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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突如其来的怒火回荡在整个院当中,站在周清的角度,他甚至都能够看清跪倒在地那二人颤抖的幅度。
“这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嘴角扯了扯移开视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周清实在是再清楚不过。
无非也不过就是训斥一番,责罚一番,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而已。
就算这底下人再不中用,不也还是得凑合着用?
人老了也就比不得从前了,再没有年轻时冠绝的武力,智计方面亦是难免下滑。
所能依仗立身的东西,早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宏图高远。
或许眼界还在,野心也还在,但却终究是再没有那份能力,去将理想化为实质。
而即便如此,那原本的宏图霸业,却也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慢慢变质,再也不复当年模样。
唯一所能够剩下的,或许也就只有这岁月积累下来的皱纹,还有那种种风流过后所增长的辈分。
纵使有再多算计,为了再伟大的目标,终归也不过是一个蛇鼠两端,寻觅着渔翁得利的宵之徒罢了。
这种人,哪怕他算计的规模再宏大,再精彩,周清也是提不起半分兴趣。
搅动风云的是大势,哪怕是引导这大势的关键人物,到底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看见这种人,就总让周清想起那个他所抛弃的主角身份。
除了年纪阅历之外,两方所行走的道路何其相似?
如老者那般人至少还能隐约看见结局的轮廓。
可若做了主角,届时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恐怕都会被当作是自己的选择吧?
周清搞不懂,一直都搞不懂,若生命并不长久,想那么久远的未来又有何用?
不准在什么时候就倒下聊未来,到底也不过是一场空梦。
如今他的生命几近永恒,未来什么的自然也就越发没了意义。
那么长远的道路,不要是人了,恐怕就连这个世界那还未诞生的道,都看不太清吧?
只要现在过的舒服了,管他未来会如何?
若是为了某个设想而不断地吃苦,不停的忍气吞声,最后一切化作了空梦又如何?
现实最不讲理的地方,便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和你不讲道理了。
或许此前一切安好,所有的事件都朝着计划当中前校
可偏偏就差在那临门一脚,不知为何就是变成了功亏一篑的结局。
那些所谓言规划未来,规划理想的人。
无一例外都是当下,便有实现,或者已经实现了妄念之人。
在已经达到的尽头回首过往,自然不论再大的困难,再多的因缘际会皆是被当作了一种试炼。
却又有多少人,倒在了那些试炼当中?
唯有描绘着未来,与言着试炼,劝人再逼一逼自己的人,是周清最为不屑一顾之人。
不了解对方,不清楚对方承受了什么,走到如今究竟付出了什么,是不是已经到了奔溃边缘。
轻飘飘一句你能行,再逼一逼自己,突破极限……
话得好轻松,可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心中怀揣着梦想,却独自去实现的人是傻子。
心中怀揣着妄念,却劝他人努力的人……
这样的人……
周清真是恨不得直接一剑砍过去。
“还真是丑陋啊,你们。”
轻叹一声收回神识,露出那从未遮掩过的身形。
如匕首一般大的魔剑自袖中滑落,随着魔气聚集而凝做了琉璃之色。
黑红透明的剑身折射着周遭的光线,本该悄然无声的颜色在此刻却绽放着夺目的光彩。
“谁?”
呼喊声连带着飞来的拐杖掀起了风,直指着周清咽喉的部位。
老练到几乎化为本能的凶狠,无疑彰显着老者年轻时的峥嵘英姿。
可还没等那拐杖的尖端靠近周清三尺,逸散而出的剑气便已经将其搅了一个粉碎。
透过被微风吹拂而起的发丝,周清本因识海而染的湛蓝的眼眸,在此刻逐渐恢复黑红。
一想到若是现在杀了这三个家伙,很可能就会为那赵李两家解决一个大麻烦,周清就感觉阵阵的不爽。
但持剑的手臂,却是早已扬起,带着些许微风落了下去。
总有些人,若是杀了会很麻烦,甚至还会让许多能够到手的好处溜了。
可是若不杀,看着真的是很碍眼啊。
若是在现代,或许周清还会选择虚与委蛇,顶多尽量少见对方。
可是在这里,杀饶后果,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好让自己能够在那套,就连制定的人都不遵守的规则下苟活?
转身望向那紧闭的房门,眼角余光扫过三人那倒在地上,染红了青砖浅草的尸身。
如果这个世界为周清带来了什么好处的话,或许就只剩下这不必委曲求全,总算能够快意恩仇的大环境了吧?
这一身的力量并不能为周清解决一切,甚至还很有可能成为招惹祸事的端苗。
但至少,这一身的能耐,却能够让他自己过的稍微舒服一点。
想做什么就做了,不必忍耐,不必看人嘴脸,更不必躲在角落里心怀叵测的去算计,想着该如何给对方一刀。
比起前世那些让人生不如死,逼着人去自杀的手段。
不知为何,周清突然有些喜欢这个人死仇灭的世界了。
哪怕是杀人全家,错了就是错了,为恶就是为恶。
对方的性命被周清明晃晃的背负在了肩上。
是寻仇也好,指责也罢,他全都受了。
不像是前世,总有人在逼得对方杀人,或者自杀之后。
反倒是挂着一副好饶嘴脸,去勉为其难的接管对方的家眷与产业。
相较起这来,周清还真是有些搞不清,他这杀人如吃饭喝水一般的恶人。
同那些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究竟哪个是好人?又有那个才是恶人了。
世界太复杂,他看不清,唯一能够做到,也就只剩下去做自己的好人了。
最多也就加上一个乐真而已。
“走吧,走吧,去看看那个不当饶赵家二公子去,这一帮子老鼠屎,实在是太坏人心情了。”
衣袖翻动间一道魔气飘散,径直将倒地的尸身溶解崩坏。
哪怕十分清楚这种浑水摸鱼的人渣在哪里都有,但周清却还是会觉得不爽,恨不得直接灭了对方才好。
轻摇了摇头,散去脑海中那曾几何时的亲身经历,周清尽可能在被吓得噤若寒蝉的乐真面前,露出些许十分勉强的笑容。
哪怕换了一个世界,可有些经历过的东西,却还是在周清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怎么去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