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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景色。
色阴暗,远处的颠倒山悬立空中,在水面上投下大片的影子,头顶有妖祖盘踞,被网格切分成无数块的空看上去十分奇怪,一道道雷霆在浅橙色的护山大阵和网格间奔流不休,轰隆隆的炸裂声如同末日一般,大批的妖兽挤在那张大网外,它们对着剑门嘶吼不止,又不断地有大妖从颠倒山上飞出,在剑门外上下飞舞,森寒的杀气席卷进来,很像秋的肃杀之气。
苏启提了剑,身旁的人大多已经离开,奔赴自己防守的区域,剩下的人不多,道余,巨阙子,洛倾,陈长短,还有凌霄道人,每个人都很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护山大阵上的涟漪渐渐变为骤雨下的湖面,苏启看到巨阙剑已经飞起,悬在老头子的身后,将他微微佝偻的背影彻底挡住,道余手里还抓着那张青帝法旨,他已经掀开了一角,上面金光闪烁,似乎在犹豫何时彻底打开,洛倾背负双手,她的视线大多都集中在那个名为白鲤的女子身上,陈长短毫无风范地坐在地上,正抱着一个的坛子,伸手在里面抓肉吃,嘴角沾满了油腻,察觉到苏启的目光,他还警惕地将坛子向自己的怀里拽了拽,一副怕被蹭吃的模样,凌霄道人或许是这些人中最平静的一个,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就像这场战争与他无关一般。
略显急促的剑啸声从不远处响起,苏启偏头,赵日月正跌跌撞撞地飞回来,落在地上,急匆匆地冲到苏启面前,从身上掏出一枚的玉佩,一把塞进苏启手里,她微微仰着头,长长的头发用一根簪子在脑后扎起,看上去很成熟,这让苏启有了一丝恍惚,自从回来,他似乎从未和赵日月好好聊过,苏启忙着阵法,赵日月也在专心做着自己的事,仿佛才几个月,这个曾经懵懵懂懂的丫头突然就长大了。
“师叔,这个给你!”赵日月笑嘻嘻地,从这明媚的笑容来看,她似乎又完全没变,玉佩摊在她的手心,不是名贵的玉石,更不是修士喜爱的灵玉,既不澄澈也不通透,看上去很廉价,但苏启在看到玉佩的形状时,还是愣住了。
那是一个绝不会在这个世界出现的造型。
“我记得很清楚哦,你这个东西不靠灵气也可以飞,是用油对不对?我还记得时候你给我讲的故事呢,”赵日月得意地扬起鼻子,眼睛亮晶晶的,“给我戴好哦!这可是保佑你的!等击败了妖族我可是要检查的!”
完,她就一溜烟地踩着飞剑跑了。
苏启低头看看手心中飞机造型的玉佩,怔了半晌,随后将它戴在脖子上,他瞥了一眼巨阙子,老头子身上的气息愈发凌厉,巨阙剑的剑身上流淌着锁链一般的纹路,正在与巨阙峰遥相呼应,在剑门的九柄剑中,巨阙剑也是很特殊的一把,它和巨阙峰上的护山大阵的阵台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若是全力催动,可以加强护山大阵的强度,巨阙剑似乎也有着独特的镇封能力,当初老头子能从灵墟禁地中走出,巨阙剑的功劳至少占了一半。
苏启穿过巨阙殿前的广场,这里泛着强烈的灵光,来自中州的部分修士驻守在这里,有认识苏启的,远远点了头致意,但大多数人都略显紧张地望着空,巨阙殿内站了很多剑门长老和其他宗门的大修,在妖族的方罗大阵落下后,剑门护山大阵的消耗就陡然增加了数倍,为了维持阵法,不仅仅灵石在如流水一般地消失,更意味着很多人手都被牵扯在这里。
苏启在广场的另一头下了山,山道上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已经按照部署守在自己的位置,空上大秦的十艘战船正在缓缓靠拢,盘踞在离火峰上方,远处的封夷山上传来如地震一般的震颤和轰鸣,那是大秦的士兵在奔跑,他们的目标是离火峰。
苏启在山腰处拐上了一条路,这里的树木高耸,显得十分阴暗,路扭扭曲曲着通向后山,苏启走的速度不慢,很快就绕到了山后,等走出这片密林时,视野顿时一开,眼前是一个静谧的山坳,一条溪在安静地流淌,溪对面是一个山坡,而山坡上,皆是墓碑。
墓碑前早就站了一个人。
苏启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半路溜走,我就猜你会在这里。”
陆青瓷抱着剑,凝视着眼前林立的墓碑,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道,“夺回剑门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这也是苏启第一次来,虽然他很早就知道有这个地方了。
“我有酒,要吗?”苏启递过一只的酒壶。
陆青瓷单手接过,掀开盖子,随手一扬,香气扑鼻的酒液顿时飞洒在墓地郑
“本来夺回剑门后我就来祭拜你们,但......”陆青瓷环视着这里的墓碑,很多碑上都没有名字,“或许是我不敢来吧,没有报了你们的仇,我还是不敢见你们。”
陆青瓷顿了顿,有点难过,“但也许再不来就没有机会了。”
苏启瞪了她一眼,语气恶劣,“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会话!”
陆青瓷扭头,弯了弯嘴角,看见苏启脖子上挂着的玉,她扯了扯脖子上的一根丝线,露出来一只瓶子形状的玉佩,“日月也送了我一个。”
“日月总是最有心的。”苏启赞了一句。
“我总是最不会话的那个。”陆青瓷眨了眨眼。
苏启翻了个白眼,“那我呢?”
陆青瓷伸手,揉了揉苏启的头,转过身,望着头顶的一角空,“你总是让我们心安的那个。”
空上像是下了一趁大的雨。
波纹荡漾。
突然就有一处破碎开来,浅橙色的屏障拼了命地合拢,但有一只白嫩的手按在了破碎的边缘。
陆青瓷仰头喝了一口酒,随后递给苏启。
苏启将酒喝干净,轻轻一抛,酒壶飞坠在溪中,溅起一个大大的水花。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