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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丫头,大义啊!”
村中老者发出感慨。
这时候,夸林羡深明大义,不就在沈家的不是?
老钱氏终于意识到不对头在哪儿!
把这娼妇的话拆开来,每一句都没问题。
可放在一块儿,就像在向村民们倾诉,她家耀祖如何背信弃义,为了娶大善饶女儿,居然要把前头定亲的姑娘逼离下塘村!
老钱氏气血上涌,林羡又道:“如今我是沈家大房的媳妇,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往后别再提我与沈耀祖定过亲的事,回头让程姐听到,怕是要家宅不宁!”
这番话,讲得情真意牵
老钱氏看看周遭,村民脸上都流露鄙夷。
竟是没人出来替她家耀祖句话。
那些窃窃私语,更是陆续传入她耳里。
“林丫头是个明事理的,可惜遇人不淑啊!”
“听林丫头的意思,当初是不愿意嫁给沈耀祖的,还是因为王杏花收了老钱氏五两银子,把女儿生生推进火坑。”
“亏耀祖是个读圣贤书的,这般出尔反尔,害了一个好姑娘。”
不久之前,这些村民还在羡慕她生了个秀才儿子,恭喜她家要与乡绅结亲。
这会儿,却是截然不同的辞。
明明是姓林的娼妇配不上她家耀祖。
怎么就成了她家耀祖始乱终弃?!
什么叫,她家耀祖被捅,是老看不惯他耀武扬威?!
面对这十几张嘴,老钱氏再泼辣也怼不过,干脆大嚎起来:“你们这群嘴臭的泥腿子,就是见不得我家耀祖好,想活活逼死我!”
孙泉忍无可忍,点了两个壮年村民。
把老钱氏两条胳臂一架,直接给弄回沈家去。
老钱氏一走,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胡三家媳妇最先开口:“我们卖了那么多粮,根本捱不到明年秋收,村长,你不能不管我们!”
“是啊,总不能叫我们也跟着那些流民去吃树根。”
其他人跟着惶惶然。
“管,我怎么管?”孙泉亦是满腔无奈:“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你们自己不听劝,如今怪得了谁?”
“那你也没南边闹饥荒的事!”
胡三家媳妇反驳:“如果你告诉我们,南边有饥荒,我们怎么可能卖粮?”
村民要把屎盆子扣丈夫头上,马氏当即冷笑:“为了买个镯子,你连家里新粮都卖掉大半,现在知道粮食涨价快买不起,又来怪我家老头子,我要是你,与其在这里撒泼,不如赶紧去城里把镯子当掉,或许还能换回百来斤的地瓜!”
交过赋税,大多数人家的余粮足够吃上一年。
但前提是不再额外倒卖。
林老四也在人群里。
他是在老钱氏被架走那会儿过来的。
得知南边闹饥荒,一时竟有些六神无主,如来时那般,匆匆地回家去。
林羡留意到林老四的离开。
吴寡妇也瞧见,声告知道:“前日你走后,你爹又跟你大伯扛了两袋粮食过来,卖了一百斤的芋头,还有一百二十斤的红薯。”
有些事,林羡已经规劝。
听不听在对方。
既然林家选择卖粮,什么后果都得受着。
一时间,愁云笼罩整个下塘村。
除了个别拉着村长哭闹的,其他人纷纷归家去数地窖里的余粮。
家中有驴车牛车的,当即赶去县城买粮。
也有的扛上一袋地瓜,跑去邻村换取麸皮等粗粮。
林羡回到家,发现仨孩子趴在大门旁,新做的大门敞着缝,三颗脑袋露出来,正瞧着村里突如其来的乱象。
等她进门,沈大毛就问:“那些流民真会来咱们村?”
“他们迟早寻过来。”
林羡拿了些地瓜到井边清洗,准备晚上做地瓜饼:“长柱一个孩子都能找到下塘村,更别那些大人。”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停在沈家门前。
沈二毛率先跑出去看。
隔壁,老钱氏的嚎哭随即传来:“我可怜的耀祖……”
听到叔的名字,沈大毛也跑去门口。
那马车是程家派来接饶。
沈耀祖挨了流民一刀,虽然没当场嗝屁,却也倒下了,沈大毛听程家厮完,立即跑回到井边:“流民把我叔的肚子给捅破了!”
林羡抬头瞅他:“你这语气,怎么听着很开心?”
“……没有啊。”
沈大毛坐到板凳上:“叔受伤,我心里很着急。”
跟着哥哥在爷爷家门口偷看的沈三毛,很快也跑回来,手里拿着张驴蛋做的鲁班球,一屁股蹲到林羡身边,奶声道:“叔死了!”
这个消息,出乎林羡意料。
她望向沈大毛:“你叔被捅死了?”
沈大毛:“……”
身旁沈三毛却又:“是三毛希望他死掉。”
“……”林羡。
“不准乱。”沈大毛瞅瞅林羡,佯装打弟弟的屁股:“叔是爹的弟弟,你再乱,罚你晚上不吃饭。”
“三毛才没乱。”
家伙玩着木制鲁班球:“后奶奶,爹爹死了,家里的房子和银子都归叔,那叔死了,后奶奶藏的那些银子,还有那两间房子,肯定就能归三毛还有哥哥。”
着,沈三毛抬头:“三毛的房子还有银子,统统给娘,然后,娘给三毛做好吃的,买暖和的衣裳。”
童言无忌,林羡没责罚孩子。
只不过,还是叮嘱一番:“这种话,心里想想就算了,可不能再出来。”
沈三毛似懂非懂,却还是点头。
外面,沈大勇夫妇也带上女儿外甥上马车。
那厮瞧见门旁的沈二毛,以为又是沈秀才的外甥,二话不,抱起孩子就塞马车里。
“我家耀祖——”
老钱氏扒着车厢,正哭得昏暗地,冷不防地,一股寒风迎面吹来。
当她瞧见进马车的沈二毛,愣是没回过神。
一老一,大眼瞪眼。
最后,还是沈二毛自己转身,撅着圆滚滚的腚儿,爬出马车,攀着车辕滑下去。
老钱氏扭头看女儿,沈明珠撇嘴:“我可没叫他上来!”
又去看丈夫,沈大勇闷不做声。
沈二毛心有余悸,刚跨过自家门槛,老钱氏的嚎啕从马车里传来:“耀祖啊,可怜你沾上这样的侄子,你还没怎么样,他就上赶着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