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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大哥……真是我的大哥吗?”眼光不经意的掠过方才随手置于床上的海螺,莹白表面凹凸着淡褐色的斑斑点点,在淡蓝色的锦褥上反射着柔和的光,脑海浮现慕轻寒总是刻意掩饰的混合了爱慕与倾心的眼神,那样的深情款款她不会看错,爹看着娘时便是这样的眼神……
“欢儿,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话?”乐素彤心下揣揣,如果可以,她永远也不想女儿知晓这个秘密,这个她心翼翼隐瞒了多年,关于她身世的秘密。
柔嫩的唇畔间发出一缕轻轻的叹息,“娘,女儿已经长大了,懂得察言观色,会用心去感受,有些事就算您和爹瞒着不,这么多年来总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循的……娘难道是想永远瞒着女儿吗?”
乐素彤眸光幽幽,凝视着承袭了自己美貌却更胜于自己当年的女儿良久不语,红颜薄命或许不是一定的宿命,但太过极致美丽的容颜对女子来也并非是好事,伴随着美貌而来的不仅仅是赞叹亦或是爱慕,更少不了觊觎、私欲、掠夺与占有,而太过聪慧的头脑,对世事看的太过透彻明晰也只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与烦恼……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欢儿能够普通一些,平凡一些,不要这般美丽,不要如此冰雪聪明,哪怕只是淹没在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只要她能平安和顺的度过一生便足矣,她也一直暗自欣慰女儿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减了幼女的稚嫩蜕变出些许属于少女的娇柔,却仍是一片真纯洁的心思,可如今看来,事实显然并非她一直认为的那样……
“欢儿,你是何时知晓此事的?”既然秘密已被洞悉,乐素彤也无意再隐瞒下去,只是望向女儿的柔和目光中多了些探索的深邃。
“大约是四五年前,有一次我不心打碎六最心爱的笔洗,当时爹虽然没有深责,但他眼中的一闪而过的疏离却也让我真正确定了一直存于心中的疑虑,而大哥也渐渐开始对我不同,娘也知道时候大哥是不大搭理我的。”轻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诉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和娘起此事,也许是大哥越来越炙热的眼神让她不安,也许是厌倦了压抑真性情的展露,便捅破的这层窗户纸……
早已忘帘心中的疑虑得到确实的证明时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似乎也并不觉得如何难过,自爹对她便是冷淡疏离的,这几年倒是渐渐变得和蔼亲近了一些,她想可能是自己长的越来越像娘的缘故。
“欢儿,难道轻寒他对你……这么他也知晓了?”轻寒又是从何得知此时的?乐素彤吃了一惊,这几年她的身子越来越差,连竹溪院的大门都很少迈出,竟大意到没有觉察出轻寒对欢儿的异样!
“这件事不用娘来操心,女儿自己会处理好的,娘,您还是躺下休息吧!”欢儿动作轻缓的扶母亲躺下,一手拿起海螺,微笑道:“这是刚才大哥给我的海螺,娘要不要听听大海的声音?”
乐素彤怔愣了片刻,哑声道:“欢儿,你不问问你亲生父亲是谁吗?”她十分诧异,以为女儿为向她刨根问底,但欢儿却像是对此突然失了兴趣般,一点追问下去的意思都没有,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完全不够,此刻从那双一如既往闪动着真光芒的眼眸中,她根本看不透女儿心中的所思所想。
“何必要问?他是谁对我来并不重要,况且娘一定也不想再提起他吧!”欢儿把玩着掌中的海螺,淡然道。
乐素彤动容的将女儿紧紧搂入怀中,呢喃道:“欢儿,你为什么不能平凡一点……”欢儿太聪敏,太懂得体恤她的心意,的确,她不想再提起那个人,甚至再也不愿再想起那份爱恨交织的撕心裂肺,可是女儿的这份沉稳内敛却也让她心下忐忑,毕竟她才十四岁啊,怎会拥有如此深沉的内心?
欢儿在母亲怀中撒娇的轻蹭,慧黠笑道:“女儿一直都很平凡啊!只有在娘的眼里,女儿才是不平凡的。”
怜惜的轻抚过女儿顺滑如丝的秀发,乐素彤不放心的问道:“欢儿准备如何处理轻寒之事?”
“静观其变。”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将她内心的自信与淡定展露无疑,欢儿将头轻靠在母亲肩头,轻叹道:“娘,女儿真想化为一缕自由来去的风,想去哪便去哪,随性而为,无拘无束……”
“欢儿,如果有一娘不在了,你便离开这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娘会在上好好守护着你的。”乐素彤眸光盈盈闪动,略带哽咽接着道,“但有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世间男子皆薄情,万万不可轻易动心动情……”自己便是一例,下场便是即使那人已死,烙印在心头的爱与恨仍然难以磨灭,穷尽此生恐怕也将其难以忘却了。
“这恐怕也不尽然,慕大人就是个例外。”欢儿挑挑眉,轻眨着眼,想用轻快的语气去化解开母亲眼角眉梢间的痛苦与潜藏着眼底深处那抹幽深的恨。
“咳……慕大人?”捂着唇轻咳一声,乐素彤微愣了一瞬,便举指轻点着欢儿的额角,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娘今才算是将你看清了几分……唉,这几年身子越发的不好,是娘疏忽了你啊!”心里涌上自责,这些年由于她的疏忽,让欢儿独自面对了许多事,可想而知当她年纪得知自己并非慕君傲的亲生女儿时,该有多么的彷徨无依,她这个娘却对此一无所知,造成欢儿的性子里外相差甚大,这无疑是她的疏失,从现在开始弥补是否还来得及?
夜凉如水,清风徐徐送来淡然花香,一轮明月高挂际,皎洁月光幽幽洒落大地,朦胧了一院的芬芳,婉约了沁饶秋凉。
慕府后花园悠然亭内,不时传出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季元尧再饮一杯醇香爽口的葡萄美酒,俊脸已显微红,谓叹一声道:“欢儿,还是你亲手酿的葡萄酒滋味最好,清甜爽口,回味悠长,让人只想杯不离手,酒不离口,不瞒你们,去年我也曾试着按欢儿的法子自己动手酿了一坛,谁知到了时候打开一尝,竟然酸的难以下口,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慕轻寒哈哈一笑,“你子酿酒失败,怎么今才起?成大话没有你做不成的事,这回你还有什么话?”
“季大哥想喝尽管来找欢儿要就是,不过原料可要自备,咱们慕府可没种那么多的葡萄呢!今年欢儿总共只酿了五大坛,还剩下四坛埋在竹溪院的桂花树下,季大哥若是喜欢就通通搬去你们季府吧!”欢儿盈盈浅笑,大方相赠。几杯淡酒下腹的她,白皙的脸颊已染上了醉饶嫣红,绝美的容颜在朦胧月色笼罩下益发美的如梦似幻,眼波流转间亦多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柔妩媚。
“那季大哥可要好好谢谢欢儿了!来来来,季大哥敬你一杯!”季元尧斟满一杯敬向欢儿,嘴角含笑,眼眸燃亮,仰头饮下仿佛不再是酒,而是沁入心脾、绵绵醉饶甜香。
“欢儿只记得元尧爱喝此酒,难道就不知道大哥也爱喝?酒都送给他了,那大哥岂不是没的喝了?”慕轻寒压下心头的鼓噪,只用轻松的语调来强调他的不满,一边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一边是名义上的亲妹妹,他不敢将自己内心的妒意表现在脸上,只能深埋在心底,任其戳刺带来微微的疼,却不得不咬牙忍耐。
欢儿刚放下酒杯,听他这么,轻啊了一声,“啊!忘了大哥也爱喝了,那就留一坛给大哥好了……”
“那可不行!”季元尧嘻嘻哈哈,“欢儿既然已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一坛也不给你!”
“是吗?真是霸道又气!”慕轻寒勾起嘴角,奸笑道:“那你快趁早搬走那四大坛酒吧!不过今后就别再踏足我们慕府了,我们慕府可不欢迎你这样霸道的客人,明年、后年、大后年,每一年你也别想再喝到欢儿亲手酿的葡萄美酒,吃到欢儿亲手做的美味佳肴……”
“什么?欢儿喜欢酿酒给我喝,你凭什么不让,到底是谁霸道!”季元尧横眉竖目。
“就凭我是欢儿的大哥!”慕轻寒趾高气昂的举箸轻点过一道菊瓣莲子羹,一道百合藕片,一道清炒虾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欢儿亲手做的,你不许吃!”
“谁理你啊!我偏要吃!多吃!”季元尧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筷子飞快的扫过那几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慕轻寒一见阻拦不住,也不甘示弱的拼命往自己嘴里塞,欢儿好笑的望着他们两人互不相让的抢食,眼见着只不过片刻的工夫,桌上便多了三个空碟,而桌边两人亦塞了个两腮滚圆,还互相瞪着眼,活像两只鼓着腮帮子的青蛙,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宛若般的银铃笑声激荡了夜的柔美,也让两个本是抱着玩笑心态的少年相视大笑……
此时的他们怎能想到多年以后,彼此之间这份单纯真挚的情谊将被无情岁月涤荡的支离破碎,被人心险恶折损的涓滴不剩,被欲望野心摧毁的不复存在,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他们每当回想起那一年、那一夜的清风明月,花香醇酒,是怅然,是遗憾,亦或是悔恨,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