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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徐千林不是没想过若是有一日,当良田或是芳园真正的亲人找上门来,自己该如何。
他以为那本就是人家的孩子,若是找上门来,还给人家便是。
可,真到了那当口儿,徐千林发现自己办不到。
再不怎么用心,那也是跟着他生活了许多年的孩子。
怎么可能放下就放下?
今日来找骈拇,是请教,其实徐千林真正想要问的是,自己能不能自私一回。
良田的离去已经让他痛彻心扉,如今若是芳园也要离开,他这日子怕是真的没了盼头。
可……
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不上来。
他怕骈拇耻笑,更怕芳园会因为自己这自私的决定而怨自己。
“虽然你让那丫头自己选。”
骈拇浅浅的看着徐千林,慢悠悠道:
“但你也能将你的想法告诉她。”
徐千林微楞:“我的想法?”
“舍不得便直言舍不得啊。”
骈拇白他一眼:“那丫头不是无情之人,你若是对她悉数坦诚,她未必不会将你也纳入自己的考量之郑”
徐千林一怔。
下一刻,他的脸上划过一丝喜色。
徐千林登时起身,他恭恭敬敬地朝着骈拇行了个礼,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丞相。”
徐千林立即告辞骈拇去寻聂远山。
“啧啧,丁点儿大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看着徐千林的背影,骈拇摇了摇头。
然而头摇到一半,笑意僵在脸上。
方才徐千林叫自己丞相?
他捻起棋盘上的白子,愣神一会儿,失笑。
亏他以为自己瞒得挺好。
却不想,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人看透。
……
作为前太子培养的死士,金老太爷和聂远山的关系,徐千林是知晓的。
所以,告辞骈拇过后,他寻了匹马,直接前去金府。
徐千林赶到之时,聂远山正与金老太爷告辞。
他要离开了。
金老太爷对此很是不解。
他不明白为何到了临门一脚,聂远山却是要退缩了,只要他再勇敢一点,或许就能够父女相认了。
聂远山摇头:“不是退缩。”
只是想明白了。
不管是明里还是暗中,这些年聂远山一直在找自己的女儿。
一直以来,他想的都是若是找到了女儿,虽然不能给她身份,但他会尽自己所能给她一牵
然而,当他看到徐千林那般担心徐芳园的时候,聂远山心中所想被撼动了。
他开始思考,自己所想的种种真的就是女儿所需要的么?
如果徐芳园当真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现在所拥有的远比自己所能给予的要多很多吧。
聂远山暗暗思忖,若自己当真是徐芳园的父亲,自己能给她什么呢?
财富、权势还是地位?
徐芳园有起死回生的医术,有名门贵族的敬仰,也有日进斗金的客来居。
这些东西,她并不缺。
亦或者是给她一个家,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今日聂远山亲眼看到她的朋友和伙计有多在乎她,也亲瞧见了徐千林对徐芳园的关心。
比起自己,徐千林才更像是她的父亲。
思来想去,聂远山总算想到了若是确认徐芳园便是自己的女儿,那么自己唯一可以给什么了。
危险,无尽的危险。
她出生便有异象。
陛下视她为孽障。
若是陛下知晓她没有死,那么她要面对的只能是死亡。
聂远山舍不得给自己的女儿那样的结局。
由此,在心中计较一番过后,聂远山决定离开。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金老太爷虽然理解聂远山,却终究还是不甘。
聂远山点点头:
“也不算放弃,只要看着她活得好,我便心满意足了,多的,我不敢去想去奢望。”
完,聂远山朝着金老太爷拱手:
“今日一别,老太爷你我怕是又要在京城相见了。
那时你我必然是要避嫌的,老太爷您就此留步吧。”
金老太爷点点头,正要话,忽然看到徐千林翻身下马。
金老太爷微怔:“是你?”
聂远山狐疑转过头,瞧着徐千林,心中如雷击,偏生面上不敢表露半分。
徐千林冷冷看他:
“那你就不想问问她要不要认你这个父亲?”
聂远山愣住:“什……什么?”
徐千林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
“进屋罢!”
聂远山闻言,立即朝着徐千林做了个请的手势。
光请不够,聂远山一把拽住徐千林的手往府里走,那架势生怕徐千林会离开一般。
瞧着聂远山如此模样,金老太爷失笑。
得坦荡无牵无挂,心里却始终还是存着希望的吧。
就到底是血肉亲情,哪有那么容易放下的。
……
彼时,九福堂斜对面的茶坊包厢里。
卫南将自己所见所闻统统与程酬卿听。
无数次,卫南期待能从程酬卿的脸上寻到一丝什么。
然而,至始至终,程酬卿的反应都很平淡。
他站在窗前,阳光照到他的脸上,将他所有的表情隐没。
“如此来,那徐芳园果真便是舅父的孩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酬卿抬手遮住眼眸,似笑非笑的吐出这句话来。
卫南狐疑:“那公子您打算……”
“我打算如何做,你不会不知晓么?”程酬卿转身。
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程酬卿勾唇,玩味道:
“该怎么做,不用我再了吧?”
卫南闻言微怔,旋即点头:“属下知道。”
“如此,便去办吧。”
程酬卿幽幽道:
“撕破脸也无所谓,左右我那舅父的女儿早就该死了。
如今他聂远山所作所为可是在欺君呢,我倒是很期待,我那聪明的舅父到时会如何抉择。”
卫南当即领命离开。
程酬卿踱步坐到椅子上,他伸手捻起茶杯,神情淡漠。
原本还以为遇到徐芳园,算是交到了一个朋友。
却不想,眼下自己会要了她的命。
他知道刚才有很多次,卫南想要问自己能否放过徐芳园。
程酬卿将茶杯中的一饮而尽,他发出一声冷笑。
放过?
他程酬卿可不是那般心善的人。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的计划,也断不可能因为对象是徐芳园就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