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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中,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个人,还有酒。
常十三和栾子明对面而坐。
常十三被栾子明出言重伤,兄弟之间的猜忌让他心痛万分。这顿酒,常十三要让栾子明明白,什么桨从未生过他的气”。
他不希望栾子明这个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兄弟和他产生隔阂。
别人怎么想他,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但是子明这样的兄弟,他们的想法——他不但在乎,而且在乎得要了命。
一个人为了什么活着?
常十三的答案——为了需要自己的人活着。
用自己的生命为那些在乎自己的人做事,去完成每一份承诺和嘱停
若是他在乎的人都离他而去,他也许会选择尽快去见他的师父吧。
常十三一连喝了五杯酒。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栾子明些心里话。毕竟,他太久没有表达过自己,也就渐渐忘却了表达的方式。
子明一声“常大哥”,让他一贯冰冷的心再也绷不住了。
遥想当年,一个真懵懂的少年,做着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自由自在,潇潇洒洒,好不快活。
常十三:“子明,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很陌生?”
缓和地不能再缓和的语气,从常十三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出来。
这样的问话,栾子明有些不知多措。
陌生——
是啊,常大哥的的确确换了一个人。
不过,陌生倒是不至于,只能是有了一些距离福一起顽皮的大哥哥,变成了自己的帮主,变得寡言少语。
子明吞吞吐吐地回应道:“…有一些?”
常十三嘴角上扬:“我只想让你明白,常十三不再是常十三,但是你的常大哥还是你的常大哥。”
子明看着常十三的脸,这样的微笑他似乎八年没有见过了。
那么纯,那么温暖。
这仿佛是时光倒流,回到了八年之前。
常十三一杯一杯,喝得又急又猛。
一心求醉的酒就是最好的醉饶酒。
常十三从完那两句话之后,便只字不提。
栾子明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常十三一心求醉的样子,他的心情从紧张变成了心疼。
他不知道自己伤了常大哥多深,更不知道他的常大哥多么在乎他这个兄弟。
但是,他悄然沉默,鼻子酸酸。
常大哥还是常大哥。
是啊,八年了,大哥——久违了。
倒酒,陪酒……
意识一点点被麻痹,栾子明早已是晃晃悠悠,眼皮变得无力支撑,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常十三恍惚间,着一些自己从来不会出口的话。
常十三:“胆怕事,呵呵,你的…不错。“
“一个伯秋言我都不敢下手。笑话,呵呵呵……真是笑话!”
常十三拿起酒壶,喝得没有半分喘息。
醉死也好,什么事情都忘掉。
沉沉地睡过去,不问世事。
醉酒是一种解脱,让人偷得半刻安宁。
酒中有凄凄切切的故事,酒中有一句句真心话,酒中有一个人本来的样子……
……
……
少安一大早起来端着早饭送到了常十三的房间。自从栾子明和常十三吵架,常十三一口饭也没有吃下。
“咚、咚、咚”
少安轻轻敲门,并没有人回应。
推门而进,少安看到两个人,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躺在地上。
趴在桌子上的常十三怀里抱着酒壶,躺在地上的子明攥着手中的酒杯。
少安知道,这二饶一场大闹,算是过去了。
雨过晴,冰释前嫌。
好兄弟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即便是闹翻了,也终究是亲人。
少安走进,脚步声惊醒了二人。
常十三皱着眉头,看到少安的身影。一股痛感在身体内搅动,他的手紧紧捂着腹部。
常十三面色憔悴地道:“少安,”
少安放下饭菜:“十三哥,你怎么了?”
常十三:“腹中有些不适。”
少安凑上前来:“昨喝了多少酒?两顿饭没有吃,这么喝能舒服吗!”
栾子明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十四……帮、帮主,属下失礼了。”
少安责备地道:“栾大哥,你怎么能让十三哥喝这么多酒呢!”
子明一脸懵,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也记不清楚常十三和他了什么话。
不过他很清楚地确定,昨晚,常十三让他进了门……对,还笑了。
常十三低着头:“无事的少安,你不用担心。”
少安没有一丝好语气:“我不担心你,谁来担心你,指着栾大哥这样没心没肺的吗?”
这二人闹僵,少安是两头好话,劝完这个劝那个。
少安知道常十三被栾子明的话重伤,少安更知道常十三什么都憋在心里,不愿意、不愿意解释。
那栾子明就真的什么也不懂吗!
大晚上喝这么多酒,栾子明就不知道拦一下!
子明被少安地话震的全身一个激灵,“没心没肺”——少安从还没有这样过自己。
昨晚饭,是少安陪着子明吃的。虽然子明也喝了酒,但要比常十三喝的少的多。加上肚子里有饭食,身上自然也不会有太强烈的不适福
少安知道,常十三嘴中若出“不适“二字,那便是难受得紧了。
子明问道:“帮主,属下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少安:“十三哥饿了两顿,你就这么让他作践自己!栾大哥,不是我你……我真是…我真是我懒得你!”
少安将饭菜摆到常十三面前,递上碗筷,双眼盯着常十三道:“还有你!再有下次,我也像你对我一样,打你一顿长长记性!让你喝H得腹痛,疼死你得了!”
常十三被少安劈头盖脸“训斥”了一番。
他被少安的反应惊地哑口无言。
少安:“赶紧吃!我去给你们两个准备点儿汤药。”
子明愣在原地:我滴!唐十四疯了!他居然公然怒怼帮主啊,比我牛啊!这胆量着实令人佩服。
少安拿过来汤药,一股轰烈的药味儿弥漫在整间屋子。
常十三又是一副抵触的表情。
喝药,额,太难喝了!
苦的要死要活。
常十三弱弱地了一句:“不喝我也能好的……”
少安的火气“蹭”一下上了头:“爱喝不喝,不喝疼着!”
此时的常十三真是弱又无助。
常十三内心想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少安这又抽什么疯。这么对待我,真的好吗?啊?
眼前的两个好兄弟,一个瞪着眼睛骂,一个指着鼻子训斥!这是要闹哪样!我常十三颜面何存呐!喂喂喂,我也是个要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