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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不送。”贾梦回避马雷的眼神,径直上楼梯,往房间方向走去。
不料马雷上前一步,紧紧地拉住贾梦的手,冲上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贾梦。他的头拖住贾梦的脖颈,原本含在眼中的热泪滴落下来,滑到贾梦的耳垂,很快蒸发掉。
贾梦感觉冰凉而又麻木,她使劲全身力气挣脱马雷的拥抱,但马雷就像是一棵千年老树藤一样,紧紧地环绕着她,使得她毫无反抗之力。
贾梦只有从尚有一丝气力的喉咙里叫喊:“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患上了什么病?”马雷的手丝毫不松开,追问贾梦。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贾梦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要如此僭越而无礼地对待她。
“我是……”马雷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话锋一转,“我是一个关心你的朋友,可以吗?”
完,马雷把贾梦的身子扭转过来,从正面抱住她,他的个子很高,贾梦像一个巧玲珑的布娃娃一样被他搂在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了他呼之欲出的心跳声。
贾梦激动又紧张,她举起双手,用力全身力气握紧拳头,重重地锤打在马雷的肩膀上,轻声地叫喊道:“我不需要朋友,我也不值得有朋友,你再不走,我就要把门外的保安叫进来了!”
马雷抓住贾梦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含着泪水:“我就是你的朋友,请相信我!”
贾梦拼力挣脱马雷的手,继续走上台阶,但是还没有走到房间门口,她便如同失控了一般停下来,坐在台阶上,呜呜地啜泣起来。
马雷从他那送餐员的工作服里掏出纸巾,蹲下来,踮起脚尖在低几层的台阶上,轻轻地沿着贾梦的眼角,给她擦拭泪水。
“我……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贾梦在哭泣中,终于把自己的秘密出来了。
贾梦抖动着嘴唇,牙齿也在打颤,但是她的话匣子像突然被打开了一样,对着马雷倾诉起来:“一年前,我就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人人都告诉我,我病了,需要住院治疗,但是没有人愿意告诉我,我到底患的是什么病。”
“他们把控制我病情的药都重新包装,然后把药瓶藏起来,不让我看到我吃的是什么药。直到有一,我偷偷地从主治医生那里查看到了病例,才知道。”
贾梦继续讲述起来,“我有时候会看到和听到一些不真实存在的东西,我害怕睡觉,我经常做梦,我情绪低落的时候会失控……”
贾梦终于把潜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出来了。
此刻,她突然感觉到格外的放松,完全忘却了在仅仅十分钟之前,她还像一个僵硬的冰人,差点缓不过气来。
马雷没有直接回复贾梦的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贾梦的头,:“对不起,我刚才太莽撞了。”
贾梦抢过马雷手中的纸巾,自己擦拭起泪水来,倾诉完之后的她,反而露出了轻松地微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只要你想,我就想听。你的任何事情,我都有兴趣。以后还可以继续跟我分享你的秘密吗?”马雷也尽量挤出了轻松地微笑。
“没有以后了。我们不会成为朋友,只是偶然认识的陌生人而已。你今走出这扇门后,请你以后永远不要再走进来。”贾梦坚决地。
“可你刚才跟我分享了你的秘密,是因为你把我当成朋友了,不是吗?”马雷摇起头来,不能理解的模样。
“不!你错了!”贾梦嘴角浮起一丝刻意表现出来的冷笑,:“正因为我们素昧平生,只有一面之缘,所以我才告诉你。所以也请你,把这一切,当成是一个故事来看,哪怕当成一个笑话我也不介意。”
马雷站起身来,双手抓起贾梦的手,他十个手指头穿插进贾梦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他们像一对热恋的男女那样,十指紧扣起来。
贾梦感觉到手指僵硬,一股电流冲击到了心脏,她没有挣扎,而是故作麻木地:“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请不要用你卑劣而幼稚的手段来接近我。”
“我也不是十七八岁的男生,也许我的手段卑劣而幼稚,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成为你的好朋友。”马雷。
“我们今第一认识,你只是一个送餐员,而我也只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你要跟我做朋友,不觉得很好笑吗?”贾梦继续冷笑着。
没想到马雷当仁不让地:“送餐员就不能跟客户做朋友吗?再了,精神分裂症只是一种普通的精神病症,这年头,连癌症都可以治好,区区的精神病症又有什么大不聊!我看是你故意把自己的病看成大病了吧?”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明开始,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永远不要!”贾梦没有兴趣跟他聊下去,她用力地抽出被马雷扣住的手指头,爬上楼梯,推开房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马雷没有追上去,他站在楼梯的台阶上,回过头来,俯视着这栋空荡的别墅,无奈地摇着头,继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送餐的!不是跟你过了吗?叫你把餐点放在餐桌上,就马上出去吗?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门外的保安突然进来,他的手上拿着电棍,食指对着马雷大声地吼叫质问!
“是!”马雷抓了抓后脑勺,尴尬地应答,他弯下腰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大哥,我刚好肚子疼,想借用一下洗手间,可是不知道在哪里?”
保安把电棍插在裤兜里,本来指向马雷的手指转向另一个方向:“洗手间不在楼上,在那边!快点借用完,快点给我滚出去!”
马雷飞速地跑下楼梯,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摊开手掌接水,然后重重地拍打在脸上,把水灌进眼睛里。
他抬起头来照到镜子,确认眼睛里残留的泪水已经彻底被洗掉,赶紧提上餐箱,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