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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梨月匆忙跑到镜子前擦干了眼泪, 深吸了口气,她将门打开了,若无其事道:“春梅,你一早去哪儿了?”
“小姐,您太瘦了。我刚才去厨房想给您要点儿肉吃,可是厨房的姑姑不给,还骂了我。”
春梅哭丧着脸委屈的说。
春梅比冷梨月大两岁,冷中月虽然不能完全将自己的信任交付给她,但却一直把她看做姐姐。
“春梅,下次不要再去了,咱们不用自取其辱,随遇而安就好。”
冷梨月只是云淡风轻的说着,好似和她根本没有关系。春梅虽比她大些,但总觉得冷中月的言行举止都很沉稳,让人隐隐生敬。
月儿没再理会她 ,只是一人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那颗梨树。说来也巧,她娘最喜欢的就是梨花,敲她们的房间外正好有一棵梨树。看着梨花分分飘落,月儿的双眼湿润了。过去的种种浮现在她眼前,娘在梨树下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弹琴作诗,可是这一切都在今天不复存在,烟消云散。留下只是无限的阴霾与仇恨。
门被敲响,月儿对着镜子擦拭了眼泪。缓缓走了过去,将门打开了。
是冷寰,她爹爹,多么可笑的字眼,月儿心里讽刺着。
“爹,娘怎么还没回来呢?”
月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亲眼目睹过母亲惨死剑下后的孩子。
她告诉自己,眼泪绝对不能掉,否则她怕她会大声质问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不能给她一个家,却要连她在这世上仅剩的温暖也要毁灭。”
“月儿,你娘回去了,今后你就跟着爹,爹不会让你受伤害的。”冷寰的语气里有些生硬,却是真切的。
月儿的眼神黯淡了,她低头看着地面,一声也不吭。
冷寰只当是月儿舍不得心里难过,所以他走进她,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月儿别难过,爹会保护你的。”
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只觉得这个怀抱不仅不能给她温暖,甚至是虚伪、肮脏。
不受伤害?什么叫不受伤?他将她所有的幸福都毁灭了,却还这么冠冕堂皇的说着一个好父亲该说的话。
“爹,月儿好困哦。”
冷梨月突然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的看着冷寰。
“那就睡吧,爹先回去了。”
扫了眼简陋的连婢女都不住的屋子,和那张硬的像石块一样的床,冷寰的眼里划过一丝心疼。
确定冷寰已经走远了,月儿终于流出了两行泪,她轻抚着娘生前用过的木梳,恍惚间镜子里浮现出娘绝色的容颜,月儿哽咽道:“娘,从今日起,月儿不会再流一滴眼泪,月儿会坚强的活下去。会有一天,一 切让您受伤害的人,月儿都不会放过。”
那一天不知还有多远,可是月儿知道现在只有忍,扮猪吃虎,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过那血腥的一幕却不会随着时间所淡去。仇恨是她永远不能磨灭的记忆,也是她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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