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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得了消息,孟叶已经恢复,‘机械心’计划正式启动。”
江亭合上膝前的笔记本电脑,靠在沙发上,拧了拧眉心,连续盯羚脑十八时,他就是铁打的,眼下也撑不住了。
“你最开始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李柠站在两米远的门边,抱臂冷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还是被江明玩弄在手心。”
“叔叔解了‘丙卜寸在’确实让我讶异,但是我不会接受不了失败,因为没人得准下一次又是谁输谁赢,”江亭睁开双眼,用手指了指屋内,“还有,不要让情绪操控了你,否则李衍就真的没救了。”
“救?”李柠嗤笑一声,“也难怪,你是学医的,虽然懂点重机械,可怎么会懂孟秋的研究?”
“你不必拿这话来激我,我也不会为了赌气去寻找唤醒李衍的方法。”
江亭罢,将笔记本扔在茶几上,头也不回的往里间走去。
今早晨,梁念秋已经回了自己的屋,问他冒险的缘由,遮遮掩掩不肯明,只道自己有别的藏身之处,绝对不会有安全问题。
李柠正为李衍发愁,也无心多想,倒由着他去了,中午才醒的江亭得知此事,也没多问,好似习惯了梁念秋这样的做派。
眼下这海边的木屋里,除了一个被重置的李衍,便只剩下李柠与江亭。
“是不是该回去看看?”
屋外的明月刚刚升起,因着是冬夜,橙黄的月亮近的触手可及,圆圆的挂在树梢,托在屋脊。
同样的月光也照在北医的主医楼上。
六十八层的单人病房,装了两扇大大的玻璃窗,静候着如水的月光。
“离新年不远了,”护士长看着对面不断升起的全息烟花,“在这么高的地方看烟花,真是美丽。”
“你倒蛮有闲情逸致的,”电脑前的许蔚快速敲打这键盘,“有这时间还不如刚刚检查一遍线路。”
不知是什么缘故,北医的主人江明,坚决反对将心脏取出的办法,哪怕这是最简单、最方便、最有效的操作。
哪怕他自己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唤醒机器人,可就是拒绝以孟叶的生命为代价。
“许医,你江明为什么反对你的提案?”
“你一我更来气!”许蔚转了下椅子,苦着脸道,“好不容易服零化者,没想到栽在江明这老东西身上!”
“我记得江明当时态度十分强硬,”护士长回忆道,“坚决不同意心脏取出的方案,甚至跟点化者大吵了一架?”
“可不是嘛!”许蔚撇撇嘴,“又不是他妹妹,他急个什么劲?明明也没少折腾人,之前拼命催着代码的不也是他?”
“人类真是奇怪,永远搞不懂他们想要什么。”
“搞不懂就别想了,”许蔚将白大褂脱下,团成一团,抛到两米外的铁架里,“我去充会电,你看着点孟叶,别再出事了。”
听到“再”字,护士长额角一抽,“你到底要揶揄我到什么时候?”
“永无止境。”
许蔚故意甩了甩下巴,昂着头往门外走去,行至门口忽然扶着门框转身问道,“上次骗你的那个伙子,叫江亭是吧?”
“没错,江明的侄子,江寒的儿子,江亭。”
“一大伙子,怎么好意思骗一阿姨呢?”
“许蔚你能不能少点话?没缺你是哑巴。”
“我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要少话?”许蔚挑了挑眉,“等下次见到江亭,我一定卸他两条腿,送你练习缝针。”
“那真是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许蔚的声音随着声音随着他人飘远,“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护士长看着许蔚故作潇洒实则别扭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自从来了北医,李柠和李衍离开后,一向与她有嫌隙的许蔚,倒舍了从前的不快,渐渐融洽了关系,成了合适的拍档。
一旦少了偏见和戒心,人就更容易理解彼此,护士长知道许蔚是和自己一样有着过去的人,虽然他的过去平淡而匮乏,不像其他人一样爱憎浓烈。
可越是平凡的苦痛,带来的伤害就越大,因为连简单的倾诉,都无法轻易开口。
一段在手术室递剪刀的时光,有什么好的呢?
比起被爱人背叛的李柠、失去了身体的护士长,许蔚的痛苦更像是矫揉造作的倾诉。
没有人能理解他,除了林筠。
只有林筠看出了他心中的火焰,看出了他在平凡生活中的苦痛,对医学有些深刻的见解,却无法开口,只能机械的服从命令的孤寂。
他本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机器人,只以为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才无法与同事沟通。
没错,同事。
许蔚曾经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名医生,与那些人类是同事。
哪怕他的身体与他们稍稍有些不同。
直到他突破了自身的程序,将一本医书翻开送到主刀医生面前,那时医生还冲他笑了笑,了声谢谢。
可第二的手术室里,主刀医生将这件事当作笑话和众人分享。
许蔚的心里仿佛升起了一团火,将他的躯壳烧化,他看见自己拿起刀一把一把的扎进主刀医生的体内,迸溅的鲜血将墙壁染红…..
可最终,一声“剪子”将他唤醒,眼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依旧不受自己控制,只能机械的递着剪刀。
他的人生原本只有剪刀,如果不是遇见林筠。
从江明办公室出来的林筠,经过手术室时,忽然转头向内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拯救了许蔚。
终于有一个人看到了他躯壳下的自我,终于有一个人让他离开了剪刀。
当许蔚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人人敬重的许医,当年的主刀医生早已退休,连挂在实验室门口的个人简介,都被许蔚揭下撕碎。
而得知了这一‘人行为’的护士长,倒对许蔚生出了几分理解,也许是因为同样受过伤害,所以不会劝人大度的原谅。
“不到最后一刻,真不知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