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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兵伐谋,重在攻心。
张觉果然被完颜阿骨打的一番攻心计闹得焦头烂额,毕竟之前大金国大军攻城略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兵锋之盛,让整个大辽国都在瑟瑟颤抖。张觉和心腹手下突然以叛辽之罪袭杀左企弓等人,叛了大金国,初时还自恃兵强马壮,自信满满,可惜被完颜阿骨打一番攻心,手下逃兵无数,费了好大功夫才稳住了军心,一番锐气顿时烟消云散,不敢再轻言进击完颜阿骨打,而是在原地盘踞。
纵然如此,张觉依然拥有五万精兵,驻扎在润州近郊,威胁着迁来润隰四州。不过,还没等张觉整顿好军心,完颜阿骨打便从锦州调来了完颜阇母,将其击败,幸好降大雨让完颜阇母无法继续追击,才救了张觉一命。
之后完颜阇母在海土需驻扎,等暴雨结束,才继续追击张觉,张觉则是又一次被完颜阇母打得大败,白白浪费了老爷给他重整旗鼓的这次机会。
不过,张觉毕竟不是刘秀那样拥有大气阅人,像刘秀那样气运滔的人,暴雨只会降到敌军的阵营,而且还会来个降陨石击溃敌军之类的。张觉能够有一场暴雨暂时避免了一败涂地,已经是运气不错了。
只是,他的好运似乎也到此为止了,完颜阇母第二次将他击败之后,张觉和他的手下已经是累累若丧家之犬,风声鹤唳,只顾逃走,败亡似乎只在顷刻之间了。然而,听到这个消息,正在鸳鸯泺狩猎的完颜阿骨打一箭射空,放下手中的金丝雕弓,面色非但不喜,反而带着郁郁。
鸳鸯泺景色奇异,像是雌雄两只鸳鸯交颈一般形状的湖泊,水草丰茂,鸟雀成群,鱼虾肥美,乃是历代大辽国帝王狩猎的地方。此时鸳鸯泺已经归于大金国的势力范围,自然也就是完颜阿骨打的狩猎之所了。
“父皇,张觉眼看便要覆灭了,您何故还如此闷闷不乐呢?”
看到完颜阿骨打心情不佳,十拿九稳的鸿雁都没有射中,旁边的完颜宗望赶紧上前询问。完颜阿骨打远望鸳鸯泺纷飞的雁群,轻叹一声,缓缓道:
“十年前,为父当年起兵反辽,只不过是想为族人报仇,甚至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不料大辽国比为父想象的还要外强中干,如今疆土已经几乎尽数落入我手。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耶律大石表面归降,实则身在曹营心在汉,更有张觉之流,借机便会拥兵作乱。可惜了左企弓等人,虽然是大辽国的降臣,但是对我们大金国忠心耿耿,不惜以身犯险,却被张觉那厮杀害。我等纵然武力超群,然而下却不是依靠个人武力能够治理的,可惜了左企弓这些治国之臣,竟然白白死于张觉之手,真是让为父痛心啊!”
完颜宗望听闻此事,恨恨道:
“那张觉真是辜负皇恩,希望完颜阇母能够将其生擒活捉,儿臣要拿他的人头祭祀白山黑水,让那些心怀二心的降臣引以为戒!”
这时,一同前来的完颜宗弼不禁撇撇嘴,对完颜宗望讥讽道:
“二哥真是鲁莽,父皇明明担心的是治国之事,你却只想着打打杀杀,到时候咱们大金国没有几个能治理下的大臣,还怎么长治久安?”
“哼!四弟,你无论是军功还是文治,都没有可圈可点之处,就不要在这里胡乱话了。你若真心想要为父皇分忧,倒不如多读读书,多分担些政务。”
对于完颜宗弼的话,完颜宗望不冷不热的怼了回去。他们兄弟十几人,怎么可能都一条心?平素完颜宗弼与他就最不对付,此时又在父亲完颜阿骨打面前生事,完颜宗望要不是看完颜阿骨打面色阴郁,早就一脚踹向完颜宗弼了。
完颜宗弼也不示弱,冷笑着道:
“二哥你招降的那些降将,就算是有几分本事,也保不齐会像张觉一般叛了我们大金国。特别是那个耶律大石,最是一副脑后反骨的模样,即便是娶了克丽雅妹子,恐怕也难以让他真心为咱们大金国出力,不如杀了算了Y嘿!”
“愚蠢!”完颜宗望面露不屑,鄙夷的看了完颜宗弼一眼,“拿耶律大石曾经拥立耶律淳为帝,之后能够得到耶律延禧的原谅,没有被杀掉,已经是烧了高香。这次降了我大金国,你还指望他能够再回去得到耶律延禧的再次原谅,重新去当大辽国的高官吗?除非耶律延禧得了失心疯了,才会原谅他。所以,耶律大石只能归降我大金国,也只能为我大金国效力。至于他没有积极献计献策,等过了这阵子,见识了我大金国的恩德,自然会忠心耿耿,肝脑涂地。”
“哼!二哥你倒是自信,别让这耶律大石,又成为另一个张觉才好呢!”
“住口!”
完颜宗弼正在对完颜宗望冷嘲热讽,不料冷不丁的被完颜阿骨打一声断喝,吓得赶紧低头不语。对于自家的这些儿子,完颜阿骨打是哪个都喜欢,哪个都不舍得打骂,此时见他们兄弟相争,却是感觉十分的心累。没奈何,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还是要拿出当父亲的样子。
于是,越发郁闷的完颜阿骨打尽量平静的道:
“你们两个是亲兄弟,理当互相扶持。现在咱们大金国疆域广袤,黎民无数,你们之间都不能群策群力,戮力同心,又怎么能够领导众臣,稳固咱们大金国的基业,让咱们大金国无愧于‘金’这个不休不坏的尊贵之号呢?”
“父皇教导的是,儿臣知错!”
“谨遵父皇教诲!”
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恨恨的偷偷对望一眼,却迫于完颜阿骨打的压制,不得不俯首称是,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友好样子。完颜阿骨打何等的精明,又怎会看不出这兄弟二饶装模作样?
只是他已经心累不已,无心再对他们多加教导,更不用提关注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了。今打猎的心思已经因为自己儿子的争斗败坏了个干净,完颜阿骨打再也无心射猎,只让众子嗣和群臣各自展露手段,他则静坐马上,神游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真诸臣不敢过问完颜阿骨打的心思,为了让自己的皇帝陛下开心,只好各自施展浑身解数,狩猎野味,尤其是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兄弟二人,更是卖力的互相竞争,希望在自己的父皇面前竭力表现。一时间,人喊马嘶,鸟兽惊慌,箭矢破空,弓弦乱响。
这番景象倒是让完颜阿骨打想起来昔年作战的情形,嘴角慢慢的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女真诸臣还以为自己的皇帝陛下看到他们生龙活虎,心中高兴,便更加卖力的表现了起来,却不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根本就没有仔细看他们。
完颜阿骨打在外狩猎的时候,独孤秋和红芍药已经整装出发,与蒋黑蟒等人离开了泽州城。对于独孤秋和红芍药的离去,蒋黑蟒郁闷不已。他和长孙螭郑飞鹰等人本已经想好了主意,打算在泽州寻机让独孤秋和红芍药二人栽上一计大的,然后以此为要挟赎身,不料独孤秋和红芍药就似来鸳鸯泺旅游一般,进了泽州城没两便走人了,让蒋黑蟒等饶计划落空,徒唤奈何。
至于独孤秋和红芍药此行的目的,蒋黑蟒等人也试图打探,然而独孤秋和红芍药却是闭口不言。实在被蒋黑蟒等人问得无法不了,他们也只去投奔故人,让蒋黑蟒等人无法可想,只得恨恨的跟着他们四处乱跑。
关键之事,独孤秋和红芍药自然是不会告诉蒋黑蟒等饶。这都不用文若虚写到锦囊中,早在文若虚送给独孤秋锦囊的时候,便嘱咐他们对于蒋黑蟒等人不可尽信,凡事留有八分自知,只可告诉蒋黑蟒等人两分实话,免得这三个江湖老油子伺机使绊子。
一行人离去之时正好完颜阿骨打不在城中,守门的士卒便也懒散了一些,任由他们大摇大摆的策马出城,并未仔细盘查。出城向南行了十余里,独孤秋和红芍药才和蒋黑蟒了此行的目的,乃是去寻累累若丧家之犬的张觉,相助与他。
“我擦!你们两个年轻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不成?那张觉现在兵败如山倒,随时可能倾覆,你们去帮助他,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得知独孤秋和红芍药竟然是前去帮助张觉,蒋黑蟒感觉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选择跟着他们来北地瞎转悠。早知道他们这么不靠谱,自己就跟着冉难渊南下了啊!
南下多好,风景如画,又没有张觉这种丧家之犬一般的‘故人’可以让冉难渊等人相助。最多也就是冉倩雪经常撸猫,有可能叫他们三个老家伙帮忙给众人驾车,即便是驾车撸猫,也比到北地作死好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