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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反对?”长孙墨渊身子猛地一震,缓缓睁大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中倒影着安锦瑟受伤的脸庞,“你竟这样平淡?”
“反对?我反对有用么?”安锦瑟淡淡的笑道,清澈的眼底染上了一丝落寞,睫毛上挂上了一滴晶莹,“是不是我反对,你就不会立她为后,你就不会册立她的儿子为储君么?”
“锦儿……”长孙墨渊看着她眼中的凄凉,一时间,心间传来了淡淡的心痛。
“长孙墨渊,你可以诚实的告诉我,我和你之间到底算什么?”安锦瑟站在窗边,风轻轻的吹过,她纤长的裙裾飞乱如蝶,一道白色的亮影在空中划过一丝弧度她凝视着他,看出他眼中的犹豫不决,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垂下,朱唇轻启,柔声地说道,“很难对我说出口么?还是你根本不敢告诉我,我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锦儿,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在朕的身边!”长孙墨渊不敢看那双乌黑的眼眸,声音淡然,“这是你说的!”
“那么你呢?”安锦瑟微微低头,被长长睫毛掩盖住的眼睛里闪烁着脆弱的暗光,“可是你呢?你又对我承诺过什么?还是说,从一开始,你根本就没爱过我?既然如此,请你放我离开!”
“你想离开?!”长孙墨渊听到她说想要离开时,浑身一颤,薄薄的嘴唇像素日里一般紧抿着。
“离开,是最好的办法,我怕我再留下来,你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长孙墨渊,我和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不一样,要,我便要全部,若不是,那么我宁可不要!”安锦瑟紧紧抿住有些苍白的嘴唇,清澈的眼眸中流转着一股淡然的气息,还有着至深的悲伤在缓缓流动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淡然的模样让长孙墨渊心一慌。
她是真的要离开自己了么?
在她脸上表现出的淡漠疏离,让长孙墨渊的心底生出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长孙墨渊紧紧盯着安锦瑟,那张绝美素净的小脸上有着疏离和倔强的神色,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的气氛凝重起来,却寂静无声。
窗外的鸟叫声悠扬婉转动听,一股幽香缓缓飘来,带着夜浓厚的气息。
如果让安锦瑟走了,终究是一个大祸!
凭安锦瑟的学识和才能,足以颠覆一个王朝!
若她不再属于自己,那么他宁愿毁掉!
终究他还是,不是因为太爱她而留下她!
“因为你大姐,所以就非要离开?”
“是!”
“没有转圜的余地?”长孙墨渊看着她,薄唇抿紧。
“没有!”安锦瑟突然出声,声音淡漠无比,漆黑的眸子通透,流转着凄然的光芒,“你们之间很久了?你娶我,不过是为了她能在丞相府为你监视安槐比,回门那日,你去书房刺探,后来回来因为二娘,所以带走安锦曦,是害怕她会被安槐比许给别人,而她被诬陷秽乱宫闱,其实皇后并没有看错,是真的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那男人是你,对么?可为了保护她,你不惜冤枉皇后,就算没有那件事,皇后也活不了多久,因为她的父亲挡住了你的路!”
那双乌溜溜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他,那种目光,让他无处可逃。
“其实早在太后宴会上,我早该知道的,安槐比那样的要求其实正好可以权衡四方的势力,可是你却不想安锦曦嫁给别人,所以才会借由我的口,去拒绝他,对么?”
“是!”
“呵,难怪别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锦瑟忽然笑了,暗夜中,她笑得妖娆无比,“有些事,原来跳出来看,竟是这般的令人恶心!”
“锦儿……”
“告诉我,你对我的爱究竟有几分真意?”他的那句,你是朕的妃,今生今世朕不会将你交给旁人,在安锦瑟的脑海中回旋不断。
那纯粹的声音飘渺而虚无,仿若是从遥远的天际尽头传来的般,却能让安锦瑟的心像被什么挖去了一块,痛得鲜血淋漓。
“锦儿,你非要如此么?”
听着他的话,安锦瑟忽而好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冷月西移,夜露沁凉。
原来所有的温柔和缠绵,都像是一场看似繁华的梦境,如今梦境仍在,却已是物是人非。
安锦瑟第一次感到幸福是那样短暂,好似只是一瞬间,便从她指间溜走。
“对不起,我安锦瑟向来如此,”安锦瑟忽抬起头,唇边勾起一抹凄美的笑意,道:“皇上,既然爱已碎,情已断,过往的恩爱缠绵,山盟海誓,安锦瑟就当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请你放我离开!”淡然而坚定的话语,却让她觉得自己的语气飘忽无力,细若游丝,似乎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心里还是痛,但是安锦瑟极力隐忍着,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起来。
长孙墨渊静静望着安锦瑟,眸中的高深莫测渐渐郁结为阴霾。他的脸,就好似暴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深邃的眸,直视着她的脸脸,一字一句,冷声道:“安锦瑟,你已经是朕的妃了,这一生,你都不要再妄想逃离。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朕的,所以朕是不可能会放你走的,就是你会恨朕,你也得一辈子留在朕身边!”
“是么?如果我非要离开,你觉得,你真能阻止么?”
“我们试试看!”长孙墨渊紧抿着薄唇,眉宇间升起一抹怒气,还夹杂着阴鸷的颜色,“你这辈子你都休想逃开朕!”
安锦瑟冷然一笑,淡定的笑容中满是讽刺的意味。
只能是你的?长孙墨渊,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特工,并不属于你的世界,更不会像这个世界的人唯唯诺诺,更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
要的就去争取,既然争取不来,那么宁愿玉碎!
“你确定你能有这样的本事要我为你留下?”安锦瑟轻柔地说道,声音轻柔得如同漂落的雪花,还未来得及融化便已吹散了,“长孙墨渊,我想你还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要走,谁都没有办法挽留!谁都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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