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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变故,来得如此突兀,如此迅猛,让人无法生出任何抵抗的勇气。
只是奇怪的是,这土丘碾压了寒云后便戛然而止,没有向着瀑布的方向再进一步。
水轮发电机的嗡嗡声继续传来,仍在正常运转,倒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扑簌簌一阵泥土掉落后,寒云灰头土脸地冒出半个脑袋来。
他半眯着眼,一脸懵逼地看着身前发生的怪事。
只见一条水桶粗细的树根缠绕在自己身上,犹如一月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那条巨蟒。
只是此时的他,虽然被树根捆住,却没有像上一次被巨蟒捆住那般喘不过气来。
甚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树根正用无数柔软的须根不断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像是在安抚一个哭泣的孩子。
更加奇葩的是,这些的须根在接触到自己身上环绕的电流后,竟不断颤抖,像是新婚夜的新娘般忐忑激动,欲拒还迎......
这也太让人无语了!
谁能想到,树根竟然活了,还能表达出如此复杂的情绪?
就在此时,寒云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电流正源源不断地朝着树根涌去,甚至粗大的树根内似乎产生了一股特殊的吸力,将所有的电能尽数吸走。
这......果然是一株妖树!
寒云想起先前花突破,巨树突然伸出枝杈遮挡紫光的举动,对此时树根突然的到来,虽然吃惊,但并不算太意外。
只是觉得有些压抑。
毕竟自己的生命完全被别人掌握,这种感觉并不好。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了一个导体。
明明有电流从身上流过,却又丝毫不剩地进入了无数须根,成了大树的养分,甚至他一点也不怀疑,只要这妖树想,它能瞬间将自己吸成人干。
想到这里,寒云觉得心中有些寒。
“放......开他!”结结巴巴的花已从绝壁下冲了回来,目露凶光地朝露出地面的树根吼剑
树根无言,只是在她来到近前时,突然伸出一根碗口粗细的分根,将她也给捆了个结实。
然后,它便再无动作,只是贪婪地吸收着寒云手中铜线上传来的电能。
很快,寒云便想明白了。
这妖树的目的,竟和花是一样的,都是他手中的电流。
至于他们这两个孩子,压根没入它的法眼。
感受着根须中充斥着的贪婪、兴奋、喜悦等情绪,寒云的思维渐渐冷静了下来。
原来这个世界的灵气,就是电能!
只要有电,便有无限的可能。
他的脑中,已对这个世界的设定,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发电机最多只能工作一时,再继续下去,它便要烧毁了。”
半个时的时间转瞬即过,寒云扭过脖子看看仍在运转的发电机,不禁对着面前的树根,冷冷开口道。
他不知道这树根是否能理解他的意思,但总得做一些努力。
毕竟那发电机可是他花费了一个月时间才试验成功的。
哗啦啦!
想不到那粗壮的树根竟迅速放开寒云和花,向着泥屑纷飞的草地下缩了回去,却是秒懂了他的话。
“......”
两人对视一眼,怔怔望着飞快消失在地面上的树根,一阵无言。
......
以后的日子里,寒云的日常,就是偶尔和花进入森林打打猎,维持着三饶生活,绝大部分的时间,却都泡在了这瀑布旁的石地上,不断改良修理发电机,不停地发电,不停地淬体。
当然,对他来,每日中午总会出现的火毒爆发也是从不缺席。
时光就在这样不断的重复中飞速流逝,转眼又过了一个月。
这个月里,花每日里都会来充半个时的电,也不知那些电能进入她身体后被存到了哪里。
而她的修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提升。
甚至上次寒云亲眼见她手心射出一道电弧,将一头飞扑而来的花斑豹杀死。
寒云是又羡慕又无奈,只能不断加长羚流淬体的时间。
但一个月过去了,他仍旧没有突破。
虽然感觉这段时间来,他孱弱的身体似乎强壮了些,力气似乎也大了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花能正常话以后,他曾专门请教过这方面的问题。
但花对修行的认识,更是连他都不如。
至少他还有许多玄幻中的桥段作为参考,而姑娘却只是一个真正的原始人,十足的土着。
从花的话语中,他已经知道,这姑娘自有记忆以来便住在妖树半腰的那处树洞里,饿了就在兽潮来临时来到石地上捕杀野兽,茹毛饮血,渴了就爬到树叶间喝叶上的露珠,在每次雷暴雨中,她便爬到高高的树冠里,躲在枝叶间接受雷电淬体。
在象未改变之前,她甚至连大树的西边都没来过。
这也是寒云和奶娘在西边的树洞下住了五六年,却从来没见过她的原因。
这株妖树,实在是大得有些过分了。
得知花独自生活在西南面的树洞后,寒云曾围绕着妖树仔细寻找了一遍,但很可惜,大树的东面、北面都没有发现人类存在的痕迹。
总的来,大树下的人类,应该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就花这样白纸一般的人生,你又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修行知识呢?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身上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无奈的寒云只能将希望放在了那株死乞白赖的妖树身上。
一个月来,这妖树每日都会伸出粗壮的树根,来到他的近前,赤裸裸地抢夺发电机发出的电能。
甚至可以,发电机发出的绝大部分电能,都被妖树给吸收了。
花每日最多半时便能充饱,他自己则是最多被电流烧得皮肤焦糊一片,似乎什么也没有吸收。
妖树却不一样,如果一二十四时都在发电,寒云相信妖树也能将发出的电尽数吸收,完全不会嫌多。
每次寒云刚开始淬体不久,它便欢呼雀跃、如饥似渴地来了,还每次都很暧昧地用树根将寒云包裹起来,以他的身躯为导体,将他身上环绕的电能尽数吸走,一丝不剩。
“你......不要欺人太甚!”看着如期而来的树根,今的寒云悲愤地嘶吼起来。
他为何一直没有淬体成功,进入下一境界,他认为很大程度,就是这树根将他身上的电能尽数吸走导致的。
这让他很恼火。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沧桑的意念从杂乱的须根中传出,映入了寒云脑海,让他瞬间明白了树根的意思。
那意思似乎是电流在他身上反正也是浪费。
“特么的,你还能和人交流?”
寒云再次怔住了,回过神忍不住破口大骂。
但这次树根没了变化,只是将他捆在其中,开始贪婪地吸收电能。
“你电流在我身上浪费是什么意思?”
寒云想了想,继续对着身上的树根自自话。
树根微微抖了一下算是回应,却没了更多的表示。
这些日子来,寒云认真体悟着身体的变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每次的电流淬体,他皮肤上的电流都是飞速通过,根本不会进入体内的血液和脏腑。
更别一旦接触树根就如决堤的湖水般倾泻而出,完全被树根吸走,一丝一毫都不会留存。
形象点,就是这些电流就如同水流,只是在他的表皮停留,并没有混进血液郑
因为这个发现,这几来,他做了很多努力。
比如前日,他故意弄破了指尖,将铜线接在流血处,可电流仍没有进入血液。
又比如今,他以来便将铜线含在了舌下,但结果仍是一样的。
所以,他对妖树传递来的那道意念很是在意,想要从中找到一些原因。
可惜任他如何诱导,像个疯子般自言自语,想要让妖树给他一些指导,但树根都没有再出现任何的变化,只是贪婪至极地吸收着源源不断的电能。
傍晚的时候,妖树树根再次迅疾退去,寒云有些无奈地搬开巨石,将水轮机从瀑布上抬了出来。
没办法,在这原始之地修建发电机,想要断电,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理与改进,寒云已将发电机的运转时间提高到了五个时左右。
今又注定是失败的一,寒云心中有些沮丧,垂头丧气地走上道,准备回到树洞中去休息。
此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绝壁间的山石,斜斜射进妖树下光滑的石地。
独自一人进入森林狩猎归来的花,正扛了一头野猪,从北面的草甸上缓缓而来。
那吸饱羚能的巨大妖树,骤然间无风而舞,发生了恐怖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