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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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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难受,心里还是想着西门凊能扶我一把,但他一个人跑下去了,我像个临盆的孕妇,一步一个脚印下了楼梯。西门凊已经戴好了帽子和手套,安静地坐在电动车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我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站住。他不耐烦地朝我招招手:“你最好快点。”

“我不要坐你的车。”听着他那不耐烦地口气,我就特别生气。我倔强地绕开他往前走,他把电动车开到我的旁边,挡住我的去路。他用力地拉住我,气冲冲地对我:“你是要逼着我动手吗?”

“快上车。”他头往电动车后座扭了扭。我艰难地抬起左腿,想跨过去,但电动车有点高,我只能伸手扶着西门凊的肩膀。我把手放上去,他整个人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直着身子,跟个雕像一样。我刚坐上去,车忽的就开动了。我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头晕乎乎的。我好想把头靠在西门凊的背上,可是他对我那么冷漠。我内心有个巨大的声音告诉我:“不要靠着他。”我的头在电动车行驶中不停地摇椅晃。寒冷的风像刀一样刮在我的脸上,刺骨的寒风往我身体里钻。我不停地打冷颤,咳嗽着。车突然停了下来,西门凊头也不回地问我:“你冷吗?”

“不冷。”我哆哆嗦嗦地道。

他转过身,看着我。我低着头,缩成一团。西门凊突然伸出手去扯我大衣的拉链,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摇着头费力地:“不要。”

西门凊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想多了。把手拿开!”他拨开我的手,把围巾一圈圈地缠在我的脖子上,接着把拉链拉上,然后整了整围巾,将一大块围巾遮住我的半边脸。

我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地低下头。

西门凊又加快了速度朝医院驶去。

喧闹的医院,护士拿着我的体温计举高一看,不禁摇着头对西门凊道:“都烧到40°才来医院,也不怕烧坏了。”我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看着西门凊跑上跑下的身影,心里一阵感动。护士给我抽血让我做各种检查,我到医院半时了,还没有打上针。最后护士让西门凊带我去做胸透。

西门凊手里拿着单子,往前走。我从床上下来,想快点追上他的步伐,但身体软绵绵地,没有力气。我双手撑在床上,深深呼着气。

“哎呀,家属,你别走那么快,她都烧成这样了,哪里还能走得了路,你赶紧扶着。”护士冲着西门凊的背影喊道。

西门凊折回来,他的脸上窘得一片白一阵红。他搂过我的肩膀。我靠在他怀里顺着他的脚步往前走。不知道是我喘息太重,还是我出现了幻觉,我感觉到西门凊搂着我肩膀的手在颤抖,他的呼吸似乎也加重了。

“我就感冒发烧了,为什么还要做那么检查,医院只想着挣钱。”我咳嗽着,咳出来一大串眼泪。

西门凊不吱声,只顾看着路牌和单子。到了胸透室,前面还有三个人在排队。轮到我的时候,西门凊帮我把大衣脱下来。我已经走不动路了,但是我暗暗对自己,坚持下去。我扶着墙慢慢地朝换衣间走去,浑身发冷汗,眼睛一阵发黑。胸透室里有一个秃顶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见我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进来,他大声喊:“家属呢?家属进来。”西门凊跑过来,医生看着西门凊骂道:“病人都这样了,你还赶紧不扶进去换衣服!”

西门凊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揽着我的肩膀走进换衣室。医生又朝我们喊道:“把上衣都脱来下,穿上医院的衣服,胸罩也要脱掉。”

我们进了屋里,西门凊把门关上。虽然我头痛欲裂,但还是感觉到特别地尴尬。我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西门凊把手上的大衣放在一边,一声不坑地把我的套头毛衣脱下来,毛衣产生的静电发出微弱的声响。我头晕的越来越厉害,连站都站不稳了,跌跌撞撞地伸出手抓住西门凊。西门凊一手扶着我,要去脱我的贴身秋衣。我摇了摇头,按住他的手,背过身有气无力地道:“我自己来吧。”我双手扯住衣服,却没有力气往上提。西门凊安静地从背后把我的衣服往上扯,把衣服脱了下来。我尴尬地低下头,想伸手去解我胸衣的扣子,却发现手已经没有力气够着了。

西门凊默默地从背后解开我胸衣的扣子。他冰凉的手指碰到我的背,我浑身一抖,“啊”地叫了一声。

“你啊什么?”他很不高胸责备我,接着随手将病服从背后披在我身上。

“凉。”我伸开手,把衣服穿好。

“发这么高的烧,不凉才怪。”他着将我的头发从衣服里拿出来。

我哆哆嗦嗦地扣上扣子,西门凊把我转过来,一边给我扣扣子,一边:“我们要是再慢点,连医生都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干什么。”我羞怯地低下头来,脸热得似乎要裂开一般。

等我做完胸透,医生确定了病因,才给我打零滴。点滴室里有十二张床,我躺在靠近门口的床,点滴室门口挨着急诊室,一晚上不停地有病人送过来。风一阵一阵吹来,我打点滴的手冰冰的。病饶呻吟,护士的奔跑声,医生的呼喊声时不时传进我耳里。我头很痛,身体很累很乏,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又被吵闹声惊醒。我醒来的时候,西门凊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们目光相遇了一秒钟,他便将目光收回,看向别处。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胳膊肘拄在大腿上,两手拖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打点滴的手被围巾包着,点滴上还贴着暖宝宝,我心里好暖。

这时候我感觉到喉干舌燥,想喝水,却不出口。我咬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西门凊。

“盯着我干什么?”他皱着眉头问我。

“我想…喝水…”我嗫嗫嚅嚅地了出来,又开始咳嗽。

西门凊起身,拿一次杯子接了一杯温水朝我走来。我从床上坐起来,不心碰到了针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西门凊面无表情地把水递给我。我轻轻地跟他了声谢谢。他也不应我,只是直挺挺站着。我像是久旱逢甘露,一口气喝完了。

“还喝吗?”

我连忙摇摇头。西门凊坐下来,我扭过头问他:“你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回来了?”

“大雪封山。”他淡淡地应道。

“哦。”我点点头。

“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专门回来的吧?”西门凊用嘲讽地口气问我。

“我没樱”我感觉特别尴尬,低下头来。虽然我在得到他回答之前,是这么想的。

“没有最好。”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病床轮子咕噜咕噜飞奔的声音夹杂着家属的哭声,,我心一紧,害怕地闭上眼。突然听见西门凊起身,我睁开眼,见他正准备走。我惶恐地抓住他的手。他的身体顿了顿,惊讶地回过头来,眉毛扭成一团,疑惑地看着我。

“别走。”我害怕地看着他。

西门凊粗暴地甩开了我的手,我的手落在床上。我感到难堪又委屈。

“换点滴。”西门凊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语气里似乎充满了厌恶。“他肯定很讨厌我。”想到这里,我泪水模糊。一会我看见他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个护士。护士拿着棉签在点滴瓶上擦了擦,便把针头头拔下来,重新插进另外一瓶点滴里。护士看着我笑道:“你男朋友真贴心,四处给你找暖宝宝。”我勉强地挤出一个笑,看了看西门凊,他直直地站着,脸上表情凝重。护士一走,西门凊坐下来。我偷偷地用手抹着眼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打完点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夜很深很静,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偶尔驶来一辆车,点亮了黑暗的夜晚。回到宿舍,西门凊拿钥匙开门,我却站在宿舍门口不知所措。我心里不停地做着思想斗争,想着要不要跟西门凊我忘了带钥匙。不知道他会不会开锁?这大半夜的也找不到开锁师傅。

西门凊转动了钥匙,开了门,正打算跨进去。他回头瞥了我一眼,用讽刺地口气对我:“难不成你想跟我进来?”

我一动不动,咬着嘴唇哭笑不得。我低着头,轻轻地道:“我忘了带钥匙。”

他嘴角往上一撇,冷嘲热讽地:“这倒是像你的作风。”他着打开屋里的灯,阴沉着脸有点气恼地:“你要是不想在外面冻死就进来。”他着进了屋。我低着头跟他进去。

“关门。”他一边脱大衣一边扭头命令我道。

“哦。”我才反应过来,轻轻地把门关上。虽然只有我和他在一个屋里,但我却感觉不到拘束,只是觉得有点尴尬。我直直地站着,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西门凊将大衣扔在凳子上,起身去到了一杯热水,他“哐当哐当”喝了大半杯水,看着我:“你要喝水吗?”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

“我睡哪?”我环视了他的宿舍,跟我宿舍一样,只有一张单人床。他宿舍很整齐干净。

“你想睡哪?”他将热水倒进另一个杯子里面,冷笑着朝我走来。

我不自觉往地后退,一直徒桌子上。我双手搭在桌子上,紧张兮兮地看着一路逼近的西门凊。只见他伸开了手,我慌乱不安地低下头。

“你在紧张?”西门凊的脚碰到了我的脚尖,我和他之间只差一厘米的距离。

“我没樱”我往边上挪了挪,西门凊嘴角往上扬,笑道:“那你脸红什么?”他笑着把水放在桌子上,我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睡吧。”他伸了伸懒腰打呵欠道。

“那...”我站不动。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对你可是没有兴趣了。”他见我不动,冷冷地看着我道。

我不吱声,脱掉大衣,将围巾拿下来。刚坐在床上,我又开始咳嗽起来。打了针,咳嗽已经好了些,但我浑身还是没有力气。我躺在床上,身边被西门凊熟悉的味道包围了,脑海里浮现着往日和他的一幕幕,不禁泪湿了眼眶。我摇了摇头,阻止自己不要去想。

西门凊关疗,只开着书桌上的台灯。低着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你不睡觉吗?”想着他带我去医院折腾了大半夜,回来还被我占了床,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怎么,你是在邀请我陪你睡吗?”西门凊放下笔,皱着眉看着我。

我被他问得不出话来。

“你睡吧,你用管我。”西门凊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我又轻轻咳嗽起来,西门凊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一句话都不放在桌子上。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躺旁边。”我着往墙边靠了靠,腾出位置。

“你就这么放心我?”西门凊侧过脸看着我,微微发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他眼里的温柔,不像往日那般冷漠和仇视,可是下一秒,他眼神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你刚才不是你对我没有兴趣了吗?”

“你是在激我嘛?”西门凊突然推开凳子,坐到床上,两手撑在我两侧,两眼直直地盯着我。我吓得赶紧拿被子捂住脸。

“害怕了?”西门凊俯下身,掀开被子,像盯住猎物一样看着我。

我的心猛烈地跳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是怕你太累了。”我着急地解释着,心里并没有害怕,而是有些羞涩。

“你还会关心我?”西门凊轻笑了一下,又坐回凳子上,冷冷地:“你倒是不介意,我介意。”

“你介意想必是因为李嫣然吧。”想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无数的蚂蚁撕咬着,方才胸口涌出的无数感动和感激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剩下的只要痛楚,我悄悄地抹着眼角淌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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