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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饿的久了，月笙吃的已经不能用不文雅来形容了，凌束只觉得庆幸只有自己知道她是个女子，不然只怕这辈子都再难有人要了。
“慢点吃。”默默的递上一杯水，凌束缓缓的放下了筷子。这丫头怎么看都不像京城里娇养长大，也不知道颜丞相是怎么养女儿的，怎么两姐妹相差那么多。
等着月笙吃完，见凌束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就知道他要跟自己聊什么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虽然猜到了，可凌束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月笙，毕竟她其实是个女子，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么？
月笙刚刚对谷清的表现，完全就想一个彬彬有礼的少年一般，似乎真的有无数的可能会爱上她。
“那师兄可否告知，你到底要做什么？”月笙也同样促狭的望着凌束。
她们一路走来，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到底要干什么，可不代表她不好奇，虽然知道自己大概也没什么本事能帮上他，可被看不起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恼火。
“找人。”
“找什么人？”
“一个老人。”
这种一个词一个词的聊方式，让月笙有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算了，既然他不想她也不问了。
自己不是已经了么？为什么她看起来反倒更不高兴？虽然有些疑惑，凌束还是在月笙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想了很久，才试探着再次开口。
“我在找做这个的人。”月笙回过头来，就看见递到自己眼前的月灵埙，上次半夜在街上撞见，后来她就几乎把这事给忘了，这次再看见，月笙才有机会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埙器。
灰白相间的月灵埙静静躺在凌束的掌心，还不足他半个手掌大，看起来并不起眼，本是白玉雕刻，但其中却混着丝丝青灰色的絮纹，让光洁无暇的玉色蒙上了一层瑕疵，正是这样连上品都算不上的玉埙挂在凌束身上，更显得诡异。
上次实在慌乱的很，月笙回去之后仔细的想了很久，既然凌束问她能不能听到，那就证明别人可能听不到？不过她还是谨慎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她可不想变成什么奇怪的人。
“找到了么？”抑制住想要蠢蠢欲动的爪子，月笙强迫自己不在去看那似乎通体都散发着灵性的玉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还没，只知道在盐城。”其实凌束也有意试探，他记得月笙上次对月灵埙很感兴趣，怎么如今看来到兴趣平平？
见月笙没有想要了解的欲望，凌束也将玉埙收回了腰间。
“如果连师兄都找不到的人，你谷家会不会知道？”这句话的时候，凌束分明看见她眼里闪着难掩的兴奋。
“不论知不知道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凌束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些怒意，虽然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月笙已经身在局中，可能够避免的风险他还是希望尽量避免，她陷得越深，日后就可能更加难以自保，这是他越来越担心的问题。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听了凌束的话，月笙的心也沉了下来，她根本不是无知少女，虽然朝局的波云诡秘她懂得不多，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甚至超越了他上千年，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成熟而冷静的灵魂，她并不需要有人时时来替她做决定。
看着面前那双越来越冷静的眼，凌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面前只到自己肩头的女孩竟然有着和自己对等的气势，她在以一种平等的姿态等待着自己的答案，那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感受过的平等，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让他相信，他们生来就该如此平等的对话。
“你想做就去做吧，我派两个人跟着你，有需要就通知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凌束的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复杂，出于对她的家世、对她的倔强，以及对自己的无奈。
“谢谢师兄！”刚刚冷静的冷静自持全然无踪，面前的女孩瞬间又换上了一副真烂漫的面孔，凌束深深觉得自己多年在深宫的浸淫都比不上面前一个孩子的伪装……
“还有谷清身边那个面首，不得不防。”既然已经决定要支持她，那就要解决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那人还有用，先留着吧。”
对于月笙一切了然于胸的掌控，凌束不由得有些好笑，看来自己这个‘师妹’当真不会让自己太丢面子呢。
其实对于凌束要找的人，月笙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这个谷家很奇怪，就是再宠爱自己的女儿，也不会任由她这样的名声传的沸沸扬扬吧？还有文家，文家在京城也不过就是个三品官员，在盐城就能支持着谷家独霸一方？
还有谷清身边的那个面首，凌束的资料上只写着这个‘尤君’是谷清从卖艺的戏班里买来的，是谷清的第一个男宠，如今再谷家已经有七年了。可一个卖艺出身的面首，身上竟然有让他们都忧心的城府，也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还有一件事。”月笙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拉住了凌束。
“师兄如今如何称呼？”
凌束如今带着半张面具，虽然依旧难掩凛冽的其实，可至少相貌是无人可知了，如此肯定要有个身份，自己的身份是胡乱编的，凌束看起来却不像。
刚刚介绍凌束的时候她才想到这个问题，好在谷清也没有深究，不然只怕要尴尬。
“无颜”
没让月笙等太久，凌束就给出了答案，只是这答案先是让月笙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无颜？冰块脸的师兄竟然叫这个名字？本来就没有表情的他，叫无颜？是做了多亏心的事情啊？那还不如叫没脸算了。
见月笙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凌束也没解释，大概只有这个丫头在听到无颜的名字时能够笑成这个样子，别人听到只怕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想了想还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他并不想让整个江南都知道‘无颜’来了。
“我的身份不方便太多人知道，对外就我是你师兄就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