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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么……我没见过这样的骨头,但是,但是……”他踌躇着,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纪五福仍定定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但是当我握着那截红骨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武强道,拳头不断地握起又松开,似要借这一个动作来缓解心里莫名生出的愤怒与惧意。
他心底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有迷茫,有不安,甚至还有几分好奇。
“嗯,我知道了。”纪五福收回眼神,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往前走。
起码她可以确定一件事,武强没有前世的记忆。
两人心事重重地走了一路,快要到武森家的时候,却看到了从武森家走出来的纪青山。
“爹。”纪五福一喜,也不管武强还在场,几步上前就抱住了纪青山。
“福伢。”纪青山讶然地接住她,摇头失笑:“你这孩子,还没养好怎么就又出门啦?”
“我想爹了。”她把脸埋在爹的怀里,语气微哽。
女儿平日里虽然粘着自己,但多数是缠着自己问东问西,极少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跟自己话,纪青山虽然诧异,但还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山叔。”武强唤了一声。
“哎,强,是你送我们福伢过来的?多谢啦。”纪青山爽朗地一笑。
“都是事,那我就先走了。”武强跟纪家父女道了别,转身往回走。
只是,没走几步,他就听到身后纪五福问纪青山:“爹,你拾骨多年,有没有见过红色的骨头?”
这纪家丫头,似乎对李老爷的骨头格外感兴趣?
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该是这样充满好奇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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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骨头?”纪青山乍听这个问题,竟想也没有想地便道:“当然有啊。”
“果真有?”纪五福难得地舌头打了结。
“哈哈,女儿呀,你只见过被污水泡至黑色的损后人气阅尸骨,还有黄白色的气运一般的尸骨,甚至曝尸荒野无人收尸数年后土黄色与白色的尸骨,但你可知,这世上还会有红色甚至紫色的尸骨?”纪青山任她挽着自己的臂膀,父女俩相偕而行,侃侃而谈。
“紫色的?”纪五福又是一愣。
“当然,不过紫色尸骨这个我也是听你太爷爷提过一次,我也没见过。至于红色尸骨嘛,你爹我倒是见过一回的。”纪青山道。
“何时?何地?为何会是红色?”纪五福着急地追问道。
“别急别急,呵,听爹慢慢道来。我记得啊,那都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想起女儿时候那糯糯软软的脸蛋,纪青山眼里浮上怀念,回忆道:“家里多了一张口,为父的当然要更勤奋挣钱啦。”
最艰苦的那两年,他并没有因为贫穷而失去本心。
但凡有求上门的,他没有不劳心劳力,把事情办得细致周到的。也正因为他办事公道老实不欺人,绝不会像其他的匠人那样雪上添霜连一口薄棺的钱都贪,因此渐渐地远近闻名起来。
后来,他不但把村里的丧葬事宜都给包办了,就连附近村子也常有越过界来找他去操办白事的,因此也没少被人在背后闲话。
直到有一,有两位外地口音的人特地上门寻他,是想劳烦他到外地去为一大户人家的先人拾骨。
这事本就很不寻常。
他虽确有两分本事,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自知底下比他更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放着他们本地的能人不找,要大老远的跑来找他这名不见经传的毛头伙?
却也是意。
正巧那日,纪五福发起了高热,连夜不退。在这之前,佩娘又因带下之病抓了不少药,家中一贫如洗,早就揭不开锅了。
面对对方开出的丰厚的酬劳,他咬了咬牙,收了几两银子订金安顿好母女,收拾了两件衣服便连夜跟着那两位外地人出了门。
“那么,爹当时去拾的那具骨,就是红色的?”纪五福猜道。
“嗯。”想到当年那一幕,纪青山脸色微沉,叮嘱道:“福伢啊,你可知这世上,不管什么颜色的骨头都不可怕。它们有什么可怕的呢?不过是一些不会动的死物罢了。比它们可怕上百倍的,向来是那会跳动的人心啊……”
“爹,当年,发生了什么?”见他如此神色,纪五福也不禁紧张起来。
“伢儿你可知,若是遇上一些极罕见极好的风水墓穴,尸骨便会变为红色,淡金色甚至紫色。若是葬在了极坏的风水之地,尸骨便会发黑,霉变,甚至被腐蚀至坏,蚁噬鼠浚”纪青山道。
“爹你意思是……”纪五福沉吟片刻,猜到了几分真相。
“对。那一户人家为了让先饶尸骨将来会变为红色,用了一些,不太好的办法……”纪青山斟酌着用词。
女儿虽然已经及笄了,但让她接触这些人心的黑暗面,会不会不太好?
他还在纠结的当下,却听得纪五福已经把他不出口的话给了出来:“爹,那家先饶红骨,是人为的?是人未死的情况下,被一寸寸折断了骨,鲜血得以渗透骨中,因此死后才会呈现为红骨。”
纪青山震惊了:“福伢,你怎知得这般清楚?”
原来当年,那户人家之所以不辞千里找上他,正是看上了他是个没有后台的遭同行排挤穷子,妻弱女幼,死在他乡也不会有人追究。
也幸得当年他够机灵,使计获得了那家饶信任,又帮那家人解决了几个风水上的问题,再立下毒誓,绝不对外壤出真相,这才得以安全脱身。
但福伢又不是什么外人,是他的女儿,他的骨肉至亲,所以如今他也算不得违背誓言呀。
纪五福叹气,继续推测道:“人并不能受尽如此剧痛而不死,所以那位可怜人,必定是在很长一段年岁间,被自己的子孙用秘术重复地折磨,骨断了再接上,再断另一根骨……他们势必会尽量确保他的骨头每一寸都被渗入了血,但又最好在下棺的时候是接驳上的……毕竟断骨出棺,同样对后人气运有损。”
这种秘术,可谓阴损至极。
“所以,人心比骨头更可怕。”纪青山点头道。
来轻描淡写,在当时却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场死里逃生?纪五福看着自己两鬓发白的父亲,眼睛微涩:“爹,这些年来,您受累了。”
“这有什么累不累的。”纪青山轻哼一声,拍了拍她的头,“爹是男人,男人就该养家活口,让妻儿无忧。”
“那,爹,那除了这种人为的红骨呢?你还有没迎…有没有见过粉红色的骨头,甚至这种骨头,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梅花香。”纪五福屏息着等待答案。
纪青山闻言神情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