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诚情难却

第四十三章　诚情难却

方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颐指气使说：“李兰，要知道嘉佳出了这事后，我们一家还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今天你来得正是时候，你去上超市给我买点菜，下午给烧一顿晚饭，让我们一家聚一聚，也算是告别阴影，开始新生活。”

李兰心想，你们能告别阴影，我的阴影却远告别不了，我是你家的受害者，我是你家的恩人，不把我当贵宾待反把我当佣人使，正是收入高了就高高在上。想着她心中泛起一股不平及酸楚。她的眼泪在眼中打滚。她天生善良，她没有抗争却唯唯诺诺，“好，好，好！” 方颖拿出了伍佰元钱，李兰接过就去了超市。

在超市李兰专拣好菜买，贵菜买。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大手大脚买菜，买好后赶到家，已是十二点钟，她把超市的结账小票及余钱传给方颖，方颖接过后看也没看就放到了袋中。方颖没有烧中饭，李兰就烧了点面，两人凑合着吃了一顿。

下午方颖睡午觉，李兰洗刷完后发现家中已很久没有大扫除，她实在看不惯就动手进行大扫除，在厅堂、厨房、卫生间、贮藏室进行了清扫。忙得满头大汗，下午二点钟方颖午睡后起床了，一见已好久没有打扫而灰尘满屋的家中，已窗明几净，整洁而一尘不染。方颖歉意说：“我身体不好，懒得打扫，你何老师是甩手掌柜从不肯打扫，谢谢你忙禄。” 说着又颐指气使说：“顺手还有几只房间中，你也帮忙打扫一下吧。” 李兰已泪涔涔，心想，我好心好意帮你打扫，你却连房间也要我为你们打扫，收入高了就高高在上，善马好骑，善人好欺，你简直爬到我头发尖尖上来了。她嘀咕：“房间中我不敢去打扫，万一少掉了贵重物品我担不了责任。” 方颖却厚颜无耻，毫无道理心口雌雄说：“不要紧，我看着呢。”

李兰心想，我算是什么人，恩人却成了他家的保姆还不如，保姆也能进房间中去打扫，她却要监视着我打扫。想着她的眼泪已不由自主挂了下来，她忍受不了，怒气冲冲往外跑，她打开大门，转而又想，自己还没有完成复仇大计，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她站定了，忍住了眼泪。方颖不明白问：“李兰你怎么啦？” 李兰只得撒谎：“家中刚打扫过，开了门通通风吧。” 方颖吩咐：“已开了窗，门就不必开了。” 李兰争辩：“既开门又开窗空气才会流通快。” 方颖却说：“我也知道这个理，可我害怕开大门。” 李兰只能客随主便关了大门。她进了房间中去清扫。

清扫完后就坐下来拣菜，拣完菜就洗菜。接着就着手烧晚饭。五点多钟人络续回来了。先是何平，两人只是简单打了招呼，也没露出常约会的破绽。

方嘉佳闯了大祸怕见父母，因此约上了何婷亭，二家人同时来到，她们见了李兰，亲热地叫着姐姐，三人热诚拥抱。两个孝也叫着阿姨，二位女婿还是第一次见，被李兰的美丽及气质所折服，也拜认了姐姐。

寒暄一番后，李兰端出了菜及拿出了酒。出了二种事后已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酒席了。二个孩子高兴得叫了出来，还没坐定就先挟起菜吃了起来。大家坐定，可齐看着方颖的脸色，只见她低垂着头，满脸忧郁，一声不响。女主人不发话，谁也不说话，不倒酒，空气沉闷压抑。李兰知道一家人还笼罩在阴云中，于是她反客为主，给男的倒酒，给女的及孝倒饮料。倒好后继续沉默，面面相觑，不吃不喝。

李兰再也沉不住气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让我们为方老师康复出院，为大难已过，开始新生活而干杯！” 齐站了出来，碰杯干杯！方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家中一下热闹起来。席间齐夸李兰好厨艺。

整个饭局就是一家人，没有人来打扰，比起以前喊搓麻将的借钱的蹭饭的接踵而来判若二类。李兰心想，穷人家要是出了事，慰问的、帮助的、伸出援手的会接踵而来，富人家出了事人们却冷眼旁观。吃好了晚饭，收拾洗碗又全落在了李兰身上。李兰故意把锅碗瓢盆弄得叮当响，可是其它人听了也无动于衷。

李兰忍气吞声收拾完了要想告辞，方嘉佳却拉住她的手说：“兰姐，我妈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人照料，需要人陪她说说话，开导她，可是她不愿见到我及妹妹，特别是一见到我就生更大的气，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你与我妈有缘，你今天来了她特别开心，身板也硬郎了，况且我们全家人都喜欢吃你烧的菜，求求你，留下来当保姆吧，我们会付你工资的。”

一家人除了何平之外全有同感，齐附和：“对，留下来作保姆吧。”

何平心想，可我已雇了她，你们却要挖我的人，要是在家当保姆我与她不能讲话，不能偷偷看她，更不能眉目传情，那正叫折煞人，可自己既不能阻止又不能发表意见，平心而论家中也确实需要他这样的保姆，他有苦难言。

方颖更是露骨说：“李兰，你通情达理，你心胸开阔，善解人意，你能得饶人时且饶人，你是我教过学生中最豁达大度，容忍谦让之人，咱们也合得来，能畅所欲言，见到你我很开心，况且你勤快，对，你留下来当保姆吧。”

李兰浑身一颤，她想，服侍病人是丈夫及女儿与女婿的责任，我家小丽也能扫地拖地洗碗擦桌椅甚至洗衣，这点家务只要大家齐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可是老的收入高了，却助长了小的大少爷小姐作风，要他们做家务好像是判他们服劳役，全家一盘散沙，把辛苦推给我，你们欺人太甚，她想发作，可还是安住了沸腾的心，撒谎说：“我有工作得上班，我脱不开身。”

何婷亭厚颜无耻指点：“兰姐，那你就请一个月假吧，等我母亲身体完全恢复后你再去上班。”

李兰怒目而视，她想发作，可还是没发作，她指桑骂槐：“假使是我的母亲病了，我请假服侍母亲理所当然，单位也会准假，可我的老师病了就没理由请假。”

何婷亭脸庞在发烧，她不响了。何平暗暗叫好，忙附和：“我看，还是你们二个女儿轮流请假吧。”

方嘉佳直白：“不是我不肯服侍，主要是母亲已对我恨之入骨，已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在她眼前晃动反会影响她情绪，兰姐，行行好吧，那你就随便编个理由请十天假吧。”

出乎意外，方嘉佳及何婷婷二家人一列横队突然下跪求：“兰姐（姨），求求你，请十天假吧。” 方颖见状也跪了下去，何平再也退缩不了，也跪倒在妻子旁边，与孩子们一起求。

措手不及，李兰手足无措，她打肿脸充胖子语无伦次说：“我真的不行，我丈夫在外地工作，不能丢下女儿不管。”

方嘉佳指点：“早饭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你可以等女儿上学后再来，放晚学后可以让她到这里来吃晚饭。”

李兰说：“路途远有许多不便。”

何平插话：“那你每天把晚饭带回去，双休日可以带她到这里来。”

齐附和：“照此办理。”

李兰实在不想服侍这一大家子人，她左右为难，模棱两可傻站着。一大家子人齐刷刷地继续求：“……成全我们吧。”

盛情难却，李兰心软了，心想，反正何老师已付给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到这里也是上班，何老师也没有理由反对，可她提出了不同意见：“我最多只能请五天年假，加上双休日共一星期。”

方颖想想一星期自己的身体也可以了，于是带头说：“好，一星期也可以。” 全同意。李兰搀起方老师，其它人也站了起来。

李兰告辞，方颖忙说：“李兰，你今天就把女儿的晚饭带回去吧。” 李兰没有推辞，把剩菜全带了回去。走出门她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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