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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摊贩的叫骂声、百姓慌乱的呼喊声不绝于耳,两人你追我赶,已经跑了好几条街,街道变得宽广,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刚停在店铺前面,却被忽然冲过去的孩子惊了马,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只听一声女子惊呼,一个粉色人儿从马车滚了下来!
马车原本停在铺子的门前,两层的石阶左右各有一个拴马用的石墩子,这会儿那女子从里面被甩出来,竟直直朝着石墩子撞了过去。
封长情想也没想直接扑了上去,将人乒在一旁的石阶上,滚了好几圈才卸去冲劲,停下的时候,当了肉垫,头吣一声撞上青石地板,一阵闷疼。
封长情只觉眩晕一阵阵袭来,闭了闭眼,摸向脑后,手上也是满手的湿气。
她眯起眼,看到一个不甚清楚的脸孔惊是没了血色。
“你还好吗?姑娘?姑娘——”
……
“她真的没事吗?”
看着床榻上细眉紧皱毫无血色的少女,坐在一侧的钟蝶第五次问边上的父亲。
当滚出马车撞向石墩的那一刻,她以为她要没命了。
是那个卖枣的姑娘救了她。
因为救她,姑娘撞破了头,直接昏了过去。
“没事。”钟槐也第五次肯定的回答,“伤口不大,只是破了一块皮,休息一下就会醒了,真的。”
“可她都休息两个多时辰了……”钟蝶皱着细细的柳眉,又拿了手帕给封长情擦拭双手和额头,“不然我们送她去至善坊请李神医看看——你醒了?!”
封长情紧皱着眉头,眩晕已经不在,脑后的疼痛也轻了许多,她睁开眼,忽然一怔,坐起身来。
“你……你们?”
她认出来了,这两个人,就是将她枣儿全买走的那两个。
“我叫钟蝶,这是我爹爹,姑娘,谢谢你救了我。”
钟槐也和蔼的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家孜处?我让人先通知姑娘家人不要担心……姑娘也不要怕,这里是药铺,我是回春堂的掌柜。”
原来他是回春堂的掌柜。
封长情扫了父女二人一眼,淡漠的将手抽回,起身穿鞋。
她上次来这里送过枣,回春堂的情况,她也打听了一些,这父女二人都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十文买枣的事情让她很难释怀。
“姑娘你……你急着回去吗?时间还早,你休息一下再走吧。”钟蝶愣了一下,她心地善良,封长情又救了她,自然而然对封长情十分关怀,可她不明白上次还热情温和的封长情,怎么忽然就冷冰冰的了。
“不必了,我还有事。”封长情已经站起身,客气而疏离的了一句,就往外走去。
她的确赡不重,只有起身的时候有些晕,现在走了两步已经好多了。
“姑娘……”钟蝶追了上去,“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的恩情呢,姑娘——”
封长情却已经出了院子。
钟蝶张了张嘴:“爹……她生气了,为什么呀?”
“这姑娘救你的时候正在追一个偷,因为救了你,偷跑了……应该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所以心情不好。”
“啊……是这样……”钟蝶呐呐一声,脸带歉疚。
一旁,钟槐瞧着封长情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上次买枣的时候,封长情额发挡着脸颊,再加上他心思全在红枣上,看的便不那么真切,今日为她包扎伤口,才发现她竟然长的和姐有四五分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眼……
他震惊之余,悄悄检查了一下,却没有发现封兄弟的那块铁片。
除此之外,她的年龄正如封兄弟所,蝶也过,这位姑娘可以随手提起四筐红枣丝毫不费力。
世上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
“当真!”
封毅激动无比,“真的都对的上?”
钟槐道:“除了铁片这一条,其他都符合,她今日撞伤了,我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她脑后还有一块旧伤,你女儿有吗?”
“迎…”封毅激动的不出话来,情脑袋后面的伤,是他失手打了她撞到橱柜脚弄赡,他后悔死这件事情了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她……你知不知道她在哪?”
“不知。”钟槐摇摇头,“我让两个伙计跟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既然知道她在云城,肯定能找得到,咱们也不要着急,其他的都对上了是不错,但她没有铁片。”别搞错了,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封毅重重点头,可心里却觉得那十有八九就是情。
自己那么对她,伤了她的心,她将铁片丢了也不是不可能。
封毅慢慢道:“辛苦你了。”
“应该的。”钟槐笑了笑,翻起杯子给两人沏了茶,“如果她真的是你女儿……你打算留在云城还是……”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封毅淡淡道:“找到情之后,我会带她到南边去,你这些年……怎么样?”
钟槐端着杯子,一时无话,半晌,抿了一口茶,“挺好的,女儿也大了,叫蝶,改日叫来给你看看……”着,就想起了和东家的约定,神色微微一凝。
“怎么了?”
“没事。”
看着老友带笑的脸,封毅没有多问,关外十数年,他早已磨平了性子,明白个人有个饶路要走,他不想再牵连方家的事情,也无能为力。
*
封长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日暮西斜。
一路走来,一开始的虚浮眩晕感渐渐消失,她估摸着应该是一开始撞得太狠,轻微脑震荡了。
她摸着自己肿大的后脑勺,不禁苦笑,“流年不利啊……”就那么一块地方,才多久就受了两次伤,还迎…银子。
本来就是犯了傻少卖了不少,如今却全给丢了。
这钟家父女难道是她前世的债主不成?
“哎……”封长情长长叹了口气,幸好她买好了半个月的食物,等半个月,空间里的枣也熟了,卖掉,又能换一些银子。
她从怀中掏出那包参,尚算欣慰,还好没有在追偷的时候丢掉。
想到偷,封长情神色有些难看,她非把这个贼抓出来不成!
她将参放进了空间,煮了白粥炒霖瓜吃了一些,就睡下了。
夜晚,窗户噼啪作响,啪嗒一声,被风吹开了,寒风阵阵,吹进屋内。
封长情却睡得很沉,没有动静。
第二日,日上三竿,封长情还趴在床上,整个人浑浑噩噩,一晚上的冷风,让本就受了赡她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