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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把自己定性为聪明人以后,信心大增,心情大好,一时也睡不着觉,便脱去大元帅服,换上便装,想到包厢后面的餐车里喝点小酒儿,庆贺一下自己的奇思妙计。
张作霖的包厢在整个专列的中间,前面挂的两节车厢是吴大舌头和随行人员的包厢,再往前是乘务组车厢,最前面就是机车了。
大帅包厢后面是餐车,接下来挂的是住着张作霖的六姨太和三儿子张学曾的内眷车厢,内眷车后面是几节警卫车,带着一个营的警卫部队。
张作霖背着手走进了与他包厢相连的餐车里,刚进去没走几步,惊讶的发现有一男一女正在这里用餐,都是学生的打扮,他俩坐在那里吃得是专心致志,互相让酒布菜都老自然了。这两人正是逃到车上的郭松灵和林清雅。
张作霖一见为自己准备的夜宵,正被那俩个小男女享用,还以为是儿子张学曾偷偷带上车的同学,虽有些不悦,但也不好过于计较,况且张作霖本身是个草莽英雄,性格上还是比较豪爽的。正想转身回自己的包厢睡觉,这时列车慢慢停住了,然后开始往回倒车,就听到那女孩问道:“郭松灵,这火车咋开回新民去了!”
张作霖听到“郭松灵”这三个字,心中蓦地一惊,立刻停下脚步,转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还在潇洒享用大餐的郭松灵和林清雅。
就见那个叫郭松灵的年轻人站起身,往车窗外面张望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管它呢,回去更好,我宁可是面对的是张海鹏那个王八蛋,我也不想再见到那些邪恶的日本人,嗨,清雅,你是没看见,那些撵咱俩的日本兵,一个个拿着长刀,脸上还带着骷髅面罩,可吓人啦!”
林清雅抿着小嘴巴一笑,道:“知道啦,你英勇,你能跑,我给你夹个鸡翅,来感谢你救了我,行了吧。”
郭松灵咧咧嘴,说道:“什么叫我能跑?不跑行吗,我又没有枪,又不会武功,拿什么跟小鬼子干!小雅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郭松灵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人,一扭头看到了张作霖。忙道:“小雅别闹了,有人来了。”张作霖踱到郭松灵和林清雅的桌前,低头看了看,桌上杯盘狼藉,给自己预备的高级红酒和饮料都打开给喝了,张作霖腮帮子动了动,压着心中的怒气,问道:“你们是谁呀?你们是哪来的呀?在这儿吃的还挺过瘾啊。”
林清雅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把手里的鸡翅放下,红着脸低头不语。
郭松灵见状,对张作霖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然后招呼林清雅道:“小雅,别呆着啊,赶紧吃啊,等一会儿菜就凉了,嗨,你别听他的,这路人我见多了,明明是过来和咱俩一起是捡别人盘子底的,还装得象整列火车都是他家的似地……切!”
张作霖听了郭松灵的话,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暗道:“我说我过来,这俩小兔崽子一点也不尿我呢,原来把我张大帅当成和他们一样,捡破烂舔盘子底的了。”
也不是郭松灵心里没数儿,看不出人的层次,这是有原因的。
这一来呢,郭松灵此时已经喝高了,看人都重影儿,也没去认真瞧瞧张作霖,嘿嘿,眼前有俩林美眉晃来晃去,哪有功夫搭理你个干巴老头。
这郭松灵在生死线上跑了半宿儿,带着林清雅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从车窗爬进这餐车,是又渴又饿,猛然看到餐车里的饭桌上有六个精致的菜肴和几瓶红酒,郭松灵并不知道此车是张作霖的专列,还直跟林清雅叨咕呢;
“这才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呢,嗯!你瞅瞅,李虎壮他家高粱米面糊糊儿都喝不上溜儿,在这里,好好的一桌酒席一口没动,说不要就不要了,这趟儿火车是指定是特快专列了,坐车的全是有钱人。”
随即招呼林清雅道:“他们不要,咱俩吃了吧,没人吃,拿去倒了多可惜啊。”林清雅左右看看,整个餐车一个人没有,也信了郭松灵的话,所以俩人坐在餐桌旁,大吃二喝起来,郭松灵口渴,喝着那外国进口的红酒觉得味道不错,便当成了解渴的饮料,张作霖过来时,郭松灵已经启开了第三瓶。
这二来呢,张作霖虽然在外面指挥千军万马叱咤风云,但是回到家,把元帅服一脱也就是平常的小老头,此刻穿着一套半旧的棉布睡衣,个头也不高,身板也不魁梧,郭松灵看到他也就没往别处去想。
这三来呢,张作霖此刻正处于低谷状态,在平津前线他的直奉联军抵挡不住蒋介石的国民革命军的进攻,一溃千里,连遭败绩,此番是通电下野,溜回奉天的。而且东北老家这儿还有日本人在等着他回来,向他逼帐呢,张作霖一肚子的闹心事,所以此刻精神头儿也不足,显得萎靡不振,也没有了大军阀该有的煞气。
张作霖知道被郭松灵当成在这火车上打杂收拾破烂的了,顿时眼眉一立,瞪着眼珠子就要发飙,却见郭松灵伸出一根手指头按到他嘴上,神色诡异的“嘘”了一声。
张作霖一愣,郭松灵把手指收回,撇着嘴说道:“你瞧瞧,爷们儿你还不乐意了,你可别吵吵,又不是不给你吃,招来列车员就不好了,都是在外面混的,舔盘子底儿捡破烂的事儿,咱谁也别吹牛逼,就敢说就一回没干过,放心,有我郭松灵吃的,就有爷们儿你的。”
说话间,郭松灵又把酒瓶子抄起来了,问道:“爷们儿,你能喝点酒不?”
张作霖听到郭松灵的名字,就一肚子的气,不过郭松灵方才的话倒是正触动了他的心事,“是啊,谁也别吹牛逼没干过捡破烂舔盘底的事儿,就说我张大帅吧,一年前还风风光光的占据大半个中国,可此刻被蒋介石的国民军给打得稀里哗啦,不得不收拾残兵败将准备退回关内,可关内还有日本人不停地跟我要这要那,都给小鬼子了,我张作霖手里还能剩点儿什么呢?我现在可不就是在蒋介石手底下捡破烂,又他妈拉巴子的回到关内给日本人舔盘子底来了么!”
张作霖想到伤心处,鼻子发酸,一拍郭松灵的肩膀,说道:“爷们儿,缘分哪,咱爷们儿都是捡盘子底儿的,啥也别说了,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