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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说变就变,几滴雨水已然落在了她的肩头,原以为会再下大点,但事实上,雨水终是止住了。
她舒展的眉宇停了住,但不巧,身侧一番话又落在了她心尖上……
“等春雨一过,边疆又要打战了。”
墨青吐字小心,她双耳却竖得仔细,唯恐听落了。
见她如此……
他神色顿失神了些,静静地只看着槿雪衣袖中揉捏的拳头,心里早已苦涩一片……
“卿,这个雨季若去了江南定是最美的?”
“江南烟雨朦胧应该很美。”
槿雪轻声回应,他淡笑,只撑起纸伞跃于她头顶,青杉一摆,把其娇小身体裹于他胸怀,白齿单纯一露,“春雨虽停了,但实际上还没有停,过会应该会大点。雨水一到,想你,产后身体未曾恢复,这雨水虽然柔弱不起眼,但致死一人也不过眨眼间。”
她抬头见他,他眸墨而纯净,但其话语却大有深意,只是当时她虽知道却无法继续揣摩出来。
墨青不是个安静的人,也并不是无事生非的人,他所说的话自然有他的理,可惜有时候聪慧未必是好事……
她把身子挨近了些他,接受了这避雨的建议。
“年儿,过得好吗?”
他持伞的骨柄力度重了几分,喉结随即因女人声音的频率动了下,但也没有回答她。
她见他并无回答之意,也不再问下去。
路走到一半,雨水突然大了起来,把其墨青的衣衫湿了底,诚然,她毫无损伤。
“墨青!”
她愧疚地喊了句,想叫他休息下,吹干衣服,但他两眉一蹙,好言地回绝了她的要求。
“孩子气消了,心里最怕没父母在身边,那种孤寂是无法让人弥补的。醉儿虽比其他孩子早说话,但心里还是稚嫩的,我们若不及时赶到,以后落了病根,更是棘手。”
她被这话愣了住,没有回拨,心里倒明白墨青真是动了父爱。
她且这么思着,雨也这么下的更凶猛了……
“这孩子模样并不像你……”
“什么……”
她抬眸瞬间,他眸内碧海已揉成笑意:“但冲动的性格却像极了你,这点不好,日后再大了必要吃亏的。”
“或许吃亏也是好事。”
他一错愕,晃了下头,没再发话而嘴角残留笑意,不知为何。
“墨青不驳斥吗?”
他脚步一停,按住了她的双肩,侧耳轻念:“卿卿你早知,我何故让你难看。”
她愣在了他的话语中,则他已迈步朝兰亭缓缓走去,而手中的雨伞留给了槿雪。
她站在雨中,撑伞,两眼发愣地看着苏墨青的动作……
见他步履快速,雨湿衣袂,背部曲线忽隐而现,鼻子忽感一酸,心里道了句:“你这般待我,我负你太多,日后又该如何偿还呢!”
“我要见爹爹,不要回去!”
一声孩子吵闹声入她耳内,打醒了她游荡的魂魄,不禁皱眉看向亭中两人。
“醉儿,难道连三爹爹都不要了!”
她移挪小步,看着一大一小蹲在地上……
“醉儿只是要爹爹,二爹爹每天都骗我,讨厌他!他是个坏人!”
墨青眉头一蹙,摸了摸这个一岁的孩子,这个孩子是他见过最聪慧早熟的孩子,自打他落地几个月后,就会说话习字了,比起自己的孩子,他真的太过于聪明了。
“三爹爹为什么不说话了?三爹爹其实知道爹爹的事情对吗?”
槿雪听此眉头紧了几分,而墨青此刻还在想刚才的问题。
这孩子自小似乎就会看穿人,嘟起小嘴,不满道:“哼,三爹爹也是坏人!”
“坏人?”
墨青苦笑不得地探问这小鬼。
“三爹爹和二爹爹一样都是来抢我娘的。”
“哦?小子这么聪明,怎么看出来的。”
“二爹爹平日对人温和,但对娘时,那眼神柔和地可以挤出水来,娘只要稍有不适,他就会守在床头,有人来劝,就还会小小发怒。三爹爹呢,跟二爹爹不一样,常常跟娘斗嘴还陪醉儿玩闹,但我知道你也是在讨娘的欢心。”
墨青嘴角一乐,捏了捏他的鼻子,宠溺道:“人小鬼大,果然是独孤笙箫的儿子。可今天你这么不乖,你娘很生气,不要你了怎么办呢?”
“才不会呢?娘就只有我这么个孩子,才舍不得呢。”
这孩子把头一歪,倔强道。
“傻小子,要是你娘和你二爹爹再要一个呢?”
“娘才不会呢!”
“那三爹爹非要和你娘要呢?”
墨青一笑,用眼瞥了下红燥的槿雪。
“三爹爹……不会……的……。”
这声音轻了下去,显然怕了。
八爪的小手被墨青裹在了大手里,继续玩弄道:“怎么不会呢?你娘还年轻,当然还要给你生个妹妹,弟弟啊。”
“三爹爹,骗我的!”
小子粗红脖子叫起,他一笑,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嬉闹,“怎么不会,你看皇宫里就你一个人,三爹爹都舍不得你孤单呢,你娘就更不用说了,小子,你娘就在这,问你娘去。”
“娘,你会吗?”
孩子眼神干净呆愣愣地问着,神情早被墨青这番话吓到。
槿雪脸一拉,往墨青处啐了一口,口语骂道:“你这是在劝孩子吗?”
不料墨青大笑起:“醉儿,听三爹爹说,有了妹妹与弟弟,你就可以当老大了。”
“老大?”
槿雪黑色更深,不知这厮到底要干什么……
墨青把耳朵凑到醉儿的耳内,不料,这孩子立马嬉笑开了,爬出了墨青的怀里,扯拉起槿雪的衣角撒娇。
“娘,我要弟弟和妹妹,我要他们……”
“你要他们做什么?”
槿雪想哄骗孩子套出墨青的话,倒不料醉儿翘起嘴,“这是我和三爹爹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
“娘也不行吗?”
“恩,三爹爹教过孩儿,君子要守得住信用。”
槿雪心中怒火四起,两眼望向了苏墨青,倒不料这厮正闭目养神。
“娘,不要生气了,三爹爹告诉孩儿了,今天是孩儿的错,孩儿知道自己错了。”
孩子话一落,她心中又软了下去,心里暗自叹道‘算了,能劝回他就好……’
“可是娘,还有一事……”
槿雪见他把头垂得低,嘴中呢喃着,关切道。
“怎么了?”
“娘……”
“我把二爹爹的手给弄伤了。”
此话一落,槿雪怒火又上了起来,怕得孩子退了几步。
“你把雪寒的手给弄伤了!”
“你再说一遍!”
“二爹爹今天带了一个妖孽的男人与丑八怪的妖女,他们似乎不喜欢我,说我爹爹很坏,我受不住气顶撞了几句,那妖女立即也回击了,我说不过她就……”
“就怎么样了……”
“就拿着香炉扔了过去。二爹爹于是打了我一巴掌,我立即用身体撞了过去,本来他为了护我,不被撞到的花盆砸到,就用自己的手挡住了我的头。”
槿雪沉默了下去,两眼盯着酷似笙箫的孩子,心中浮起了复杂的思虑。
“娘,我知道……错了。”
她眼睛一酸,忽然想起了以前笙箫与自己的对话,她曾经也这么对笙箫说道‘她知道错了。’但当时只道是寻常,却不知笙箫当时心中的无奈与宽宏,或许,她真的如他所言,他让她失望了……
“这回三爹爹倒还真同情你二爹爹了,不过小子,你这二爹爹倒还真疼你,估计真拿你当亲生儿子对待了。”
墨青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神色却不大好看,盯着原处挪动的白衣人,思忖着什么……
“二爹爹……”
醉儿顺着墨青手指的方向落在了远处的人上,难过地喊了句。
雨声终是太大淹没住了孩子细小的声音,而那白衣公子隐忍痛楚,朝兰亭方向款款走来。
“殿下,你手上的伤口还未清理,小主的事情,已经让女官通知陛下了。”
“住口!醉儿跑出去已经过了半天了,饭食都未进,你们不要隐瞒而劝我了。”
“帝后,这事情并非是你的错,平日你待小主如同亲儿,小主并不会如此与你呕气的,陛下也是深明大义的。而你若不吃点东西,等下,要是陛下拿奴才们问事,奴才们也不好回复。”
“事过有因,也是我平日调教醉儿不当。此事我也有责任……”
“若不是郡主胡乱辱骂笙箫殿下,小主也不会这般发怒的,父子连心,人之常理,小主发怒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错啊。”
“我尚且问你们一事,醉儿的事情你们可是以我的话回陛下的。”
“奴才确实是如此告诉陛下身边的女官……”
“那样就好,此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让陛下知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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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板块:
最近电视台都在放水浒传,徒然想起了初中哪会儿,语文老师布置的任务,暑假去看水浒传的书,开学来考试。
到开学的时候,我在熬夜补写作业,完全没看水浒传,当时熬夜那叫痛苦啊。
到了开学,没想到,全班试卷上,关于水浒传有什么内容与人物的问题,全班大部分人都只写出了武松打虎的故事,人物也只有武松,其他白卷,可怜,雷倒了改试卷的语文老师。
到后来,语文老师严肃提起,我们私下里嬉笑讨论,才发觉暑假大家全都在玩,压根没看什么书,现在想来,觉得挺惭愧的……
初中如梦,我还记得窗外的紫藤萝,老实巴交的男同桌,以及那年轻与年长的老师,或许,人生如梦,再遇已是缘分。
好比如今,我未曾有缘见过你,但你已匆匆正看我的书,不求留下半点墨宝,但求图你片刻开心也好!
——慕容严雪
2011·8·17于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