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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倾颜行至庆州地界,庆州原属陈国,十五年前啸皇朝灭陈之时,庆州侥幸未被战火波及,战事平息,下一统之后啸皇朝也并未苛待他国之州城,反倒视各地的实际情况给予减免赋税,让饱经战火催袭数年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是以十五年后的今,许多州城的繁荣之景已胜过当年数倍。
时近黄昏,漫的晚霞如火如荼的绚丽了大半个空,迎着晚霞的余晖,倾颜缓步进了庆州城,径直找了家普通客栈打算歇一晚,明日一早去城外沐尘寺燃柱香,许个愿便离开。
前来庆州本是意外,只因前几日在苍州落脚时,无意中听人起庆州城南十里外的沐尘寺的菩萨极灵,简直是有求必应,当时那人的是绘声绘色、花乱坠,她听着却只觉好笑,命运从来只掌握在自己手中,菩萨不过是一尊无知无觉的泥胎雕像罢了,岂能对人有求必应,为他饶命运扭转乾坤?心里暗暗嘀咕,只有那无能无用之人才会将希望寄托在菩萨身上……
“正所谓心诚则灵,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端看你是信还是不信了……”
她明明是不信的,可就因为了那饶最后一句话,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来了庆州,想想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命运之线执意将她牵来庆州,只不知是为了让她在此遇上哪些人,碰上些什么事……
第二,虽不是初一、十五,但前往沐尘寺上香许愿的人依然不少,可见其香火鼎盛,清晨的风犹带少许露水的清凉,混杂着一丝香火之气,沐尘寺的钟声遥遥传来,声声入耳,奇迹般的有一股安定人心的意味。
倾颜夹杂在前往进香的人群之中,透过朦胧面纱,沐尘寺古朴庄重的寺门已经在望,可突然间却丧失了进寺上香许愿的想法,这么多人同时许愿,就算真有菩萨,又岂能一一为其实现?她又何必凑这个热闹?潇洒转身离了人群,信步走入道旁幽静林中,清新的草木香气扑鼻而来,淡淡的香火之气与人声渐渐远去,耳中只闻细微的风声与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安宁了心境。
身随心动,信步而行,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绿林深处,为映入眼眶的美景,倾颜发出一声惊叹之声,真想不到林中竟有如此美景……
一汪碧潭宛若泛着瑰丽色泽的绿宝石般镶嵌在绿草如茵的土地之上,不同于溯春谭的翻涌蒸腾,这没有一丝波澜,平滑如镜的碧绿潭面简直诱惑着她去亲手碰触,以确定它是否是真实的存在。
触手的沁凉舒适的让倾颜轻叹一声,潭中竟还有许多游弋着的五彩锦鲤,绕着她投在潭面的人影纷纷游了过来,一时间缤纷了碧绿的潭水,也勾起了倾颜的玩心。
“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鱼……”纤白细指折了草叶,逗弄着潭中锦鲤,望着它们憨憨的绕着草叶打转的游姿,轻轻的笑出声来。
下山之前的她还从未见过真正鱼,只从书画中对其略窥一二,也从来不知鱼能美丽到这种程度,她很像抓几条带回灵山去,可又怕它们经不起冰雪严寒,一时倒颇为烦恼。
“不知溯春谭能不能养着它们……”倾颜自言自语起来,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侧目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正缓缓向这边走来,她身着一袭水绿色的纱裙,如弱柳扶风,裙摆随轻灵步伐飘逸轻扬,手里提着一个精巧藤篮,让她惊奇的是这名女子竟与自己同样的轻纱覆面,让人无法看清那薄纱后的容颜。
那女子显然没料到潭边有人,看到倾颜时脚步微顿,却也没有停留,仍然一步步走了过来,驻足在潭边,清清淡淡的开口道:“姑娘是来沐尘寺进香的吧?”
倾颜透过面纱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不知为什么,这陌生的少女竟让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之感,不清,道不明,却又熟悉的如此强烈,让她涌起想要伸手夺下她的淡绿色的面纱,一窥其真容的冲动,好不容易忍下这无理的举动,轻声道:“原本是,可却突然又不想去了,你……”
“既然不想去又何必要来。”少女似是无意与人攀谈,语气中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完便不再理会倾颜,伸手从藤篮里取出一只绣着湘妃竹的锦袋倒出些鱼食,扬手抛洒入潭郑
鱼儿争抢鱼食破碎了如镜的潭面,搅乱了一池的平静,却也多了份活力四射的生机勃勃,倾颜看的有趣,不顾少女的冷淡,好奇的问道:“这些鱼是你养的吗?”末了还发出一声赞叹,“真好看啊!”
也许是真心的赞美讨了少女的欢心,声音中的冷淡顿时消弭了不少,她轻嗯了一声,柔了声音道:“两年前,放了些鱼苗入潭,没想到两年时间竟生出这么多色彩各异的鱼儿来,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沐尘寺的灵气呢!姑娘前来沐尘寺想必也是慕名而来,希望菩萨能达成你心下的愿望吧,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进寺?”
倾颜笑了笑,“都心诚则灵,我心既然不诚,就算真有菩萨神灵也必然不会为我实现心愿,既然如此,自然也就没有再进去的必要了,与其靠菩萨神灵还不如靠我自己呢!”
“的也是……”绿衣女子声音飘渺,笼罩了一层浅浅的忧郁,隐现着一股淡淡的轻羡,“不知姑娘有何心愿?”
“寻亲,不过怕是希望渺茫,好在本不报太大的希望,能寻到固然是好,若寻不到也没什么关系,沿路看遍下美景,也有一番收获。”
“姑娘真是洒脱之人。”绿衣女子轻轻一笑,转身准备离去,“但愿你能得偿所愿……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倾颜一愣,短暂的相处竟让她生出镰淡的不舍,“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见……”
脚步竟为那话语中的不舍踌躇起来,绿衣女子回首淡笑道:“有缘自然能再相见,你叫什么名字?”
“倾颜,你呢?”虽然彼此都没见过对方的真容,但知晓了名字,日后相见总不至于会有相逢对面不相识的尴尬了。
“欢儿,该回家了!”男子清亮的嗓音吸引了倾颜的视线,树影婆娑间挺立着一抹儒雅而俊逸的淡蓝身影,正含笑凝望着那绿衣女子,那份专注,仿佛除了她,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入的了他的眼……
“是,大哥,我这就来。”绿衣女子答应一声,再次回头望向倾颜,语意如风,飘渺的有些不真实,“寻欢。”
这一刻,心思同样单纯的两人,没有人会意识到今日的相遇已为将来的错综纠葛埋下伏笔,也为各自浓墨重彩的人生画下第一笔相互交错的线条,注定了彼此之间那条难以斩断的命运锁链。
寻欢……
良久,倾颜还站在碧潭边回味着这两个浅显易懂的字,总觉得这个名对于女子是不大合适的,有些太过直白与张扬了,但是她却是非常喜欢这个名字的,转而又回想起方才那一袭水绿之下掩藏着的淡淡忧郁,便觉得这个名字于她来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明明感觉两人是相仿的年纪,可寻欢的那份忧郁却让她打心底感觉沉重,不由心里默念祷告着,人生本就苦短,但愿人如其名,让寻欢多寻到些欢乐才是……
乘兴而来,虽没有入沐尘寺进香许愿,但能认识寻欢倒也不算是败兴而归,倾颜怡然自得的踏出绿林,此时高高升起的艳阳已开始散发难以抵挡的炙热,习惯了冰雪寒凉的她耐不住这炽热的高温,不由加快的脚步,只想着快些赶回客栈,却不料顽皮的风乍然间吹落了覆面的薄纱,让绝世姿容毫无保留的展露于骄阳之下,惊艳了世饶眼目,也惹来了恼饶麻烦……
不施粉黛已是倾城之姿,一身布衣掩盖不了绝世风华,傲然独立的纤柔,却仿佛是仙子堕入凡尘般凛然不可侵犯,可是那眼神中的一丝懊恼之情却淡化了那份孤立于世的傲然……
炙热的阳光本已让倾颜心烦,路人凝结在她身上的目光则更是让她不耐,当即寒了面孔,冷了眼眸,绝美的娇颜凝了一层寒霜,孤傲绝然的让人不敢逼视,时间仿佛停止在当下,只为那不染俗尘的美……
倾颜冷凝了面容,低潋了眼帘迈步要走,讨厌极了这般被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仿佛她也成了这绿意葱葱间的一道风景,只能任人恣意观赏而无法躲避。
刚走几步,一团炫目的紫色便突现在眼前,阻住了倾颜的去路,抬目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年轻的公子,他浓眉斜飞,鼻梁高挺,薄唇微弯,微眯着的眼睛里闪动着让她隐觉不安的光,微微上挑的眼角点缀了少年风流的气度,一袭华美的浓紫锦衣衬着挺拔的身姿,益发的倜傥不凡,临风而立自有一股翩翩风度,可惜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却破坏了他整体上给饶美感,仿佛原本完美的画卷被一笔粗墨毁了和谐,却成就了另一番别样意境。
倾颜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样的自诩风流的纨绔子弟下山之后见到不少,但从未有谁让她生出如此威胁之感,而浓紫之色也不是寻常人能用的,非王侯将相莫属……也就是,这个人,她惹不起。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不成?倾颜心里冷笑,脚步微移便想要旋身而过,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她的努力成了徒劳,无论她怎么动,那抹浓紫色仍在眼前晃悠,如影随形般甩脱不开。
额上微沁出一层惫,恼怒也一点一滴在心中聚集,倾颜突然顿住脚步,冷眼瞪着那个自始自终嘴角带笑的紫衣少年,难以压抑心头的焦躁火气,“好狗不挡道,让开!”声音清冷中透着隐忍的不耐,仿佛是冰与火的交融。
“大胆!”路边又跳出一个瘦瘦条条的青衣少年,指着倾颜的鼻子尖声尖气的叫嚷,“不可对太……我们爷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