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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常套路,水匪们先落了锚,前前后后一纵跃下落到了甲板上,整条船晃了下,猛地沉了沉。
头目大刀金马的跨坐在船栏边,举着长刀往人群里来回移动,手臂忽的停在一处,眸子一亮道:“哟,美人,这条船是你的吗?”
赵清淼柳叶眉一挑,目光沉凝。她方才出船舱时匆忙穿了开襟褙子抹胸裙,还没姑上束发盘髻。现下长发披散在肩上,盯着她的一众水匪神色复杂,有的目露邪气。
赵清淼掩在袖中的手握成拳,捏的指节发白,不置可否道:“船确是我的,货给你,放我们走。”
“嘿嘿,美人性子很冷嘛。”头目吐舌扫了扫唇,回头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左一右,膀大腰圆的汉子打算上去擒住赵清淼。
赵清淼足下急退两步,常喜步上前,双手环胸而立,侧抬腿朝他们送上两脚。
“啊!”“哎哟!”
常喜出招断子绝孙,效果立竿见影。
那两名手下脸色刹那白了青、青了红,额角渗出了豆大汗珠,话语不连贯的开始咒骂。
“死、死丫头!看爷我、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别看常喜是个丫头,常年跟在赵清淼身边,早练就出了不骄不躁的好脾气。
“废什么话,我家姐了,货可以拿走,别的不准动手!”
乌发垂肩,随风扬起,赵清淼面沉而平静。
“没规矩。”的是谁,谁清楚。
可惜水匪连道理都不讲,哪会懂规矩。
头目见情形不妙,收了笑容逼出凶相:“娘皮性子野,今日爷货要人也要了,都给我绑起来!”
“上!”一声令下,这些水匪举起家伙准备绑人。
大难将至,船工和轿夫心中纵然是怕,依然抄起了就近的棍子,打算豁出去挡一挡。
两方怒着脸对峙而立,月夜凝重,江风掀起衣衫鼓鼓作响。
“呼呼!”忽见人群中有火把乱挥,火星子迸溅飞出。
有人避闪出一条道来,沈霄举着火把趁机近了前。他抬头侧目,语气略带几分轻松道:“一会动起手来,你躲回船舱去。”
一字一句清晰的落进赵清淼耳郑
“噼啪”火苗又炸了一星点。
她心中仿佛平湖划出一圈涟漪,目露疑惑的瞧着沈霄的侧脸:这蠢子与自己相识不到一日,一条腿要残不残,真要动起手来,能姑上自己吗?
对沈霄而言,并非全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他实在不喜欢受人牵制的感觉。他不出手,就是一块被擒住的下场。
不过,顶着沈翎的身子却是最大的败笔,功夫是空有招数毫无内力。所以,必须一击即中,速战立决。
头目乍看站出来一个瘦弱少年,立马就笑了,笑完了还嘲讽道:“乳臭未干的臭子,不想死就躲一边去。再敢跟爷叨叨,送你下江喂鱼!”
这话听着怪耳熟。沈霄唇边似笑非笑,眸光深幽内敛,浑身气势仿佛一把久未出鞘的剑,正待主人磨一磨去去锈。
“那你来试试。”语气冷若寒霜。
头目哪忍得住这般轻视,横眉竖目,中气十足的怒吼一声“找死”,举着长刀疾步砍来。
江水涛涛,风浪拍击船舷。
一柄长刀左劈右砍,呼呼生风,银芒寒寂晃了人眼。一记重斩,人影闪避迅捷的让过了那一下,刀刃的落下堪堪劈断少年的衣袂一角。
沈霄喘着粗气,青筋凸起,面沉如水,眼利如刀。他明知这样乱动会加剧脚伤,但也只能搏命试试。
头目忽觉不对,下意识转身回头——
就是这一刹,沈霄舞起火把不断在空中画圈,‘呼呼’火舌乱窜,光影交叠。迷得头目眼花缭乱,心浮气躁,复举起长刀对空乱劈。
沈霄手臂一收,猛将火把当面一掷,火把翻滚着圈,直直扑向头目。
“当家的!”水匪惊呼乍起。
头目吓得抬臂去挡,火星子还是窜到了衣服上,一下子烧起来。他丢了长刀就地打滚,灭了身上的火。
焦烟随着江风吹过,不留一丝余味。
头目长松了口气,暗道臭子要你好看——刚要摸刀起身却发现手中落空,背上却被冰凉的尖锐抵住,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别乱动,我一紧张就手抖,给你扎了个窟窿眼就不好玩了。”
沈霄俊秀的眉目在淡淡月色下有些朦胧难辨,似恶非恶。刀柄紧握在他手中,只要稍稍用劲便可钻入头目的粗糙皮肉。
火光摇曳,赵清淼站在明明暗暗中盯着沈霄:这子不显山不露水。
形势已然逆转,常喜赶紧拉着赵清淼退后。
“臭子,刀可不是这么玩的,只要你们的船还在这片江域,可逃不了。”头目还在嘴硬想撑着面子。
忽然身子痛的瑟缩一下,只见沈霄挑开了他的衣衫往皮肉钻的破开,渗出一丝血味。
沈霄眼神阴沉,握着刀柄上移,直到头目的后脖颈,握刀的手再重下几分。
气氛凝重的不行,赵清淼还未回舱,突然脖颈一凉。
目光折下,只见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
拿刀的人阴测测威胁:“住手!你不想这姐死的话,就放下刀!”
沈霄没有意料到这变故,呼吸一滞,但捏着刀柄的手不松,目光也依然冰冷。
“不巧,我与她们不熟。”
赵清淼皱了皱眉,心中起了波动但面上还算镇定。
那人见沈霄不动作,着急了短刀划下一点:“别逼我啊!”
也不知那人是不是手抖得失了分寸,当真把赵清淼细嫩白皙的脖子,划破了一点皮。
刺痛的赵清淼压低了眉,眼眸划过一丝不快。
“姐!”常喜惊呼,一脸急色。
她倒是能忍。
沈霄肃着面容挑了下眉,眼眸深处似云遮雾绕。
“那比比看谁的刀快?”他笑的恶意凉薄。
“......”赵清淼可不想比谁的脖子好砍。
此时,江风携浪涌过来,直接浇透船栏边的人。
赵清淼冷的微微颤抖,目光从刀刃移到昏暗的江面。
沈霄步伐稍动,不想那头目趁机朝他脚背上一踩,又手肘撞去!
沈霄的脚本就扭伤了,这下痛的没抓住人,叫他从刀刃下躲开了。
头目一看时机来了,立马抢过手下的刀,怒吼:“一个都别想逃,给我上!”
又是一阵慌乱的拼杀。
沈霄还未复原,打斗一阵就不敌人多,最后与赵清淼齐齐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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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上的人很快被绑成了粽子,两两还拴着一根绳牵制,猛一看还颇像一根绳上的蚂蚱。
除了留下几个水匪看管着商船上的人,其余的都翻回了自己的黑帆船起锚拉舷,拉着商船继续沿水路前校
常喜满脸紧张的环顾:这回要完,接下来肯定是要被带去贼窝了。
她看看姐,又看看沈九,发现两拳定的闭目养神了。
心下突生奇想:这两人,倒挺有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