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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云里雾里,将霍老翁绕晕了。
“究竟梁上是有耗子,还是有贼啊?”霍老翁紧张的手抖,握着一把筷子,抬头往房梁上来回深瞧。可太暗了瞧也瞧不清,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结滚了一下。
风不依不饶拍着那破旧的窗子垂死挣扎,‘咯吱咯吱’,忽觉头顶的动静微弱了,似乎隔着瓦楞之上有什么轻踩。
郭卜握紧剑起身踱步,蹙眉忍着胸膛里隐隐作痛,不错一眼的盯着屋顶。
秦今倒是表现的如常,翘足坐在椅子上晃了两下腿,掩嘴嗤鼻而笑。
“砰!”屋顶霎时陷下一片,扑簌簌不断掉落瓦片和稻草。
秦今眼疾手快,合拢双臂挥袖去遮挡面前的几盘菜。
霍老翁则只觉头顶一凉,模糊间看见有两道人影从破口跟着跳了下来。
同时,听到了他心内的哀嚎:老朽的房顶啊!
个高些的男子单手撑地再旋身一腾,立的飒飒稳当。稍矮些的人却是屁股着地,冒出灰头土脸的一张青涩脸,‘呸呸’直吐口水。
“十一,你看我掉下来就不能拉一把?害死我了!”故虞哼哼唧唧,可怜兮兮,怨念十足的看向影子十一。
她还是个孩子。十一耸耸肩,脸上既嫌弃又表示无辜道:“我尽力了。”再视线一转,肃起神情,朝着那头的秦今抱拳跪下。
“阁主,属下来迟。”
原来是千机阁的人。
郭卜手腕一抖,利落的收剑回鞘,安心坐下,眸光往秦今身上瞟了眼。——他早就知道了?
故虞拍着身上的灰站起来,立刻平了秦今身边,拉起他的膀子委委屈屈的喊:“师傅!您还好吧?我们这两日在城里搜失踪的线人,正好瞧见了您留的暗号才找到了这里。”
秦今先是抬手示意十一起身,再落了视线,拍拍故虞的后脑勺,暖声细语的安抚道:“行啦行啦,看来你和影子已经彼此熟悉,为师就不介绍了。此番你出任务也算历经艰难,待我们回去给你好生补一补哈!”
故虞没见过爹娘,自就把秦今当成了唯一的亲人。虽然秦今教武习字很严厉,但多数情况下,只要在他面前卖个乖就能讨好了。
她作样子的捏着衣袖拭拭干干的眼角,见桌上的盘子里有菜,顺手就捞了个腿放嘴里啃了两口。
“这味道不错。”
霍老翁方才没管他们在叙旧,一直盯着屋顶那块空荡荡的缺口,十分肉疼的阖了阖眼。哪晓得一回头,又看见故虞手没洗就敢往菜盘子里抓,当下就上来了火气,重重的咳嗽一声提醒她:“哎哎哎,脏!”
“不脏,我方才挡着灰尘了。”秦今若无其事的端坐着解释。
——真是C一对师徒啊!
霍老翁被气得心口发疼,吹着胡子瞪着眼,抚着桌沿缓一缓。
待十一将这段时日的事情大致给秦今讲了一遍,就自觉的往暗暗角落里站去。只要他不出声,绝对不显眼。
霍老翁眼皮直跳,唤道:“别,你也过来一道吃饭吧!我这屋子,你这样站着总有些瘆人。”
十一不应声,立着好似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郭卜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秦今,他才道:“你跟虞坐一块,吃点吧。”
故虞一双圆润豁亮的眸子不时往郭卜身上打量,见他受了伤,暗忖着:叫你猖狂,瞧我师傅都没受伤,你这身手也不怎么样嘛!
她想着想着,捂住嘴窃笑起来。
郭卜余光一扫,混不在意,拈起酒盏就抿了一口。原以为是粗劣辛辣,未料入口是醇厚甘甜,忍不住默默赞许,又抿了一口。
待吃完了饭,霍老翁才指指头顶,冲着故虞问道:“丫头,你打算如何解决啊?”
故虞心虚:也不是我一个饶错啊,全怪你家房顶太脆了,加上十一的分量,可不就被一脚踩破了么?
她拉拉十一的袖子,见人不动,差点拍案。但她教养好,遂讪笑着道:“不如,你管我师父要呗?”
霍老翁看看秦今,秦今看看郭卜。
“师哥,待你给我结漳时候,我才有钱给他修缮房顶。”
郭卜在那擦起了剑身,无声冷笑:你钻钱眼子里去吧!
这事先放一边,因霍老翁家的宅子偏,勉勉强强容得下秦今和郭卜住,所以只能打发了故虞和十一出门另寻住处。
人酒喝多了,就容易勾起记忆深处的往昔景象。时至此刻,萧索冷清,令人生出几许戚戚然来。
霍老翁合上窗子,点上烛灯,晕光晃晃。他思量着开口道:“这丫头,就是当年你从宫里抱走的那位?”
见秦今颔首,霍老翁叹气道:“瞧瞧把她养成什么样了?一股子江湖来气。”不禁拍了拍大腿,有些难掩的失望。
秦今不客气的回道:“哪不好了?霍西,当年的事可是你知我知一块做的,别想着临老撂挑子怪我,你可下不来船了。”
故虞的身世,那是个大的秘密。郭卜身为皇城司统领,自然不能被他们带着往沟里去。干脆往榻上一躺,闭着眼装睡去了。
话当年,先帝立孟家女儿为皇后,却独宠江南粮商家出身的婉妃。
孟家权重势大,与前太尉季平生勾结紧密。适逢江南水涝、西北大荒,先帝就去宗祠祈福戒斋三日。婉妃快要临盆,却被皇后软禁在了宫殿内,又没人赶来接生,可谓生死一线。
秦今当时还未正式入编皇城司,作为一名预备营暗卫,奉命守在碧霄宫外。是夜,他听到了婉妃凄凉的哭喊声,气血翻涌的决定潜进后殿去帮忙。却不料还是被皇后的人发现,虽然没捉到他,却被皇后借此污蔑了婉妃与侍卫有首尾。
婉妃产后不久就被下了冷宫,待先帝从宗祠里出来知晓了此事,震怒与心疼下才决定扳倒孟家。可惜,先帝棋差一招,挫败后又不敢去面对婉妃。婉妃日夜在冷宫里煎熬,渐渐心灰意冷。她怕遭皇后报复,就暗中计划让秦今把孩子送出宫,顺便从宫外也找了个死婴,自己则挑个时辰在冷宫里烧了把火,抱着死婴一块死了……