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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煜见他一副尴尬的样子,笑道:“不愧是父子,连的话都一样。”
笑罢,拍了拍季元尧的肩问道:“元尧在军中是何司职?”
季元尧摇摇头,“去年才入军中,无名卒,并无司职。”
如今下太平无仗可打,想要立功自然就难,无功无勋的,他也就是个普通士兵而已,虽然他爹是堂堂开国大将,给他在军中安排个闲职易如反掌,可父子俩与生俱来在骨子里的傲气,是产生不了这种念头的,勇字军中甚至很少有人知晓他是将军之子。
“季将军很是无私哪!”皇甫煜笑的有些深意,“时候不早,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去吧!”
“殿下遇险,皇上皇后一定十分担忧您的安危,是否尽快回京为妥?”季元尧旁敲侧击,毕竟爹临走之时交给他的任务便是护送太子殿下安全返京,可殿下似乎在寻什么人,他看过那张画像,是一个容貌秀美的妇人,美则美矣,只是年纪看上去不轻了,不知殿下寻她何意,而殿下看样子不寻她就无回京之意,这可让他有些心急,他还想着快快完成任务后,在返回军营之前折到慕府一趟,去尝尝今年欢儿新酿的葡萄酒呢!
“不急,快则三五,慢则十半个月,便可启程。”皇甫煜眼神黯了一瞬,立时又迸射出厉光,恼恨中似带着三分痛楚,复杂至极。
季元尧心里叹气,躬身告退。
如此看来,今年开坛的第一口新酒他是无福享用了……
驿站后院,皎洁月色之下,只剩皇甫煜一人,桂花树下,花香幽幽弥散,他驻足良久,心中念着某人,颀长身影笼罩在银白之中,有一种不出的孤单清冷之意。
寻人告示一下,寒月宫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明明要找的人是倾颜,到头来却寻到了她头上,好在察觉的早,秦心若又善于易容,当即巧手变了各人容颜,一路无惊无险的回了灵山寒月宫,只是她心里暗暗存了下隐忧。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寻人告示快马传至全国个郡县,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全无回音,这让皇甫煜简直难以相信,一股难以宣泄的焦躁郁结于心,而召他速速回宫的圣旨一到,犹如火上浇油一般,让他的脾气更是暴躁的让人不敢恭维。
却有那不长眼又想巴结太子的偏远郡县的县守,暗忖太子心意,以为太子爷喜成熟美貌的女子,便费尽心思寻到一个与相貌与画像中人有几分相似的青楼女子,巴巴的送到皇甫煜目前下榻的驿馆来,妄想讨得太子爷欢欣,好谋得一条升官发财之路,不料惹得太子爷大怒,升官发财成了黄粱一梦,反倒不久之后即被罢黜了官职,遣回原籍成了平头民,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夕阳西下,灿灿金辉将皇宫禁城照耀的光彩琉璃,红衣少年大摇大摆的踏着白玉阶,不紧不慢的晃进勤政殿,目视高坐龙椅之上微睁双目俯视着他的父皇,立马面露激动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皇甫潇佯怒的冷哼一声,也不叫他起身,冷声道:“在外玩的乐不思蜀的,你也知道要回来?”
红衣少年扬了扬眉角,正欲话,就听外面太监传道:“皇后娘娘驾到!”
人未到声先至,“煌儿,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煜儿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少年偷觑一眼微微皱眉的父皇,弯起唇角,径自起身迎上疾步进殿的母后,佯装不满和委屈的道:“母后就只知道关心二哥,儿臣病了,在夏宫躺了几日,也不见母后过问一声,母后都不心疼儿臣了吗?”
“煌儿病了?可大好了吗?让母后好好看看!唔……是清瘦了些,气色倒还好。快吩咐下去,让御膳房仔细做几道温补的药膳给王爷补补身子!”
“母后,儿臣在外可都想着您,昨儿做梦还梦到喝母后亲手熬的甜羹呢!对了,儿臣还给母后带了礼物,母后见了一定会喜欢的!”皇甫煌肆无忌惮的跟皇后撒着娇。
“好孩子,还知道想着母后,一会母后就给你做甜羹。”皇后心疼的抚了抚儿子略见消瘦的脸颊,随即又想起大儿子尚未回宫,也不知身在何处,忙声追问道:“煜儿呢?你父皇下了几道圣旨催你们回宫,总不见你们回来,脸色就愈来愈难堪,他再不回来,母后也不好为他求情……”
“母后,您还不知道哪!二哥他……”
“清清不必担心煜儿,朕命他缓行以便沿路体察民情,估计还要迟段日子才能到京。”皇甫潇不动声色的出声阻止了儿子的话。
“你让煜儿体察民情?怎么从不曾听你提过?”皇后疑惑的问道。
皇甫煌诧异的望了父皇一眼,聪明的接话道:“母后,父皇是怕你担心才没事先告诉你,再二哥是微服出巡,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被母后知晓只怕……”
皇后略显尴尬的点点头,若是早知如此,她一定会逼着皇上派无数侍卫去保护煌儿,哪里还容得煜儿去微服体察民情,想必就是为此,皇上才对她隐瞒的吧!
好不容易哄走了母后,皇甫煌笑眯眯的走到御案前站定,慢条斯理的问道:“父皇应该不再怪罪儿臣晚归了吧?”
“你子倒是乖觉的很。”皇甫潇瞪了儿子一眼,见他回来,气早消了,不过是拉不下来这张老脸才摆摆样子而已。
“王爷回来,皇上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还来怪罪王爷呢!”御前总管太监王昌顺凑趣道。
“他抗旨迟迟不归,你还为他话!”皇甫潇怒瞪王昌顺一眼。
王昌顺敛眉道:“皇上,王爷年纪轻,一时贪玩也属正常,再现在可不是责怪王爷的时候,皇上该有更要紧的事要问王爷吧!”
皇甫煌也知晓父皇定是有话要问自己,于是笑而不语,专等着他先开这个口。
“煌儿,父皇有话问你。”皇甫潇轻咳一声,对王昌顺使了个眼色。
王昌顺答了声“是”,便走到书架旁取什么东西去了。
“父皇请问,儿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甫煌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等着被问,心里却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也拿不准父皇要问他什么,更不明白父皇欺瞒母后二哥的去处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