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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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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空披着外衫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扶着一旁的雕花扶手,英英玉立,似春风拂柳之姿。南宫月儿转过身来,不用抬头便看到了楼上的人。眼泪似决堤之水,愈发不可收拾。

张凌空朝她招招手,用方才同样的温和声调喊道:“六师妹,来!”

南宫月儿脚下踌躇不定,心里却想狂奔而去。她握紧了碧灵,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张凌空知道她面子上过不去,从就傲气的她几乎没哭过。

如今这般泪流满面肯定是心里恼急了,委屈极了,又找不到人诉苦才这般。

他用手撑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又唤了六师妹一声。王永安走上去想扶他下来,南宫月儿终于跑了上去,扶着他上去了。

张凌空取出一条绢帕递了过去,轻声道:“姑娘家哭成这样也没条帕子,别人要笑话我们云剑派不会养女弟子。”

云御倒没被这一幕吸引,他心疼糟蹋了一地的好酒。许多碎瓷片中还盛着一口酒,他正在一片一片地拾起将那口酒倒回了自己的酒壶郑

赵修缘看着过意不去,对店二道:“摔碎的酒坛和损坏的桌椅我们一一赔偿,一定不让店家吃亏。”

店二作揖为礼道:“多谢真人。”

赵修缘又转向云御,道:“云少侠不必如此拮据,你挑一坛酒,算我赠与你的。”

云御倒没觉得捡碎瓷片中的剩酒有何不妥,只是把姑娘家弄哭了,这还是头一次。他脸色微赧,想着这事愈觉得过意不去。举起手中的酒壶,故作自然道:“多谢了,酒壶已经满了!”

王永安始终是站在月儿这一边的,她受这么大的委屈,他作为三师兄怎么也得为她讨个公道。故问道:“云少侠,我师妹虽然急躁了些,但她一向是非分明,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她会拔剑相向必然是被云少侠的的言语刺激到了,云少侠能否将你方才的言论重述一遍。如果真的只如你的那么一句,我王永安主动替我师妹向你道歉。”

云御倚在方才摆放酒坛的架子上,拿着手上的酒壶酌了一口,装傻笑了两声道:“不愉快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吧,再就伤和气了。我愿意主动向月儿真人认错道歉,我比她大,名义上还算她的师叔,怎么也不能和她计较的。”

王永安咄嗟道:“云少侠不肯,明你方才的言论果然不止你那一句那么简单了。

云御面露尴尬之色,真话他肯定不能,了这两个云剑派的弟子估计会削了自己。只好装聋作哑先蒙混过去再。

赵修缘对云御心存感激,他辈分上又比自己高一级,因此想大事化,事化了,对王永安道:“三师弟,云少侠昨晚救了二师弟,今早又帮我们除了妖,这份恩情我们都没报答。他不过了几句不当之词而已,你就莫再提了,反倒显得我们云剑派的弟子心胸狭隘。”

王永安心里有些不服,可嘴上却不敢再什么了。

云御脸上堆着笑容走上前,吩咐二上一壶酒。店二立马会意拿了一壶好酒和三个大碗放于桌上,主动斟满了。

云御捧起一碗酒,面对赵修缘和王永安道:“误会一场,我敬两位,算是赔礼了。”

“不敢!”赵修缘拿起杯盏倒了两碗茶,端起一杯道:“云剑派禁酒,我与三师弟以茶代酒,多谢云少侠仗义相助。”

王永安三分不情不愿端起茶盏,垂着头道:“多谢。”

三人喝过酒茶,气氛缓和了不少。云御往二楼望了望,上方一点动静都没樱心想白馒头也算有两把刷子,那个脾性恶劣的南宫月儿在她面前倒像个大家闺秀。

这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三人齐齐看去。原来是昨日救的孩童醒了,他双手捏着衣角,不安地往下走着。忽然他的眼睛中光芒一闪,像是得了希望,喊了一声不留名哥哥跑了下来。

云御脑中迅速运转,在孩童冲进自己怀里的时候才想起他是谁。他拍了拍孩童的脑袋,轻声问道:“虎儿,你怎么在这里?”

虎儿这才忆起昨日的事来,偎在云御的怀里哭了起来。半晌,他才结结巴巴,七搭八搭地了一通话。赵修缘和王永安对视了一眼,也将昨日的情形了一遍。两者一结合,云御也差不多明白了。

虎儿和庄宛儿乃丰泽县庄老汉家的一对儿女,庄老汉的妻子生下两个孩子后便撒手人寰,葬在居明村外的无名山上。

昨日是庄夫饶忌日,庄老汉腿脚不便,就由两个孩子前去祭拜。不巧下山时遇到巨蟒妖,庄宛儿为了保护弟弟挡在他身前,葬身蟒口。幸而云剑派的弟子赶到,救了虎儿一命。

赵修缘问道:“云少侠认识这个孩童?”

云御点头,将自己认识这一家的经过了。

他认识这一家也就是前几个月的事。庄宛儿年方十八,生得眉目如画,亭亭玉立,性情温婉贤淑,知书达礼。是丰泽县出了名的美人儿,却被一方恶霸看上。那恶霸生得五大三粗,家中妻妾成群,却还想娶庄宛儿回家做妾。

庄老汉不同意女儿嫁给这种人,无奈那恶霸胡搅蛮缠,蛮横不讲理,带了一群人打伤了庄老汉就想直接抢人。恰巧云御经过,他最看不得这种恃强欺弱,以多欺少之人。自然要锄强扶弱,替行事。

他痛揍了那恶霸一顿,打得他赌咒发誓再也不敢来打庄宛儿的主意。没想到几个月后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赵修缘和王永安听完皆叹了一口气,没多言语。

虎儿哭累了,呜咽道:“阿姊死了,我也差点被蟒蛇吞了。呜呜呜。”

云御蹲下来抱着他,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

虎儿趴在对方的肩头,喃喃笃笃:“我想回家,我想阿爹了。”

“我送你回家,带你回去找阿爹。”云御轻拍对方的背,低声哄着。半柱香的工夫,虎儿便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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