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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重整了仪表,门外有人来叫唤。说是耶律珣让我去一趟。
坐进骄子,下人将我抬至一处荒山,阴风扫过,我打了一个激灵。明明是晴天大热,在这里却只觉阴冷渗人。
"这里是哪里?"我问。
"乱葬岗。"前面领头的小厮说。
乱葬岗!难道是我的身份也暴露了?我背脊发凉。来到辽国我都还没开始有行动就已经暴露了身份?耶律珣果然神通广大,想必是和其他三人一样活埋了我吧?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一个个拱起的小土堆就埋了一人的一生,四处聊无人员,一片荒凉。领我来的只有三人。我掏出随身准备的一把短匕,藏在了袖子里,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的跟他们走向更深处,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死人骨头在这里很常见,可还是吓得跟在我身后的阿丽慕面色苍白,因为这里的人骨太多。我忽然想起室韦部死的那些人,也是堆积如山,而耶律珣杀的时候面不改色,正如现在要杀我,毫无征兆,冷血的令人寒颤。
"王妃,到了。"前面领路的小厮回头朝我笑笑指了前面目光寒冷看着我的耶律珣。
完了,我握着短匕的手松了松,原来是耶律珣亲自监督,他身手极好,我是逃不走的了。
见我走近,他淡淡说:"来了?"
我点头,不敢迎上他的眸。
"陪本王监刑。"耶律珣伸出纤长的手指了指一侧,我才看到,一片空地已经被挖了一个大坑,那三名暴露身份的汉女被黑布条蒙着眼,口子塞着破布,双手反剪站在那个坑里,一旁是几名体格强壮的士兵。
"这三人是大宋皇上送本王的,昨夜有人听到她们门窗紧闭聚在房内讨论各自打探来的消息,其中就有本王的兵力分布,她们把所有的消息都记录在一本册子上,可是本王没有找到那本册子。"
深邃的眸子毫无波澜,耶律珣太聪明,仿佛任何事都不能逃过他的眼。
短匕的柄将我拢在袖中的手硌出了不少汗,我不动声色的将它藏到袖袋中。
"听闻今早其中一个叫水儿的与你碰见,不知你有没有见过那本册子?"耶律珣对上我的眼,手懒懒朝后一摆,那几名壮汉便挥舞着铲子将土撒进那个坑。
他这是杀鸡儆猴。心狂乱跳着,我竭力不让心中的恐惧表现在脸上。
水儿塞给我那本册子还在我袖中,我还没来得及找到藏处更没机会去看里面的内容。
耶律珣定是连我也怀疑上了,册子是用她们三人的命换来的,也许里面有我需要的情报,若交了差,我就可以回大宋了,也可以救出小如了。
可是如若交出册子,我定是逃不过与她们三人是同伙的嫌疑,随即就要被扔下那个坑与她们一同死去。若咬牙不交,他要是确定我手中有那本册子也总会揭露我的,要是他只是怀疑的话可能会姑且相信我。
交,必死无疑,不交,还可以博一次生还的机会。
"臣妾不知,也没见过那个册子。今早撞见水儿的过程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见证的,若王爷怀疑臣妾,大可现在就将我扔进那个坑埋了。"我说,手心里全是汗。
耶律珣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而我却站得笔直,生生的挨了他暗用内力的两掌,我要是在他的震慑下认输,就露馅了。因为人若在心虚时,经不起任何恫吓,包括他的忽然袭击。
见我毫不动摇,他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头去看那个已经埋到一半的坑。
阿丽慕见我脸色不好,忙上前询问我有没有事,我摆摆手。
还好,耶律珣只是怀疑,才试探了我,所幸我没有选择主动供认,而是赌了一把,赌赢了。
"臣妾是王爷自己要娶的,若是不相信臣妾,又何必娶来辽国?"说完,我甩袖离去。
身后只听得见泥土扑进大坑的声音,还有水儿她们细微的痛苦叫声。我背脊发凉,我救不了她们,在这辽国,行错一步就是挫骨扬灰,我连自己都难保。
乱葬岗,这脚下踏的,是堆积的尸骨,为了不再踏到任何一人的尸骨,我不能让自己停下,哪怕这些骨头很硌脚心,也得硬生生的踩着走过去。
"咳咳。。。。。。"
"王妃!你怎么了?"阿丽慕忙惊问,来拍我的背。
"我没事。"我站定身子,朝阿丽慕安慰的笑着。
方才耶律珣那两掌虽只用了五成的力,但因着我是硬憋着接了他的掌力,估计是伤及哪里才至我胸闷难受得咳嗽。这点伤不算什么,好歹我捡回了一条命,我安慰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本王送你回去。”耶律珣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大手覆住我的肩头,我下意识的心惊颤抖,以为他又要给我两掌了。
看出我的恐惧,他给我一个带笑的眼神,试图抚平我的情绪。
可是我怎么能平复得了因他而恐惧的心情?只得配合他,一起回了府。
回至府里,耶律珣说让大夫来给我看看伤势,也许是因着赌气,我断然拒绝了。没再与他多说话,直接去找了尤乌协助她准备晚上的晚宴。
尤乌确实是个不爱说话性子淡泊的一个人,处理这些晚宴的准备事宜也是得体周到。
“王妃,今晚是王爷为你宴请皇室,为你准备的礼服已经让人送到你房内了。”尤乌说,笑得柔和。
我点点头,朝她笑了笑以表谢意。
看来今晚又是一番折腾。不过也许有内幕打听也说不定。耶律珣的身世我还没有头绪,目前只知道他是莉莉的孩子。他的势力分布被记录在那本小册子上,我只需寻机会将册子送出去就可以完成一个任务了。若是查实了耶律珣确实是萧不归与辽圣宗的孩子,以耶律珣的雄厚实力,一定是可以举旗坐上皇位的。而皇上公子的目的也是可以达到的,匡扶安逸王上位,巩固大宋地位。
耶律珣之前装得奢靡堕落,让法天太后以为他是个无能之辈才掉以轻心,可如今耶律珣暗中却发展自己的势力,因着耶律宗真受法天太后压制,寻到了耶律珣成一派打算推翻法天太后,有辽国皇上的力保,他的势力延伸得很快,加上才吞了室韦部,势力大涨,渐露锋芒,看来,这局势正在悄然转变,一场风云之变即将到来。
我必须得加快进度,早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