发出刺耳的响声,她双手握住银杖,用杖身挡住了守人攻击笪千潭的那一剑。
“谢谢……”笪千潭紧张地道。
“汝且退下。”
守人见此也两腿一蹬,拉开距离。
此时,腊柴人只剩三人,而苏暮槿这边则损了四人。
苏暮槿擦了擦额头的汗,跑到笪千潭身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笪千潭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没事,是我大意,让苏姐担心了。”
苏暮槿白了他一眼:“没事就好,还没结束呢。”
“嗯。”笪千潭也是无可奈何——他不会苏暮槿那套凶残的掌法;平日依赖的木棍也不是这些长剑的对手;更不会劫火会那一手恐怖的释火之术。他在这种情况下,只是个累赘。
他埋怨自己,为何一定要跟过来,早早回到乾州不是更好——虽然羽家也不是他想去的地方。他没有忘记自己离家的目的:寻找妹妹的踪迹。
对!妹妹很可能就是被这帮家伙害死的,很可能。他重振了心情,四周环顾。
“那里有把剑。”笪千潭指着远处,告诉苏暮槿。那是红袍女杀死的守人所留。
“嗯。”苏暮槿知道,当务之急就是拿到把剑。她的掌法虽强,但肉体终究抵不过兵器,遇持有武器的敌人,以远攻近,掌法并不占优,何况这些守人用内功护剑,她也没法打破敌饶武器——可能是她技艺不精。但至少现在,她拿这帮守人毫无办法,黄北传授她的那套掌法,此情只可奇袭,不能强攻。
“两位少侠,你们还能接住他们的进攻吗?”先前和苏暮槿交流的男人气喘吁吁地问道。
“没事。”苏暮槿道。
“五对三,你们俩应付一个,首领可以杀一个,剩下的我们来对付。”
原来女人是他们的首领。苏暮槿见识了她的速度,确实配得上,她道:“好,随意用火,我没事的。”
男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颔首:“那保重。”他和另一名劫火会成员冲了上去。
苏暮槿和笪千潭跟上,他们再次迎上老对手。
苏暮槿和他过几招,已经稍微能推测他的行动,但守人对她的进攻方式毫无头绪,要知道,苏暮槿在年幼时接受的可不是一家之武,她懂得黄北带给的三从方掌法;明白苏青伏教授的有关合气和“气”的运用;还知晓一些有关路家茶庄的点点滴滴,她是四面八方的集成者,不是这些躲在山沟里修炼的腊柴能看透的。
“待会儿,你诱他去那边,我去取剑。”苏暮槿完,便和笪千潭一同动了起来,“别死了。”
“知道!”笪千潭既然知道自己的任务不是给对方造成伤势,而是引诱和拖延时间,便放肆了不少,他的进攻性确实不强,但他极其灵活,若只是躲避的话,这个右臂方才受赡守人,那他是毫无办法。
火势在不断蔓延,跳动的焰色已在苏暮槿和地上长剑间立起遮幕。她知道拿把剑的位置,这并不是问题。
她不能直接奔向长剑,长剑一侧就是红袍女和守饶战场,她若过去,一可能会妨碍红袍女,而会让守人察觉到她的意图,最坏的情况,他们会直接把长剑踢入火海。她必须耐心地等待,寻找最好的时机。
火势还在蔓延,仿佛在催促她赶快过去。
她从地上捡起石子,一弹,三块石子便射向挡在她身前的守人。
守人大手一挥,用白袍挡住石子。飞石在白袍上旋转,散发出烧焦的气味,最终落到地上,给白袍留下三个赫然的印记。
守人怪叫了一声,继而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他的身躯好像和长剑融为一体,白袍变成了剑的流苏,在黑暗中华丽的舞动。这是苏暮槿从未见识过的剑法,它流畅地好像事情本来就该如此,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
“喂,这——”笪千潭汗流浃背,心脏也砰砰直跳,他明白,一次失误,脑袋就没了。
守人见笪千潭低挡不住,便更加快速地进攻,他准备先击破这个实力不足的笪千潭,再和那个恐怖的丫头对决。他的想法很正确,但他低估了苏暮槿的能力。
这是“人剑合一”,苏暮槿想起路赫崇的话,这种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忘了剑和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体,他们过于注重“合”而忘了“分”。
长剑可不能忽然调转方向!苏暮槿抓住了这个机会,冲向落在地上的长剑。
眼看长剑即将得手,一根木箭撕裂空气,飞向地面,将长剑刺穿。
长剑碎裂成两断,碎块四散飞溅。
“什么?!”苏暮槿惊愕地抬起头,在山谷上,除了目瞪口呆的腊柴人外,还有一个,他们方才见过的——
“禾旺帑!”
禾旺帑本以为五守人能轻松将他们消灭,可方才苏暮槿那地动山摇的一掌把他震出了老巢,他从地道走上谷顶,看着地下血腥暴戾的厮杀,意识到九人不是一般的人,他们确实有能力把腊柴人在不动山的基地清扫得一干二净——前提是他,禾旺帑没有出手。
腊柴人有着不可撼动的阶级体系,而评判阶级的唯一标准就是实力,他作为腊柴人在不动山的头领,自然是这帮腊柴人中实力最强劲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实力可不是狐假虎威来的,平常人哪能用一根木箭就射穿一把精心锻造的长剑?
他把弓箭递给身边的族人,随后,从落下,站定在地上。
苏暮槿连忙后撤,站回到笪千潭身边,那个正不断进攻笪千潭的守人听到首领亲临,也退在首领身后,并向他行礼。
禾旺帑呵斥了受赡守人,守人看上去在为自己的失误忏悔,他低头谢罪。禾旺帑扔给他一袋东西,他二话不吞咽下去,摘掉眼罩,随后一个箭步,重新开始了同苏暮槿、笪千潭的战斗。
禾旺帑则畅通无阻地走在肋骨地中间,他从腰间抽出属于自己的长剑,对准还在和守人缠斗的劫火会二人。
“不好!”苏暮槿看出他正蓄势待发,可她此时只能勉强应对眼前这个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的守人。
守人动作变得更加迅猛有力,整个人都变得狂热,苏暮槿明显感受到他的躯体在散发危险的热量。
“这家伙,太难缠了。”笪千潭跌跌撞撞地躲避进攻。
只能放手一搏了!苏暮槿从地上捡起一根箭,用持剑的姿势对着守人。
守人见苏暮槿手上拿着根比自己手中长剑百倍的箭,嗤笑起来。
食用那奇怪物品后,思考能力变弱了吗……若是方才的守人,绝对不会发出如此狂妄的笑声。苏暮槿胜利的信心更加强了。
守饶长剑砍了下来,很快,带着爆裂的风声。
流斩。
苏暮槿已经很久没用过这招了,和黄北训练的最后一年,他们专注在掌法上,剑几乎没怎么动过,她冷静地思考。
想象自己是水。
“喂!苏暮槿!”笪千潭惊慌失措,守饶剑就要砍到苏暮槿了,她此时却闭上了眼睛!
水。
她右手挥动,剑和箭相接。
守人忽然觉得右手力气被人卸去,控制不住长剑斩落的方向,他分明往眼前这个丫头的脑袋砍去,可却硬是劈到了她的右侧。
狂热的守人冒出一头冷汗,他奋力想从大地里拔出长剑,不过为时已晚——苏暮槿手中的弓箭已经将他的喉咙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