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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森:‘笔记在哪,拿上来。’
卓宁朝门外叫了一声,有个侍卫带上一摞笔记,尽数交给弗格森。弗格森略微一翻,顿时眼花缭乱,原来此人字迹潦草跟狗爬的差不多,写的什么十个字能认出三个已实属难得。但是其中的大概意思弗格森能看的明白,大概是鹦鹉城军民的生活感想之类的,没有什么机密,所以算不上奸细。
弗格森对夏丹说道:“不妨就让这个“奸细”过来,咱们好好盘问盘问,依我看,只是个不得志的穷书生。”
夏丹:“先生这样说,就把他带上来,咱们看看书生有什么见解。”
卓宁答应了,前去带人,吉恩趁这个空档,赶紧抢桌上的肉菜,吃的不亦说乎。
过了一会儿,卓宁带上人来,但是没有带间谍该佩戴的锁链,不过夏丹很快明白了这是为什么——这个人实在太书生,再夸张也不至于会到暴起伤人的地步。
“你是谁?为什么打探我鹦鹉城的情况”夏丹懒散的问。
那个人有将近三十岁年纪,要比夏丹小一点,面容干净,一派书生气质,但是被太阳晒的黝黑,他答道:“我是长河,为阙王族东阳人氏,为了民生疾苦而来,想调查平民的困难和民生疾苦,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到这里。”
卓宁在旁边骂道:“你一个外来人,四处打探我们鹦鹉城的情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民生疾苦,荣得着你别的王族的人来操心?”
这个人一句不说,不是被吓到了,就是天性沉默寡言,低着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
弗格森简略的翻了几页“罪证”,已经知道这人只是个穷学生没什么好问的,随口问:“你大概是个学生,是哪里毕业的?”
长河答道:“我在灵上学宫做教授助理,做了四年了。”
“我看你了你的笔记,你的内容都是妄想妄言、不接地气,空口白话,例如民税负这一节,还有军队这一节,还有……这是什么……总而言之,你还是省了到处惹麻烦的心思,多回去实实在在的读书,我可以给灵上学宫我认识的老师写一封信,让你正式成为灵上学宫的学生,学期五年,毕业后前途无限啊。”
长河瞪园了双眼,大声说道:‘我不要你的推荐,这种推荐连龙庭的明鉴都曾要给过我,我一样的不要,我只是要知道我想知道的,难道堂堂的东帝国,我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么。’
“你调查这些有什么用?”弗格森把这些稿件分散开给宴会上的人传阅,吉恩等人也分到一份。
长河说:“百姓是帝国的根基,我就是要看看世界有多么的不公。”他两手一摊:“你们今天在座吃的这顿饭,相当于普通的一家百姓一年的开销,要知道,一般的人家攒一个月的钱都吃不起一头乳猪啊。而你们的钱,都来源于农民的租贡,因为土地是你们的,农民租了你们的土地,每年收成的四成都要用来交税。以鹦鹉城为例,居民大概有一万两千户家庭,大概五万人,佃农占据百分之九十……”
“所以你想干什么?”那个跟随吉恩的僧侣打断他:“这些数据都在城主手里,你做这些多余的事,你只需要知道,在这种秩序下,所有鹦鹉城的人都活的很好,除了你感觉不好,其他的人都感觉很好就足够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讨厌的年轻人。”
长河涨红了脸:“我在为阙王族、夏末王族已经调查了一百多天,查看了三个城市,二十六个农村,最大的问题就是:凭什么有那么多的贵族不做任何生产就吃白食,那么多老百姓耕作一年却还要饿着肚子,这不公平!”
“把他拖出去吧,哪有这么多公平不公平,自己命贱就让他犯贱的活着。”僧侣对宴会的主人说。
夏丹认定这是个无聊的人,让卓宁把他在监狱里关两天,然后驱逐出鹦鹉城外。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参加宴会的人们的兴致高昂了好多,当乳猪被吃掉了一半后,卓宁进来,在夏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夏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最近鹦鹉城遇到一点麻烦事,单凭我的侍卫,还很难解决这个脏东西,所以我设宴宴请远道而来的西城的客人,相信你能有好的办法处理这件事。”
吉恩吃的饱饱的,靠在椅背上拍着圆鼓鼓的肚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会降妖除魔的人。
僧侣和美妇人面面相觑,这种尴尬的场面不止一次的让他们为这个小祖宗棘手。
“我还请了一位职业的巫师,刚刚他敲到了,我让他进来。”夏丹吩咐卓宁几句,让他去带人。
吉恩在替别人着想:“少城主,我们的饭都快吃完了,你把人家请来是不是太失礼了。”
夏丹:“这个不妨事,他们这个支派有个规矩,不参加上流的宴会,你知道,巫师的流派很多,规矩千奇百怪。”
吉恩一下子来了精神:“对对对,我到处玩儿的时候听说过,你知不知道……”吉恩正要发表他对于巫师风俗的见解,宴会厅的门被再次推开,卓宁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所有在场的贵族们见到这个家伙,全都迎面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气质,内心同时浮现同样一句话:这就是高级巫师?!
79、执剑人
此人八尺身高,高大魁梧,皮肤十分黝黑,大概不是中原地区的人种,全身套着身牛皮袍子,腰间有两个包囊——他佩戴的银剑进入宴会厅的时候被卓宁要求解下,完全是最典型的江湖巫师打扮。
卓宁说:“这位是巫塔的执剑人杰比克。”
弗格森和夏丹听到“执剑人”三个字,都是身躯一抖,开始打量这个神秘的任务。
杰比克站在宴会厅里,不跟众人打招呼,也不行礼,毫不因众人的目光有任何难受。
橘沫儿坐在侧座上,小声问夏丹:‘什么是执剑人。’
弗格森在旁边低声说:“巫塔有很多分支,但是总塔的总负责人人称“法老”,由年长德高望重的人担任,每四年更换一次,下面有“掌灯人”一个,负责对内稽查,监察不守规矩的巫师,由法力和武力最强的人担任,执剑人有三到四个,受掌灯人约束,凌驾于所有巫师之上,巫师的行规:执剑人代表某个巫师团体的尊严和荣誉,如果他们想惩罚某个巫师,该巫师不得反抗。”
橘沫儿吃惊的长大嘴巴:“那如果反抗呢?”
弗格森嘴唇动了动,说的什么橘沫儿没听清。
而杰比克说出了他进屋来的第一句话:“如果反抗,不但格杀勿论,而且株连全家。就算这个巫师巫术高强,执剑人不是敌手,那执剑人背后还有掌灯人,会亲手让这个巫师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这就是巫师行规内的:安静。”
夏丹非常高兴,因为按执剑人的能力,对付幽灵手到擒来,当然,他们的要价也不会低。
“给您介绍一个同样会降妖除魔的人。”夏丹开始不怀好意的把吉恩抖搂出来:“这位是位高明的……嗯,工程师,我是在街市上遇见他的,他说也能除掉幽灵”
杰比克不悦:“阁下知道,按照规矩,您一次只能找一位巫师……虽然他不算是巫师,不过,工程师?我可没见过十三四岁的工程师,可笑啊,难道你是过家家来的?”他看到杰恩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根本不放在眼里。
吉恩受了讥讽,气的跳了起来,嚷嚷着要和杰比克比一比。
“我会和你一个毛儿都没长全的孩子动手动脚?”杰比克不屑一顾。
“要比,谁赢了,谁去对付幽灵,谁输了,绕着这餐桌爬三圈。”吉恩气的红了脸蛋。
夏丹也说:“权且让大家伙看看巫塔巫师的厉害巫术”他对高傲的巫师是绝对不肯自降身份和孩子动手比试的,可没想到杰比克稍一犹豫竟然答应了。
杰比克说:“你出考题吧,是比毁灭术、治疗术、侦察术还是什么?”他伸手从桌子上取过一杯盛满的酒杯,走到吉恩面前,僧侣和美妇警惕的看着他。
杰比克面无表情,把酒杯放在吉恩面前,酒杯刚碰到桌面,里头的酒水自动的燃起青色的火苗,青青之色的细细火苗翻滚,偶尔还有蓝色的火线从杯子中在滚动,吉恩离得这么近,感受不到一点暖意,这火焰散发出来的不是热量,反而像个小小的黑洞,将周围的热量毫无限制的吸入水杯里。
弗格森见状,跟夏丹、橘沫儿、杜鹃解释道:“这是巫术里颇为上乘的燃水炎,据说只有少部分的巫师能够达到,而且这种高难度的巫术以白色为尊,蓝色次之,青色再次之,之后是青色和黄色。他能达到青中有蓝的水平,已经算是巫师中少有的了。”
“好眼力。”杰比克道:‘传说中的白色火焰,连当年我师父都没与做到,那也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所有巫师都为之奋斗的目标。’
“哇,好厉害!”吉恩像个孩子看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围着杯子跳来跳去:‘你还会其他的颜色吗,赤橙黄绿青蓝紫,有没有黑色!’
“哼,无知顽童!”杰比克已经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了。
弗格森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盯着杯口不放,说道:‘黑色的火焰也是有的,传说在数百年前的西帝国一个城邦内,有个天赋惊人的巫师被仇家关押在潮湿闷热的牢房里,他用了二十年的心血,独辟蹊径,果然练就出了黑色巫焰,黑焰问世,震动了整个西帝国,虽然他后来因为年老体衰,杀出牢房后不久就病死。可是那个群雄逐鹿的巫术大爆发的年代,没有见到黑色巫焰和群雄逐鹿,还真是遗憾啊。’
杰比克:“你了解的这么多,难道你也是……”
“惭愧。”弗格森道:“在我少年的时候,大概也就杰恩这么大,想尽办法拜访名师学习巫术,可惜天赋有限,学了两年就放弃了。我知道,巫焰是巫师最强的战斗术,练成后,焚火溶金、横纵断山,相当恐怖。依我看,你们之间就不用比了,鹦鹉宫的幽灵就交给您。”
“好说,我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到时候报酬可不能少啊。”杰比克道。
“……这个……当然”看来这笔请巫师的报酬在杰比克这有狮子大张口,夏丹想起来还是肉痛不已。
“等等啊,还有我呢,我也要看幽灵!”吉恩始终把“看幽灵”挂在嘴边,让夏丹等人觉得他只是把这事当成了看马戏团。
“就你?你能干什么?”杰比克问:“你能跟我比什么?”
“比什么?”吉恩作思考状,他找出个装了酒水的杯子:“比谁能让这个杯子飞起来,飞得高、稳。”他开心的说。
“什么?”杰比克当即犹豫了,在巫术里,隔空移物难度极高,一般的巫师只会弄巧成拙。
“你敢不敢,是不是做不到啊。”吉恩指着他鼻子大声嚷嚷。
“哼。”杰比克拂袖大步走开,走到距离杰恩三步远的位置,左手凭空一抓,空气中涌出股无形的力量,形成道旋风,旋风从杯底开启,呈顺时针飞快旋转,周围的刀叉碗筷被这道旋风刮的满地乱跑,稀里哗啦破碎的动静叮叮当当的接连不断。水杯在旋风的托举下,逐渐抬升,随后旋风逐渐趋于安稳,水杯真的漂浮在三尺多高的空气里,杰比克憋的一口长气吐完,水杯重新落到桌上,不过落的粗野,洒了半杯子水。
杰比克并没有得到众人多发自内心的称赞,尤其让人生气的是吉恩这个小东西还在不屑的咂嘴巴,这些人并不知道召唤旋风来移动物体的难度,真是对牛弹琴。
“现在该你了,小东西。”杰比克毫不客气。
拦住要去揍杰比克的僧侣,吉恩对僧侣说:“高开升,把包袱拿来,我要让他看看,小爷我是怎么让杯子飞起来的。”
僧侣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怪异的小工具,吉恩接过来三拆两拼,成了一对翅膀的模样。他边把这翅膀安装到玻璃杯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一杯水的重量是一斤的……十分之二,普通的木翅膀是带不起来的……所以我要加一个螺旋,螺旋的动力发条就用信的,嗯不对,信的动力不足,中号的重量太重……谢天谢地,我前几天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发条上紧……”他念念叨叨五分钟过去了,在他的手底下,杯子长出了翅膀,顶上还盖了个伞形状的玩意儿。
“喏,你们看好了,我可要发动了别把你们吓的叫妈妈。”吉恩得意的松开发条,那两个薄薄的翅膀上下煽动,频率极快,伞盖下头的螺旋桨迅速旋转,发出极细微的嗡嗡声
“三岁孝的玩具,你也拿出来丢人现眼?”杰比克很是瞧不起这些工艺制品。
“嘘——”杰恩屏气凝神,生怕呼吸影响到那些精密仪器的运作。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螺旋桨转动的频率上升到最快,杯子竟然缓缓离开桌面,在翅膀和螺旋桨的带动下,它开始向上攀升,越升越快,到两人高的高度时,已经接近房顶,然后喧器的后面喷出两道细小的气流,推动水杯和装置缓缓向前、向左、向右,大概飞了一分钟左右,螺旋桨转动的频率逐渐开始下降,水杯稳稳下落,最后吧嗒的下,稳降在地上,杯中的水丝毫未洒。
“哦哦哦,好棒!”吉恩开心的像个三岁的孩子鼓掌大笑:“你们说,是不是我赢了,哈哈哈哈。”
杰比克等人都哭笑不得,只有橘沫儿和杜鹃两个女孩子觉得吉恩的这些新鲜小玩意儿实在是有趣的不得了。
“奇技淫巧,有个屁用。”杰比克没好气的说。
“喂,都说好的,谁输了就围着桌子爬三圈,你干不干!”吉恩不依不饶,跳到杰比克身边,冲他大喊大叫。
“你……”杰比克气的胸膛鼓鼓的,抢上来把吉恩拖回去,免得杰比克真的暴起伤人
“你们别拦我,愿赌服输,这老东西输了要耍赖皮。”吉恩杀猪般的叫嚷,必须要杰比克学小狗爬圈。
夏丹和弗格森都没想到,堂堂的十五六岁大、家里拥有爵士勋章的贵族公子,竟然得理不饶人了到这种地步,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夏丹没好气的说:“儿童玩笑怎么能当的了真,再说这样的把戏能除掉幽灵吗,我让你来是做什么的!”和他熟悉的人极少见到他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看来是已经生气到了一个程度。
“幽灵呢,幽灵在哪啊,你把幽灵叫出来我打它”吉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唬的高开升连连叫苦。
杰比克笑道:“亏你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道幽灵的分类么,你知道鹦鹉城遇到的是哪种幽灵么,你连怎么引诱和战胜幽灵都不知道,还来凑热闹,赶快回家找你妈妈吃奶去吧。”他不给吉恩争辩的机会,大声对夏丹说:“少城主,今晚上我就用巫术引诱幽灵过来,保证手到擒来!”
夏丹和弗格森站起来向杰比克敬酒。
被晾在一旁的吉恩生了一会气,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他虽然吃饱了,却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杜鹃。
杜鹃作为灵虓族女子,拥有完美的聪明和美貌,她和橘沫儿,各属于两种不同的类型,一个有豆蔻年华的清纯,他颠颠儿的跑到两人中间,不断的和两个美女开着玩笑。
他逗杜鹃说:“为阙王族的人就算是到其他王族,也都是身居庙堂,你有没有到乡下去看看,那儿的景色很美,对你们的歌曲和舞蹈来说帮助很大,不过我看你的体型,应该是轻舞,你该去看燕子怎么飞,嘻嘻。”
又撩橘沫儿:“我能感觉到你的歌喉很不错”
橘沫儿:“你没听到我唱歌你怎么知道。”
吉恩:“从小到大歌曲我听过不知道多少,任何一个人一开口,我就知道她受没受过训练,唱歌音色怎么样,适合唱什么歌。”
杜鹃:“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唱歌?”
吉恩大笑:“我闲着没事做这些机械玩具都被我父亲发配边疆,我要是真去唱歌,他只怕会立刻杀了我,真的不夸张,他是希望我老老实实读书做官。”
橘沫儿生怕和吉恩说的话太多让夏丹不高兴,就借口上厕所先行离开了,其他人都忙着和杰比克恭维敬酒,在这儿就剩下他和杜鹃两个。
杜鹃把玩手里的精致酒杯,悠然说:“你这人虽然调皮的根本不像贵族的孩子,但是我觉得你身上有别人都没有的一点。”
吉恩胳膊支住脸腮,笑的很天真:‘你也有一个地方让我很感觉不同,世我在其他不论多美丽的女孩儿身上都没察觉到的。’
他的嘴唇慢慢靠近杜鹃,轻柔的气息接触她的肌肤:“你真好看,我能亲亲你的脖子吗?”
80、巫术
吉恩避开了所有人的关注,甚至他的两个忠诚的随从。拉着杜鹃的手到了鹦鹉宫的阳台上,两人坐在阳台栏杆上,这是三楼的高度,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多半会落个手脚残废,但是在这唯美的夜色和月光下,这点危险对两个少男少女来说不算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小名呢”吉恩对这件事不依不饶,非得让杜鹃告诉他。
“颖颖。”杜鹃说,她看着月亮,月色很美。
吉恩夸张的反复这两个字:他从背后拿出个小包裹,里面装着他从宴会上“偷”来的点心。
杜鹃笑道:‘我第一次看见参加宴会的人去偷人家的吃的。’
吉恩道:“我看见了吃饭的时候你最爱吃的就是这两样,所以我给你带了一些。”他把东西搁到两人中间:“吃吧。”包包里有不多的蓝莓和不多的小绿桃。
杜鹃把一颗蓝莓放在嘴里,轻轻咬碎,酸痛的治水从她柔嫩的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来自哪个家族的?”吉恩吃着水果问她:“我猜宴会上的所有人,都在心里猜测。”
杜鹃:“我就算问你,你会说吗?”
吉恩哈哈一乐:‘我都不关心我来自哪个王族,只要吃饱喝足有钱花,我关心的是——你唱歌唱得好,还是跳舞跳的好!’
杜鹃道:“我唱歌不好的,唱歌是橘沫儿姐姐擅长的。”
“可是不管再怎么好,和灵虓王族的人还是没法比。”他说:“五年一届,东帝国近三十年的帝国歌者大部分出自灵虓,你说厉害不厉害。”
杜鹃掐指一算:“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年就是新一任歌者评选的日子。”
吉恩对这些很了解:“花蔷薇,白茉莉,白羽飞,云羞这些都是强力的对手啊,真不知道今年能上演出什么样子的龙争虎斗。”吉恩边说舔着脸傻笑,大概为了这些歌者们的美貌,东帝国歌者五年一度,虽然歌女和歌妓在东帝国的地位实际上只比妓女高一点,但是“帝国歌者”是经过各个王族以及龙庭评选认可的东帝国的艺术代表,得胜者作为帝国的美丽的象征,为帝国歌舞会的至尊,不仅可以到各个王族、其他帝国演唱、访问,而且可以享有与皇族齐名的荣华富贵,身为歌者,其家族中子弟可以有人改姓皇姓,其本人多半可以嫁给皇族子弟或者高官大族。而且在评选前一两年开始,不少王族、家族的官员、富贾们纷纷在支持的歌女上下上重注。而歌者的最后胜出往往也未必选择最美貌、最吹唱歌跳舞的人,所以黑马无数,谁能摘得桂冠,实在是难以预料。东帝国二百多年来,除了偶尔动乱延误或者取消评选外,共诞生了三十位歌者,三十位歌者里,有二十五位是灵虓族人。
在今年的第三十一次歌者评选中,四位强力的候选人也全都来自灵虓。灵虓血统天生能歌善舞、聪明灵秀,不仅是歌舞的天才,就是东帝国大部分优秀的学者、作家、地理学家、画家,也不少出自灵虓。
“只怕今年的歌者评选评不了了。”杜鹃突然打断了吉恩的遐想。
吉恩瞪圆了眼睛:“为什么!”
杜鹃:“外面传言皇帝病重,不管要不要涉及到皇位更替,帝国怎么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办大型的歌舞会呢?”她说的语气很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吉恩也觉得似乎有道理,就道:“世界上有意思的事儿本来就不多,这又少了一件。”
“哦?那你认为世界上什么事儿最有意思。我是说除了你的玩具以外。”
吉恩掰着指头数:“世界上有意思的事儿有这些:造玩具、打猎探险、带兵打仗、享受美食……还有……”
“还有什么?”
杜鹃这的被这个半大孩子的有趣所吸引了,他表现出的一切,如同像他这么十四五岁大的孩子该有的调皮捣蛋、狂妄自大,还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流畅宽松,和他说哈,既没有压力,也没有担忧,唯有春风半凉那样的舒服。
两人正在亲密无间的说着悄悄话,吉恩忽然觉得有点异样:“怎么天气突然热了这许多!”
杜鹃一拍大腿:‘哎呀,我给忘了,那个巫师在施法引诱幽灵出现,他今晚要抓幽灵!’
话音刚落,吉恩蹭的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等杜鹃到了鹦鹉宫门前的广场时,吉恩正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拥挤的人群里挤。夏丹端坐在一楼的护栏后,刚从外地赶回来的父亲夏莫长泽带来了宝贵的守卫,他们把这对父子以及更加不甘寂寞的启金,还有性格冷漠却也为幽灵好奇的夏熠用盔甲阻挡在身后,一些城里的有钱人和胆大的男人也来看热闹。
杰比克双手各擎一个法杖,左边的那个是枯树枝模样,右手的像个废弃的铁管,他口中念念有词,脚下放着个银盆,里头盛着黑乎乎的液体。
他口中念念有词,握住的两根法杖在身前划着怪模怪样的符号。
为数众多阴云在月亮周围转悠,时而聚集起来,将这个发光的圆球覆盖,时而飘走,月色重新赢得喘息之机,终于乌云越聚越多,月亮像个溺水挣扎的孩子,吐出最后一口气,被彻底淹没,大地陷入应有的黑暗,鹦鹉宫前摆设灯火和守卫手里的火把昏昏欲睡,明明欲灭,一切都是偃旗息鼓的垂死状态。
当乌云最后一丝散去,留下的是月亮的尸体,它发出它不该散发的深黄色的光芒,黄中还隐隐夹杂诡异的绿色。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就出现在夏熠的背后,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却迎来的是不远处父亲严厉责备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到我后边的!”夏熠保住胳膊,压低声音对跟大马猴似得蹲坐在一楼窗台上的吉恩。他个子不高,所以在地下没有良好的视线,所以找到了这么一个奇怪无比却又安全的位置。窗台本身背光,他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一切,却又不至于被夏莫长泽等人发现,他蹲在那,嘴巴正好处在夏熠的右耳边。
“你这个神经病!”看到吉恩舔嘴唇的动作,夏熠想到了他刚才的视角完全可以轻易的愁到要不是父亲在场,她恨不得把这个没有正形的男孩杀了。
杰比克的手杖画完最后一个符,缭绕在鹦鹉宫上的黑暗已经骤然达到了极限,火盆和火把都还在燃烧,月亮依然悬挂在天空,不过它们已然不能对黑暗产生任何的作用,散发的黄绿的光线让人恶心欲呕,它们此刻已经成为了黑暗的帮凶。
压抑的黑暗中出现了刺耳的咕嘟嘟冒泡的声音,咕嘟嘟,咕嘟——咕嘟——嘟——嘟——
所有人能清晰的感受到粘人的气泡的涌起、膨胀,破裂,声音大概源自银制脸盆,然后是哗啦啦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哪里爬出来,又有某种索索摩擦地面的动静,不知道是什么出现了,不知道它会出现在哪里,不知道杰比克能不能拦住他,只是在黑暗里备受压抑的人心总有一种直觉,这个怪物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随时会撕裂自己的躯体,但是在黑暗里,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
救星只有火,只有火才能散发阳光和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