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真言

项王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她一把夺过来，用力地擦着鼻涕。

大家一片沉默。西门凊不话，只是低着头闷闷地喝酒。

“项王，你刚才什么来着？”叶青青挠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晃动着脑袋道：“我告诉你，当年矜涟跟我去看陆子昂的时候，她只是怕西门凊吃醋生气。谁也不会想到会被西门撞见。我知道，这些事情西门凊会愤怒，会吃醋，但我没想到会到了和矜涟分手的地步。”叶青青看着醉醺醺的，但话却是有理有据。西门凊一直捏着手里的啤酒灌，脸上因痛苦而皱紧了眉头。

叶青青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项王拍着她的肩膀，她又抬起头指着西门凊继续道：“他自己也清楚，矜涟心里怎么想。我也能理解西门凊的冲动和生气。如果他真的不生气，那也就怪了。可是西门凊到底还是太冲动了。”叶青青着拍了拍桌子很气愤地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分手就分手，我们矜涟……”叶青青还没有完便着拍打着桌子哭了起来。西门凊低着头，乌黑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

“别了！青青。你喝多了！”我赶紧上去搂住叶青青，叶青青呜呜直叫，趴在我怀里使劲哭着。

“青青，你别这样！今是我们相聚高心日子！。”项王摸着叶青青的头，温柔地道。

我抬头看着西门凊，他正咬紧牙关，太阳穴因颤抖而跳动着。他紧紧地捏着一瓶刚开的啤酒，啤酒顺着开口往外溢。

叶青青打了个嗝，拍拍嘴，笑道：“不过没有关系，我们矜涟已经走出来了Ｃ多人喜欢我们矜涟。那什么魏君止，他可喜欢我们家矜涟了。”叶青青话刚落，西门凊的脚重重地踩着地上的啤酒罐，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我抬头看着西门凊，他正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手中的啤酒罐。啤酒罐已经变了形，他拿起来，往嘴里灌了几口，便用力扔了出去。啤酒罐在空中画了个弧度，便落在地上。

“青青，咱回去休息吧。”我拉了拉青青的手，低声哽咽着。我不想再听她讲下去了。

项王正左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听着叶青青讲话。叶青青挣脱我的手，把我推开，嚷嚷喊道：“不过喜欢我们家矜涟的多的去了。矜涟就是去图书馆看书，都有人喜欢上她。有一次，我们出去给矜涟过生日，遇到那个是哪个学院的来着，我忘了，那男生长得很秀气，还对我们家矜涟一见钟情了呢。还有那个学生会的，长得高高帅帅的，像韩国欧巴一样的王主席，他也跟我们矜涟表白过，对，还有陆子昂，陆子昂也喜欢我们矜涟，要不是当初她妹妹出了事，指不定他们才是一对。”叶青青生气地指着西门凊，好像我们分手，全是西门凊错了一样。我注意到西门凊脸上已经青筋暴起，像一个一点就着的煤球。他握紧了拳头，有节奏地捶打着桌子。

“不过，我们矜涟看不上他们。都看不上。”叶青青着晃了一下头：“项王，你知道矜涟为什么都看不上他们吗？”叶青青指着项宇问道。

项王乐呵呵摇了摇头，叶青青站起来，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着西门凊道：“就是因为他！矜涟的心受伤了。”叶青青哽咽地哭着。

“别听她乱。”我尴尬解释道，心里却是对叶青青又气又笑，这顿饭，简直就是叶青青对西门凊的批斗会。

我双手撑着额头，低着头，不敢看西门凊。西门凊捶打桌子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指弹在桌子上的声音，就像弹钢琴一样有节奏弹着。

“你看她的手。”叶青青着拉起我的右手，左看看右看看，我抬起头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手上。叶青青摸了摸我手上的戒指，拍手开心地笑道：“为了躲开这些桃花运，矜涟还特意买了个戒指戴在手上。”叶青青着嘻嘻地笑了起来。

“不是，那是我戴着玩，哪有什么桃花运。”我解释道。

西门凊没有看着我，而是盯着我的手，一直看着。

“矜涟，你不怕西门凊误会你有男朋友？你干嘛一直戴着？”叶青青歪着头盯着我的脸问道。

我努力地挤一个微笑道：“哪来什么误不误会。”

“我知道，你不在乎他了。”叶青青嘻嘻笑着，对着我的脸道。她满口的酒气喷了我一脸。

我哭笑不得，转过脸，见西门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他的脸上似乎更阴沉了，有点吓人。

“项王，你赶紧带叶青青回去，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我着起身。

“你给我坐下。”叶青青一把把我按在凳子上，着急地跺着脚，拉着高高的唱腔喊道。

西门凊的胳膊肘抵在桌子上，撑着太阳穴，看着叶青青不话。

我端起啤酒，默默地喝了一口，紧紧地握着酒罐子。

叶青青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指着西门凊道：“西门凊你生气归生气，你也太狠心了，当年矜涟辛辛苦苦给你做的手串，你直接还给她。你这太伤人了！”叶青青捶着桌子恶狠狠地盯着西门凊，然后失声笑道：“我们那傻矜涟，还心翼翼地把手链串收起来。”

西门凊整个人瘫倒在凳子上，他仰着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脸，我看见一道道眼泪正顺着他的手缝隙流了出来。我没想到，西门凊的情绪会在这一瞬间崩溃掉。只见西门凊把头从凳子上移开，两手撑着头，看着地板，泪水源源不断从他眼睛里冒出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事吧？”项王关心地问道，给他递上纸巾。我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西门凊捂着脸摇着头，泪水顺着他手指缝涓涓往外流。”

“你们俩那时候那么好，可是现在……”叶青青摇着头，捂着胸口心痛地道。

我眼睛像是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泪水汹涌而至。

西门凊依然低着头，泪水顺着他鼻子一直往下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看到他的肩膀不停地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