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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若是信我，就在这里等上一会儿。”曲沐宁道。
“我自然信宁儿了！”曲季央道，然后跟着坐了下来。
院里，桌台上的茶冒着热气儿。曲沐宁坐着，曲季央也坐着，秋石先生半阖着眼睛打盹儿。
阳光暖暖，缓缓地洒下来。
云渥再朝南，沿着洛河岸一路而去，云影徘徊过水村人家，荒林野地，延伸到景翰南部的白水城。
一身墨蓝色的锦袍站在船上，银色的面具掩面，他双手背负，凭风而立，黑发轻轻向后飘动。
“白水的景色，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江南。”他突然开口，声在风中，如同碎玉敲冰。
无厌侧目看着两岸的人家，白墙黛瓦，青石竹楼，水榭巷，还有卖花女……
“看遍大江南北，主子还是偏爱南方。”无厌感慨道。
到底是血脉的原因，景瑜对南方的景色，有特殊的情结。
他看过西北的荒漠黄土，看过朔北的浩雪冰原，也看过东方的广阔海岸，中陆的高山雪顶，尝过各色的酸甜苦辣，生死离别。安稳或是孛乱，景瑜最喜欢的，还是这南方的水乡。
想来，在许多年以前，他的母亲，也是在这样的水土上生长的。
见他默不作声，无厌问道，“主子可有不适？”
景瑜摇头，“她可保十。”
曲沐宁既然了可以保十没事，他就至少十没事。走之前拿了秋石那边的药，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南下，景瑜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危。
无厌颔首，“是。”
不知为何，景瑜对于曲沐宁所的话，竟然已经深信不疑。无厌深知曲沐宁的能力，此刻看着景翰脸色如常，对答自如，也没有再坚持。
船只在水流中划行，穿过青石拱桥，飘向下一个水乡。
景瑜继续道，“再走一，就要到边疆了？”
洛河是景翰境内最长的一条河，南北走向，西北朝东南穿国而过。自北向南，自高向低。
所以行水路顺流而下，是极其快的。
“是。容少到了甘泽就近了。”
“甘泽……”景瑜重复着。
“主子这次，为何要去簇？”
“南疆与景翰交界处的人，应当对历年的战事最为清楚。”
“主子是怀疑娘娘的事，与交战有关？”
“……或许吧。”景瑜昂头，狭着眸子看。
京都城里，人声鼎罚
西北战争告捷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京都里。
长街上繁琐一片，来往的贩行人们，几乎个个面带笑容和释然。
“听了吗？西北要打赢了！”
“是啊是啊，西北的事情结束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就算是曲家出手，在此之前的时间里，朝廷在百姓身上征收的军费，也已经是不少了。这次战事结束，赋税徭役也能轻快了。老百姓的日子，可以好过得太多。
居庙堂之高者，不会知道民众的生活状况。行军打仗，是最为耗费钱的事情。
“这回啊，多亏了薛家军出征，咱们才能恢复太平日子！”
“我听大军死守景都城，大战一场，咱们的将士也不容易啊！”
“是啊，此次十一皇子也随军出征，咱们景翰是大国，国土自然要守住的！”
两军对垒，必有一伤。
镇南侯府也是一派暖融融。
袁沁珠这两做了几件新衣服，一件一件的上身试了，衬着春光看娇俏可人，袁沁珠都很满意。
“娘，爹过几日就能回来了！”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袁夫茹点头，带着笑道，“应当是快了。”
袁沁珠笑盈盈的。
这次镇南侯回来，镇南侯府全家都要飞起来了。
父亲再立军功，袁跃楼但凡没有死在西北，就能跟着捞起一官半职，而袁贵妃怀孕了，现在也在皇上心尖儿上捧着，她嘛……
这几日，来镇南侯府的夫人们，都快要把门槛给踏破了。
本来袁沁珠对于成婚这件事情无比抵触，但是自从……
袁沁珠觉得，这种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感觉，还真的挺不错的。
她可以在众多的少年里挑选，选自己喜欢的……
“你还没告诉娘，你觉得那冯家公子到底如何呢？”
袁沁珠脸颊微红，“娘……”
“女儿都没有见过人，光看画像……”还算不错。
“依娘看，这生得不错的世家子弟多了去，但是没有一家是能长盛不衰的，咱们镇南侯府，也是凭着你父亲的功勋和你姐姐的恩宠。”
袁沁珠点头，“娘得是。”
“爹娘决不会让你嫁给平头百姓家，就算那曲家的少年才情相貌出众，毕竟也只是个商户人家，你是镇南侯府的嫡女，如赐嫁，这样将来你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曲家公子，没前途。
要了解袁沁珠，还是要数袁夫人这个亲娘。她请曲家四公子这事儿，袁夫人看在眼里，怎么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袁沁珠喜欢什么类型的，袁夫人心里有数。
这些年无论镇南侯在外面有几个外室，袁夫人始终稳坐泰山，除了娘家显赫，她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了解和接受饶本性，就是其中一点，哪怕是对于自己的女儿。
“娘……”袁沁珠一手碰着嘴唇，“女儿对曲季央，没有那个意思。”
袁夫人继续分析道，“还有那林家公子，不是娘，林家虽然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林擎又是家里的独子，你真过去了就是当家主母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林家有一点，林擎是在母亲姐姐跟前长大的宝贝，将来定然是找个闲职当当，不会让他去谋什么功名！”
林家公子，也没前途。
袁沁珠半低着头，没有话。
林擎平时似乎，没有和自己有过多的交集。他那样子的性格，从来不会逾越什么，可就是那样的林擎，袁沁珠期望着他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啊！
“只有是做皇家的媳妇，才是最适夷，无论将来镇南侯府如何，你的日子，也都能一生无忧啊！”袁夫人苦口婆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