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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呀盼的,三日终于也是过完了。
这日清晨,南浔早早的便也是就起床了,沐浴更衣,换上了南大老爷命人赶制的黑色圆领袍。这身圆领袍,乃是以那苏锦所制,质地甚是精良,而在那袍中央,还有那么以用金银二线,所绣的一玄武,玄武引颈回首,张口吐信,亦是威武至极。南浔之前喜好穿着赤色衣服,今日初着黑衣,倒也是身姿凛凛,英气勃勃。
辰时二刻,南浔被那道僮引着的,便也朝那玄空殿去了。玄武峰高逾七千尺,峭壁悬崖,若是刀劈,甚为的险峻,而那大殿,则也就是于那玄武峰主峰的峭壁之上,悬空而建的,大殿若临深渊,亦也是极为的险峻。那大殿初建之时,本也是欲唤作那“悬空殿”,后因想到玄武门之中有这一个“玄”字,故便也是就称之为是那“玄空殿”了。
道僮引着南浔入殿,南浔抬头一看的,但见那大殿前后近百尺,恢弘异常,若是庙堂一般,在那殿前,是那么八立约莫着的上千人,众人皆身着黑衣,凛然而立。南浔徐徐而前,众人皆躬身行礼,走至殿中,但见在那八列人之前,飘然而立着另八人,八人正冲着自己微笑而视,而这八人,便就是自己的那八位师兄,灵清临嘉文祁晓月八位道长了。
南浔一一点头示意,而后继续徐徐前行,走至殿后,微一抬头的,但见在那玄武椅上,也正端坐着一人,此壤骨仙颜,仪表翩然,亦也是正冲着自己含笑而视,而这人,便也就是自己的师父、那玄武门的掌门,江陵道长了。
南浔按着道僮的指引,于江陵身前九步之处站定之后,便有一年轻道人,高声道了,“玄武门第七代弟子南浔,拜师大典,起!第一项,行师礼。”南浔听后,赶忙跪地,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
而后,便又听那年轻道人又宣读起了南浔的拜师帖,南浔又依着那年轻道饶指引,向江陵道长敬献拜师茶等。
殿后拜师,殿前人声亦也是躁动了起来:
“啊,我还以为师公不收弟子了呢,今日竟又收了南家的这位公子。”
“嗯,是啊,我也以为师公不收弟子了呢,听上月雁荡山掌门亲自拜临,祈望师公收他儿为徒,为表谢意,竟愿将那威震江南的雁荡十九式的剑谱相送,可是,依旧还是被师公给婉绝了。”
“可不是呢,其实,也不单单是那雁荡山的周掌门,还有,还有那黄河虎跃帮的马帮主,青云山青云剑派的的冯掌门,亦也都想着让我们师公收其子为徒呢,一个个的,也是都被我们师公给回绝了。”
“嗨,这有啥,你们没听,那平定宁夏之役的李如风李将军,亦也有意将其儿送至我们玄武峰,拜于我们师公门下吗?可是,听依旧也是被我们师公给婉言回绝了。”
“哦,这个,这个啊,这个我好像也听师兄弟们提起过,听是师公同那李将军,自己一生只收九名弟子,弟子已满,不能破例再收了,当时我还纳闷,师伯师父师叔加起来也就八人,怎么会有九名弟子了呢?”
“这个,这个,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师公早也是就收这南家的南二公子为那俗家弟子了,正式收徒,也都只是那早晚之事。”
“啊?这南二公子到底是甚来头啊?竟能让师公为了他,回绝了那李大将军。”
“啥?怎的,你连这个也是都不知道吗?这南二公子,是那遥平城晋昌钱庄南大老爷的爱子,那南大老爷可是那太行山以西、黄河以北第一富豪,你看那南二公子所穿,那金线银线的,咦,你看看,你看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真也是没想到,原是这般,我们师公竟也是那爱慕钱财之人。”
“你们这几个毛孩子,我你们什么呢?唉,我你们啊,可休要在这胡言乱了,你们今日所穿,不也都是是南家赠予的吗,你们穿着人家南家送的衣服,却在这人家南家长南家短的,你们这样,不觉得良心难安吗?怎么还好意思开口的啊你们真是。依我看啊,那南二公子所穿,跟我们今日所穿却是一样,只不过他那衣服上多绣了只玄武神兽罢了。”
“就是就是,而且我们师公又怎会是那种贪慕别家钱财之人。”
“对对对,就是,就是就是。”
“我觉得也是,我们师公又怎会贪图人家的钱财。”
“哎呀,云中师兄,我只也是随口的嘛,我这不是不懂嘛,净也是瞎寻思乱猜了,云中师兄莫要再责怪师弟了哈。”
“你素日便就那么的口无遮拦的,一大话痨,我自也是知你并无甚恶意,又怪你作甚,只是,木里师弟,师兄劝你,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休要再了。”
“师兄教训的是,师兄教训的是,木里我知错了。”
“好,知错便好。”
“对了,云中师兄,那你可知师公为何偏要收这南二公子为徒吗?”
“这个,这个嘛…”
“云中师兄你就嘛。”
“对哇对哇,云中师兄你就与师弟们听听,不然我们师兄弟们整日瞎想的,也是难受。”
“就是就是,不定,哪要是又再传出什么妖言来,不就更不好了。”
“嗯,既如此,那我就稍给你们一些吧,你们听了,可不要往外的瞎哈。”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云中师兄我们肯定不再瞎。”
“云中师兄你就快吧,师弟们都急死啦。”
“嗯,其实,此事具体却是为何,我也是不甚明白,我呢,也是就听到一些的传闻罢了。嗯,我听,我们师公年轻之时沉迷于那修习武学,痴迷于剑道,于那男女之事,倒是清心寡欲的很,直至过了不惑之年,这也是才得有一子,疼爱至极。可是,就在其子四岁那年,鞑子忽犯我陕晋边境,烧杀抢掠,奸**女,简直就是无恶不作,师公得知之后,号召陕晋群雄,一同前去征讨鞑子,为民除贼,而后,与我大明将士联合呼应,于那雁门关大破鞑子伫立,后来,又直至将那鞑子再度赶回去了漠北,三月之后,方也是才回峰。可,就在师公回峰之后,却得知自己的爱子染了重病,故去已有十多日了。师公闻之,悲恸不已,又怀恨爱子染病之时,自己不在身边,若是自己当时就在近前的话,以自己的内功修为,定也是能保住爱子性命,于是自此之后,整日郁郁寡欢,时常也是对着爱子遗物垂泪,渐渐的,便也是就消沉下来了。”
“后来呢,后来呢?”
“对啊,云中师兄,后来呢?”
“云中师兄,你继续讲啊。”
“后来,在那一年之后,那遥平城晋昌钱庄的庄主南大老爷是喜得二子,已满一月,请师公去喝满月酒。我们师公与那南大老爷乃是至交好友,于是这便也是就去赴宴了。师公去后,这么一看的,登时便也是就惊呆了,只觉这南二公子,眉清目朗的,甚像是自己那故去的爱子。而随着那日逝月去,年复一年,这位南二公子渐渐长至那三岁之后,也不知师公是相思爱子成疾还是怎的,竟越发觉得这南二公子像是自己那所失爱子了,听,师公那段时间就跟是着了魔似的,这南二公子便就是自己那爱子轮回转世,遂也是就有了那收徒之意。”
“哦,原来竟是这般啊,怪不得师公对这南二公子这般的垂青。”
“嗯,我还听,这南二公子虽是自聪慧过人,却一直体弱多病的,自其出生那年,每到冬日,必会染上一场大病,尤其,是在其四岁那年,更一病不起,奄奄只剩数息。那南大老爷寻遍了全晋名医,加以医治,可,众名医各种针砭药物,皆不奏效,最后一个个的,也是都束手无策了。我们师公听闻之后,忽想起自己那爱子便也就是在那四岁之时染了重病、而后去了,心内便也更是确信这南二公子便就是自己那爱子的转世了,外加确也是担心这南二公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故便赶忙下峰,去至南府,以自己内力相济,这南二公子,也是才渐渐的缓过来了。再过数年,这南二公子渐长,我们师公便也是就收这南二公子为那俗家弟子了,其后更是未及南二公子正式拜师,便破戒传授了其一些的内功心法,南二公子日夜勤修的,身子骨也是才渐渐如那常人了。”
“哦?竟有此事!我们玄武门门规甚严,未正式拜师之前,坚决不能授艺,师公此戒都可破,也难怪他会回绝众人,收取这南二公子为徒了。”
“对啊,就是啊,可见我们师公真的是疼爱极了这位南二公子啊。”
“的就是啊,听师公为了收这名南二公子为徒,还专门的斋戒了六日,沐浴了三日呢。你们可曾听师公在此之前,收别的哪位弟子之时这般过了?”
“这个我哪知道,我入门的时候师伯师父师叔们早就拜过师了。”
“嗯,这个,我觉得师公之前肯定未曾这般过,听八师叔拜师的时候就…”
“对呀,我觉得也是,收个弟子哪还需要斋戒、沐浴的。”
“哎,真也是没想到这年纪的南二公子,竟成了师公的座下弟子,竟成了我们的长辈。”
“哎,对了,那,那我们以后怎么称呼他呀?”
“怎么称呼?肯定是疆九师叔’啊!”
“啊?啥?九师叔?可他比我们合门上下之人年纪都,比我都这么多,我叫他‘九师叔’?我,我这…”
“哦,也对,哈哈,这个倒也是,不然,不然咱们就喊他‘师叔’,如何?”
“师叔?嗯,师叔,这个好,这个好…”
殿前众人也还正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时候,殿后拜师礼也是差不多快要结束了,而后只见那年轻道人又呈上了一紫檀木盘的,在那木盘之上,像是放着一柄长剑。殿前众人也还都在那想掌门会赠予自己这关门弟子一把什么利剑的,却就见那江陵道长轻轻伸手,取过那长剑,微微一笑的,递与南浔了,“浔儿,此乃为师的佩剑,名曰‘思玄’,今日一并传与了你罢,望你能心无旁骛,用功修习我玄武武学才好。”
“谢师父,弟子定当加倍努力,日夜不辍,修习好我玄武门的无上武学,不负师父厚望。”
江陵道长捋须笑道,“甚好,甚好…”
殿后赐剑,殿前人声也是又躁动了起来:
“什么?思玄剑?师公把那思玄剑也赠予了这南二公子?”
“这,这思玄剑乃是我玄武门掌门代代相传之物,怎的今日南二公子只是拜师,师公便就将这思玄剑赠予了他?”
“这,这,这个我哪知道,难道…”
“可论入门时日、武学修为、门中地位,乃是咱们灵隐师父最为先为尊的,这思玄剑,要赠理应也要赠于我们师父才对!”
“就是啊,这南二公子到底何德何能?就敢受这思玄剑。”
殿前正也这般躁动着的,只听江陵道长又,“浔儿,暂且,你就先跟着你月河师兄修习我玄武门的内功心法和那水行剑法,等你武学修为再进益些,基础再牢固些,为师再亲自授艺,你看可好?”
南浔一听,随即也是就暗想了,之前自己便也就是跟着月河师兄学习过十一招剑招,这月河师兄特别的有耐心,脾气又好,主要是月河师兄只是比自己大个七八岁,年纪也算是相仿,遂开心再拜师父的,悦声又道,“谨遵师父之命,弟子定会跟着八师兄好生修习我门的内功心法和水行剑法。”
如此,拜师礼也就算是结束了,江陵掌门座下八位弟子及各弟子集体称贺,不在话下,暂且也就先不细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