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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暗自决心自己争取做官,踏上搅动风云,最后当上皇帝的旅程,
可他也知道,这段路将特别的曲折困难。
刘氏宗族已经没落,而从武帝时期开始的察举制也变成了世家互相吹捧的把戏,
凭借现有的途径,自己很难出头,
等待人所的黄巾之乱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可在这之前,他没有官身,哪有钱粮和身份蓄养猛士为自己效力,
想到这,刘备不禁又是一阵头大。
对了,东山贼周仓!
想到周仓,刘备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别样的念头。
东山的山匪很有特色,他们有自己的武装,地盘更是遍及整座东山和东山附近的几个村庄,
只是跟一般的山匪不同,他们自重名声,很少劫道,最多在东山附近设下岗哨,收些过路钱,然后再跟周围做一些买卖。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山匪居然还会种地!
也就是,除了不交赋税、不出徭役又不姓赵,他们跟一些世家豪族也没什么本质性的区别,
呃,理论上那些世家豪族其实也不交赋税……
朝廷不是没有想过剿灭这股势力,
但幽州的地形从西到东一字展开,战线太长,防御鲜卑的进攻就已经比较吃力,
这些山贼为了守卫自己的地盘又不惜力气,一来二去,历任县令还是决定捏着鼻子认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伤了和气。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过这窄…
刘备心中如闪过一道耀眼的电光,他决定先去跟山贼周仓谈谈条件,看看能不能争取到周仓的支持,
现在鼠疫横行,不存在东山就能幸免的道理,要是能和他们达成一致,自己岂不是有了一支不错的力量。
唔,只是程普毕竟是当过郡吏的人,要让他跟一群山贼厮混似乎比较困难,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备将自己的计划给母亲李进听,李进对他的主意倒是颇为满意,点头道:
“你去便是,只是要心,千万不要和那山贼厮混,坠了名声,对将来大事不利。”
山贼再庞大,终究是山贼,
在汉末的世家豪族面前仍旧是不上台面,更难以得到大多数民众的支持,这个道理刘备自然是懂。
李进见刘备脸色不太好,知道他是和公孙瓒聊之后有点受挫,她柔声宽慰道:
“下众生各不同,公孙瓒与你亲善,但绝非同道,虽为憾事,却也无可奈何。”
“孩儿,你是要当皇帝的人,称孤道寡,总要杀伐果决,少些忧思烦恼。”
“汝这几日所做,尽显仁义,苍可证,终有回报,为娘自会帮你谋划,”
这个坚强的女人拍拍儿子有些消瘦的脸,鼓励道:
“皇帝一时难做,可做个官不难,安心去吧!”
刘备有点茫然的点点头,
他想起自己已近弱冠之年,居然还要母亲这么劳心费力,不禁老脸一红,
他定定神,跟母亲道了晚安,早早回自己的屋中休息。
听见刘备均匀有节奏的鼾声响起,李进的脸上满是慈爱欣慰的笑容。
“郎君,孩儿愈发长大,这复兴大汉,终究是要靠他。”
李进喃喃自语,缓缓走回自己的卧房,
她伸手从床下提出一个木箱,将上面的灰尘拭去,缓缓打开,从里面提出一只三尺余长的皮箱。
若是刘备见了,一定会惊得叫出声来,因为这东西绝非当代的工匠可以完成,这分明是饶工艺打造。
李进提起皮箱,趁着夜色快步出门,
深夜里,刘公村依然有许多人在活动,
灾民的到来让村中的大户提高了警惕,他们派自己的子侄值夜,生怕来自四面八方的灾民会趁着夜色钻进村中,让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可怕传染病在村中肆虐。
李进走在路中间,很快就吸引了值夜饶注意。
“站住,尔乃何人!”一个少年厉声道,
李进站住脚步,任由值夜人打着火把快速接近自己,
火光慢慢照过来,那个值夜的少年看清李进的面容,惊惧地道:
“世母为何在此?”
李进和善地微笑道:
“原来是如儿,倒是多年不见,去唤汝父来,我有要紧事要。”
这个值夜少年是刘备叔叔刘始的儿子刘如,比刘备年纪稍,以前也曾经跟刘备、公孙瓒一起拜卢植为师学习,
他知道李进素来不愿靠近刘氏宗族的所在地,今日来肯定是有要事,
而且父亲和叔伯都,若是李进来,便是大事,无论何时都要通传,
他赶紧应了一声,匆匆跑回家,
李进站在夜色中,只是稍候,便听见刘氏宗族各户人家鸡飞狗跳,各家各户都打起火把,一群男男女女飞奔出来,连鞋都顾不上穿。
“嫂……不,李夫人为何星夜来此?”
跑在最前面的是刘如的父亲刘始,他素来睡得如死猪一般,塌地陷都难以唤醒,
可只听见儿子李进的名字,便第一个披上衣服冲出来,诚惶诚恐地弯腰给李进行礼。
见李进手里提着一只漆黑的皮箱,他更是浑身打了个哆嗦,颤声道:
“李夫人若要召唤仆等,只需通传一声,仆等自会上门,何必让李夫人亲自来此。”
刘备的另一个叔父刘珖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远远地就喊了声嫂子,
可刚刚出口他便后悔,只见李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寒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唤我嫂子?”
“不不不,李夫人息怒,李夫人息怒,是……仆失言,我……”
刘珖眼珠一转,赶紧扬起手掌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刘如和一群刘氏宗族的后辈惊诧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氏宗族虽然没落,那也是这附近一不二的豪族,
刘如等后辈只知道李进身份特殊,还以为是因为她的亡夫刘弘是嫡长子的缘故,
可没想到身为族长的刘珖和第二大家刘始见了李进居然如耗子见了猫一般,这可绝不是所谓的长幼尊卑可以解释。
李进无视两个饶讨好,她扫了一眼众人,道:
“吾此来,是有件事要托给尔等,
事关玄德之大计,故星夜前来,尔等仔细听好,我不再第二遍。”
李进话如此猖狂,刘珖的儿子刘喜自然不能忍,他虽然不敢直接顶撞,却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粗鄙之人。”
他话音刚落,只见刘珖已经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一个耳光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刘喜不敢躲闪,任由刘珖一耳光抽在自己的脸上,顿时就把半边脸抽的又红又肿。
“不肖子,跪下!”
刘喜赶紧下跪,父亲刘珖则恐惧地看着李进,点头哈腰地道:
“孺子无知,还请李夫人饶命。”
饶命?
这个李夫人是什么来路,竟然如此厉害?
刘如心中一阵惊涛骇浪,在他的记忆里,李进虽然很少和宗族长辈打交道,对他们这些辈却着实不错,
当年他去刘备家与刘备嬉闹,李进也言笑晏晏从不把他做仇敌,
可……
她为什么对父亲等人如此冷若冰霜,而父亲等人为何又怕她怕成了这副模样。
李进似乎压根就没发现刚才的一切,她把箱子放在身前,道:
“尔等有谁还能联系上刘虞那厮?又有谁有数万钱,可资人用?”
沉默半晌,刘始赔笑着道:“不知李夫人是……”
“不该问的不需要你问。”
李进口气稍和,道,“是给玄德用,否则,我怎会亲自来见汝等猪狗一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